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化天津』的笑料

作為一個一年在天津住不了多久的天津人，俺對於這些形而上學嫌疑嚴重的東西向來是不大看上眼和心存疑慮的：看不上眼是因為被類似的口號刺激了太多次、太頻繁，正如同住了若干年的西施，便是再婀娜多姿也不再有往日的心動感覺，除了四個字「不過如此「之外便實在想不出其他的想法啦；

而心存疑慮可就說來話長了。簡要說就是不大相信他們的能力。以天津目前的狀況，比照一個略微格局一點的省級城市尚且不如，無論如何是斷斷與所謂「國際化大都市」靠不到一起的－－除非用電腦的虛擬畫它一座出來。

天津的百姓有幾句形容天津市現狀的俚語，實際不少網友和百姓都是耳熟能詳的，大意是「城市農村化，街道市場化，管理隨意化，領導沒文化（還有更難聽的恕不盡錄）」。

這些俺沒有詳細考證，不敢妄加評論。是否如歌謠所說自然是見仁見智。但是俺倒是可以提供幾個一個意圖邁向「國際化大都市」的城市中存在的一些現象來讓網上的朋友評判那個順口溜的真實程度 。

請參觀往來天津的火車。
天津日前將京津城際快車換了名噪一時的神州號。至於這火車的工藝多麼低劣，手工多麼粗糙相信很多的朋友想都想不到。但是，那是鐵道部的事情－－它們願意花人民幣三百八十萬元買來那樣的東西與我們無關，至少不在我們今天的討論範圍之內。俺要說的是天津老鄉的素質－－在這列絕對禁止吸菸的全封閉列車上，你會發現所有旁若無人噴雲吐霧的煙民幾乎都是大刺刺的天津人！他們不是不懂得中國話，也不是看不懂那高懸在車廂兩頭的禁止吸菸標誌，更不是聽不懂列車廣播員一次次的忠告。他們只有自己－－不就一根兒煙嗎，有嘛啦？

至於將鞋扒掉將尊腳抬上高處透風享受的朋友更是隨處可見，他們也知道這樣未必禮貌，但是為了自己，就顧不上那麼多啦；至於隨地吐痰，廢棄物隨處亂丟，大便小便一概不沖更是屢見不鮮。而洗手間原本有的漂亮的水龍頭早已香魂無覓，洗手盆處原本供應廁紙的不鏽鋼儲紙盒也永遠的空空如也－－「上一盒紙還不夠三人用的！」莫非天津人都是內外痔瘡甭漏帶下才這樣浪費紙張？「不少旅客把紙掖起來拿回家去用了！」列車員如此抱怨。

下車－－從地下通道出站：
在那樣的火車上、與一個（或幾個）那樣的旅伴一起顛簸一個多小時，實在是一件不那麼美妙的事情。而且以老漢的經驗看，那個號稱七十X分鐘就可以到達的宣傳實際就是一個難以實現的標準－－幾乎70%的時候列車是晚點的！最多的一次居然在天津北站待避了將近一個小時－－為了避讓某些東北人民代表乘坐的列車！

是以一旦下車，您以為終於可以長吁口氣－－且慢！如果是天黑以後才下車您可千萬要小心，此時的站臺可以說是機關密佈殺機四伏步步驚心！列車的乘降梯設計的不合理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是天津站除一站臺外其它幾個站臺都像千年古剎的大殿一般撲朔迷離昏暗無比，初到天津的朋友可千萬不要誤會，這當然不是因為戰爭而燈火管制，也未必是天津這個一股勁兒要向「國際性大都市」看齊的城市供電不足，據老漢的猜測多半是為了降低運行成本而節約電力，而失修的站臺通道有的地方還坑凹不平暗藏玄機，似老漢這樣老眼昏花之徒一旦大意隨時可能來一個狗吃屎。

當然，如果是天色還早的時候您就不必操心這些。一般情況，那些還算自覺的、被煙癮煎熬了一路的旅客自然拿出香菸，點上一棵隨人群出站－－且慢！但是地道裡還有另外的「機關」張網以待呢！

在天津站出站的地下通道裡，您經常可以發現幾位面色凝重，穿著隨便但是目光奇特形跡可疑的中年漢子。不過可以放心，他們可不是伺機做案的壞人，是「守株待兔」的聰明人，是「奉旨罰款」的別動隊。

不要小看了他們，在車站附近，他們的組織對在管區內吸菸和被他們認為「不文明」的旅客具有隨時罰款的權力。而乘坐禁菸列車旅行的乘客正好是最為合適的「兔子」－－守株待兔的兔。像老漢這般老姦巨滑、去北京比去勸業場還頻繁的老毛驢們他們自然無可奈何，－－蓋知道有他們在下面「張網以待」也！但是對於不總出門的人或者外地的特別是民工模樣的人他們是絕對沒有客氣的！

為了罰到他們認為應該罰到的錢，他們有不少行之有效的辦法。－－俺一直認為應該讓他們去稅務局給稅收專管員工們做識別訓練：哪個人可以被處罰而沒有麻煩；哪個人可以拿出來多少錢他們都心領神會瞭如指掌。在他們交叉的目光下，便是蒼蠅吸著煙也不要想從他們的監視下溜掉－－儘管他們經常對諸如軍人、警察、外國人或者頭髮較長或較短、身上描龍鏽鳳、面色凶狠的朋友網開一面，或者僅限於口頭教育一下。

曾經不止一次看到他們嗓音高亢義憤填膺眾說紛紜群情激昂七手八腳推推搡搡地揪住一些外地旅客（多數是就要登車旅行的旅客）要「送派所兒」。

不是說不應該維護車站的秩序，也不是說不應該對違反規定的朋友給予適當的處罰。但是出站的地下通道是不是有規定禁止吸菸了或者吸菸了就一定要罰款？大家無從知道。況且，堅守規定的嚴肅性是每一個執行人員應該牢記的，簡而言之就是要一視同仁童叟無欺。

特別需要說明的是，在天津站地道內懸掛的禁止吸菸的標誌小得可憐，而且與出站旅客的視線呈90度夾角，天色昏暗的時候更是「隱藏」的找都不好找！俺忍不住要問，你們究竟是要維護車站的衛生秩序與環境清潔，還是就是要收入？

老漢足跡遍及國內幾乎左右大城市，至少京津滬粵渝榕昆連羊等許多也自稱接軌「國際性現代化大都市」的地方是常來常往的，如此令天津人尷尬的場面似乎只有九河下梢、人傑地靈的天津衛才上演的如此慘烈！

或許不過是為瞭解決了為數不多的一些人的吃飯問題，但是罰來的這十元錢給天津換來了什麼？城市的整潔？市民行為的規範？還是外地朋友一路的罵聲？

而出站口樓梯側面那個自動滾梯更是曝露天津人鼠肚雞腸、機關算盡的德行！－－幾乎從來沒有看到那個東西正經地為出站的旅客服務過！曾經問過出站口的服務員，曰：好的。好的卻放在那裡陳列著讓來到天津或回到天津的老鄉側目瞻仰它的風采而無緣接受一個現代化機器的服務，看著那些一路顛簸來到天津的男女老幼各色旅客或背或提或摟或抱著一件件碩大的行李在出站口恆久昏暗曖昧、燭光搖曳的「燈光」照耀下氣喘吁吁步履蹣跚攀登著大天津的「門檻」，莫名其妙之餘，似乎無論如何也不覺得這樣應該是一個「國際性大都市」的風範的－－那個原本應該為旅客代步的電梯如果評比「天津市保護最好國有資產獎」的話，如果那些工人下崗、工廠停產的設備當之無愧榮登榜首，，則「榜眼」一角斷然非它莫數！－－同時一併榮登領獎臺的還應該有天津東站的出站口服務人員及相關班組長。愛護國家設備真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乃國人應該竟相效仿之萬世楷模也！

而沒有為傷殘人士準備世界通行的無障礙通道也是天津這個急欲接軌「國際性大都市」火車站的特色之一，俺一直想不出來如果有撐輪椅的朋友來怎麼從那個溝溝坎坎的地道裡上來。

請參觀公廁：
（題外話：天津市第一個收費廁所，今安在焉？）

看一個家庭的清潔程度，你需要參觀它的廚房和廁所。看一個城市市民的修養與生活質量，也需要考察他的公廁。

以前計畫經濟時代，聽說過有外地人為了如廁花三角五分錢到影院裡方便以解燃眉之急的，在那個學徒工工資十七元的年代，這是一個工人兩天的早飯資金。再後來聽說有錢的人慢慢地多了，但是有錢不代表可以隨地大小便呀，於是又聽說有大款內急不已滿頭大汗搭「的士」如廁一時被出租業的司機朋友傳為佳話－－也許一、二百米，也許七八百米，大團結就到手了，幸哉幸哉啊！

可是如今要「國際化」啦，「正人君子」們談之色變卻不可或缺的公廁總要做一些除了收費之外的轉變吧？

咱們不敢指望天津的廁所也像紐約雪梨一樣在網際網路上登記造冊，如廁者不需實地考察而只需運籌帷幄，就可如廁於萬里之外；也不敢要求像北京、上海一樣嚴格規定廁所數量與間隔區域用行政命令和國家財政來保證活人不被尿憋死；更不敢要求都上「星級」－－天津人的生活水平確實還比較低！「工作向高標準看齊，生活向低標準看齊」嘛，這個老漢理解，所以要求也不會過多，但是這裡有兩個問題是需要解決的，一是充實廁所的數量和完善位置指示，二是如廁的質量也就是維護衛生的問題。

在天津，似乎看不到有公共廁所的指示路牌（印象裡南市食品街和市內的公園內似乎有過，但是那是准企業行為，不能視同政府委託設置的市政設施），而在上海和北京卻都要在公眾聚集區、遊覽區顯著位置懸掛洗手間的標誌，藍底白色示意圖案，幾百米外都可以收到赫然在目、一目瞭然之效。而遊客特別是外地遊客，吃喝拉撒睡是最基本的生活要求，必須不打折扣的滿足他們。好在現在旅遊業逐漸興旺，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漸提高，外出的吃、喝、睡基本都不是問題啦，而拉與撒的需求供應矛盾就日益尖銳地凸顯出來。以前是不能想像一個沒有廁所的城市會是一個好城市，而現在沒有一個完善的「善後」系統保障的城市能稱得上是一個現代化的「國際性」的大都市麼？

目前的天津有多少公廁俺確實不知道，但是據俺觀察，天津從平房改造開始以來，散佈街頭巷尾的公共廁所不是增加了，而是一個逐漸減少的趨勢－－老區的拆遷使原有的廁所不能倖免，而新區的公共廁所又少的可憐。勸業場一帶金街旅遊區，從南京路濱江道口到和平路，再到榮業大街（？）路口除原有的山東路（長春道與錦州道之間）、錦州道（河北路與河南路之間）遼寧路（四平道與鞍山道之間）、以及百貨大樓斜對面花園後邊的一個小廁所共四個廁所之外之外，可有增加新的廁所？有朋友可能會說：「哪個商場裡沒有廁所？你這個老東西豈不是沒事找事兒吹毛求疵？！」是啊！您知道，俺知道，但是中國有多少人沒有到過城市？有多少人不好意思打聽廁所的去處？即使是天津人，有幾個敢跑到凱悅飯店裡面用用洗手間的？不想買東西的鄉下人是不是敢進商場去用用洗手間？對世界認識的差別是客觀存在的！諾大一條「金街」的商家門面都設計的美輪美奐金碧輝煌，但是在金街上您是否可以看到有隔三差五的公共廁所標誌？

老漢身居天津市最負盛名的小區之一，也是近年才建成入住的新區，可容納上萬戶人家的居民小區星羅棋布，可大街上除了不知道啥時候可以用上的交通信號燈之外，就是沒有一個公共廁所！俺就親眼看到過來訪親探友的朋友因為尋友不遇而內急難當只好在小區花園寬衣解帶的無奈和尷尬。在規劃的時候加上一個公共廁所，這麼難麼？

至於廁所的衛生狀況更是不堪聞問罄竹難書。就以剛才舉例的山東路與遼寧路廁所為例，無論大小似乎一概收費三毛，但是廁所裡面空氣渾濁昏暗難捱，刺鼻的味道簡直可以讓你萬念俱灰痛不欲生！尤其是鞍山道遼寧路口的小廁所擁擠不堪，如果您在小便，則尊臀簡直就可以碰到後面蹲著「大官兒」的那位先生的鼻子！原以為那些看管設施的工作人員吃住在此應該潔廁以自愛，誰知道是不是因為「常駐蘭花之閣而不聞其香」，總之看他們是飲食無礙，估計是百煉成鋼而安之若素了。

俺曾經善意的以為：收費公廁也需要「經營」，而好酒也怕巷子深呀！是不是經營者為了彌補市政沒有設置公共廁所指示招牌的缺陷才不得已而為止，用能熏出二里地的味道引導如廁者方便以救內急者於水火呢？

等參觀了另外幾個收費的、不收費的甚至如百貨大樓這樣的一個綜合購物中心的廁所以後，俺打消了那樣的猜測……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