王者耐苦、难中成长
屯卦第三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彖曰:屯[1],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2]。
【文王说】:占得屯卦,善良、美好、利物而恒久。(屯卦象征事物初生),不适合出行,利于在原地建侯立业。(事物初生,正待成长,这是非常可喜的事情,但初生之物应当强根固本,因此要守持正固,蓄势待发,不可妄动,但此时也是王者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所以君子应当坚定信念,先稳固基业,再谋求发展。)
彖曰【武王说】:屯卦所展现的是阴阳刚柔开始相交而生育万物的艰难,君子在重重险象中谋求发展,要想大为亨通,必须具备纯正的美德和品行。(商朝末年,天下如)雷雨交加,充满各邦,(纣王荒淫暴虐,诸侯抗争,天下大乱),此时又如天地造万物的草创阶段,(君子应当治理一方),建立诸侯基业,(生逢乱世)而不能太平安宁。
象曰【周公说】:从卦象上看,(坎为水、为云,震为雷,)乌云骤起,雷声交动,(象征着天地初创的艰难时期,此处喻指伐纣建周大业开始的艰难),所以称屯。君子从卦象中得到启示,(万事开头难,但仍要)以筹划治理天下大事为己任。
初九:磐[3]桓,利居贞,利建侯。
象曰:虽磐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初九爻【文王说】:(我姬昌成长的艰辛,如同被大石头压迫下的树苗那样只能)盘绕巨石艰难的成长,因此必须扎稳脚根,才利于长久的居守正道,建立诸侯基业。
象曰【周公说】:虽然成长的道路是艰难曲折的,但君子(文王、武王)的志向、行为端正,以尊贵的身份而甘居卑下之位,谦恭待人,因而得到万民的拥戴。
六二:屯如邅[4]如,乘马班[5]如,匪[6]寇婚媾。女子贞[7]不字[8],十年乃字。
象曰:六二之难,乘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
六二爻【文王说】:(因我为父报仇,曾经于帝乙二年,帅兵讨伐殷商,大败而归。帝乙十年,帝乙王突然决定将自己的两个胞妹下嫁给我姬昌,我接到这门亲事,又喜又忧,帝乙王到底是真心想化干戈为玉帛,效仿帝尧的德行呢,还是想借机杀害于我,这对于我,对于我西岐几代人的基业来讲,都是一个艰难地抉择。此事不知道是福是祸,因而)求婚路上,我迟疑不决,徘徊不前,不像是抢劫,而是去求婚的。(后来顺利迎娶到大商的两位公主,百姓们称这段婚姻为“天作之合”,可是婚后)两位公主虽然品行端庄,却迟迟不能怀孕,直到十年后,我的这两位夫人才有了身孕。
象曰【周公说】:六二爻的难处,是因为它乘坐在刚(阳)爻之上,说明女子端庄正直。十年后才有了身孕,有悖常理。
六三:即[9]鹿无虞[10],惟入于林中,君子几[11]不如舍,往吝[12]。
象曰:即鹿无虞,以从[13]禽[14]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
六三爻【文王说】:(求婚路上,我左思右想,此次求婚就如同打猎时)追赶野鹿而没有掌管山林的人做向导,只会迷失在山林中,君子见机行事不如暂时舍弃,如果执意前往,或许会有憾事。
象曰【周公说】:(此次求婚就如同打猎时)追赶野鹿而没有掌管山林的人做向导,不如先放纵它(欲擒故纵),君子暂时舍弃追逐,如果执意前行,或许会走投无路。
六四:乘马班如[15],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象曰:求而往,明也。
六四爻【文王说】:我骑着马徘徊在求婚的路上,(通过占卜得知)此次前往必然吉祥,没有什么不利的。
象曰【周公说】:(后来证明)父亲去(向帝乙王的妹妹)求婚,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九五:屯其膏[16],小贞[17]吉,大贞凶。
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
九五爻【文王说】:(我倾其所有,)艰难的置办了求婚的彩礼(向大商的公主求婚),(从个人的婚姻)这件小事情来讲,是吉祥的,但从国家的安危这件大事来讲,或许就有凶险。
象曰【周公说】:(父亲倾其所有,)艰难的置办了求婚的彩礼(向大商的公主求婚),他的仁德和布施还没有发扬光大。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象曰:泣血涟如,何可长也。
上六爻【文王说】:(我顺利地娶到大商的公主太娰姐妹),骑着马守护着新娘子的马车却止步不前,因为(公主舍不得离开王宫而)伤心泣血,泪水涟涟。
象曰【周公说】:女子伤心泣血,泪水涟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地人伦,不可改变,到了结婚年龄,)女子又怎能在娘家长久居住(而不嫁人)呢?
【文王寓意】:
文王为武王讲述万物初生的艰难----创业之道,文王以天地初创的艰难时期,喻指伐纣建周大业开始的艰难。文王告诫武王,万事开头难,事物初生,正待成长,这是非常可喜的事情,但初生之物应当强根固本,因此要守持正固,蓄势待发,不可妄动,但此时也是王者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所以君子应当坚定信念,先稳固基业,再谋求发展。
本卦是文王讲述自己向大商公主太娰姐妹求婚和娶亲的经历,因为这场婚姻是帝乙王为了缓解商周矛盾,稳定西部边关,以便平定东部的叛乱而采取的政治联姻,对文王来讲,这场婚姻充满了政治风险,因而其抉择也是艰难的。文王顺利娶到大商的两位年轻的公主为妻,而两位公主又因不舍得离开娘家而一路哭泣,迎亲队伍缓缓而行。文王婚后,两位公主又迟迟不能怀孕,十年后才怀孕生下文王的第一个儿子伯邑考,文王老来得子,可见这一切都是艰难地。
文王通过自己娶亲生子的艰难经历,为武王讲述事物草创阶段的艰辛,暗示讨伐纣王大业的初始阶段必然艰难无比,几度徘徊不前。君子身居尊位,需要广施恩泽于天下,也只有得到官员和百姓的一致拥戴,才能为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文王也向人们阐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人伦之道,不可不循。
古人讲“成家立业”,君子想要干一番事业,需要先娶妻成家,这大概也是文王为什么把娶亲之事放在万事万物草创阶段的首要位置的原因吧!
[1]屯:读“谆”,不读“囤”,艰难,困顿,像草木初生,成长艰难。[2]经纶(伦):整理丝缕,比喻筹划治理国家大事。
[3]磐:巨石。桓:树木。
[4]邅:(读“沾”),转。[5]班:徘徊。[6]匪:通“非”。[7]贞:假借为“正”、为“定”。端方正直。[8]字:怀孕。
[9]即:追逐。[10]虞:掌管山林的人。[11]几:通“机”,见机行事。[12]吝:顾惜,舍不得。
[13]从:通“纵”。[14]禽:通“擒”。[15]班如:徘徊不前。
[16]膏:油脂,财富,这里指求婚的彩礼。[17]贞: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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