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後來成了我丈夫的他,是在工作半年之後。同宿舍的女友告訴我二樓的男孩很不錯,此後雖不曾與之交往,但一舉一動已注入些許關心。
又半年,已把穩重、細心、寬容、善良這些德行貼加在他身上,渴望與之深交。卻在此時,他出任班主任,與我直接接觸。不久談開,才知彼此神往已久。
戀愛中,他體貼人微,少有市儈氣,極合我意。於是,將人生新的一頁揭開。不料蜜月尚未度完,丈夫即與先前判若兩人,一如冬眠的熊,安詳、知足。諸事能拖則拖,時時端坐電視機前;吟唱明日復明日甚而有時我疲憊不堪,以為路人見此都會相助,他仍巍然不動,心寒至極時常冷言刺他,眼神未免刻毒。丈夫生氣之餘,總還有些改進。也在此時,曾光彩我的他那書生英氣開始在現實面前失色。一日,送禮給一位曾在我困難時很幫了些忙的同事,不料丈夫在彼處結結巴巴,令我大窘,回來不免和他大吵一場。如此這般,乍晴乍雨地過了幾個月,感到婚姻是天堂,亦是地獄。
不久,丈夫出外進修。家中冷清,獨自孤眠,再讀夫。竟有千般妙處。想丈夫原是倒頭就睡的人,我因為神經衰弱難以成眠,便每晚「雪地裡開滿了梅花,有一群鹿兒在跑,還有老虎在打磕唾,一個哈欠,又一個哈欠;…,」哄我人睡;夜裡又安時常為睡相不好的我拉蓋被子。憶起以往每每和同事不愉快。回到家便向丈夫大撒氣,他滿臉是笑耐心勸解,要我學會寬容。又想「秋高風怒號」時,並沒有半件毛衣給丈夫,他毫無怨言。……思付問,濃濃情意便本由從心底升起!轉而又自責不該如此苛刻、寡情。想來家是最寧靜、最溫馨、最舒適的避風口,丈夫才會自我松儲,把本性顯露,我何苦讓他在家中也套上面具和助鎖:他原是一介書生,我大學時代曾苦苦追尋脫俗,又為何由、他在人情場合不老練而鬧彆扭,豈不違我初衷?……歷數我之種種無理,才明白丈夫極寬容忍我許多,容我許多。或許他一直在等我醒悟?
一夢初醒,我深感丈夫即是一本名著,有平淡,有精彩,橫是嶺側為峰,妙處因時而不同。只由距離太近,我一直不肯正視,未曾去讀,錯過許多賞折機會。
好在,我悟得還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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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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