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書「008在行動」之:第六章 軍火商
第六章 軍火商
紐約的像這樣的公司會議室肯定不下千間。不過佈置如此華麗的最多不出十家。會議室中間一張可以圍坐二十人的橢圓形桌子。上面擺著純金純銀的飛機大炮形狀的裝飾物。房間牆上挂了幾張當代大畫家的真跡,多取材於戰爭與女人。諾大的會議室四周竟然有十幾個門,每個門通向一個小房間。與會者在會議前和休息時可以進去坐一會甚至躺一下,開會時小房間又可以作為與會者秘書們等待的地方,這種富創意的設計據說只有中共政治局會議室採用,那是因為參加政治局會議的中共領道人需要各自帶自己的秘書和保健醫生來參加會議,又不希望他們在會議期間擠在一間休息室等待互相串聯,惹是生非。於是採取在任何政治局會議召開的地方都按照與會人數每人設計一套小套間,也方便這些年事已高的領道人再會議期間去讓秘書按摩一下。
桌子四周已經差不多坐滿人了。從他們每人面前擺放的文件夾,打火機和杯子上都繡著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們在紐約商界的地位。趙建軍知道,眼前的這些商人的影響力遠遠超出了華爾街。通常是他們決定遠在萬里之外的非洲某國是否仍需在戰火中洗滌,南美的游擊隊還需不需要維持下去,東南亞反政府武裝要不要徹底鏟除,從另外一個角度說,這些紐約的軍火商往往操縱著多數第三世界人民的生殺大權。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剛剛過去的上個世紀最後十年是不堪回首的。美國主宰著世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十五家軍火商在冷戰後平均以一年一個的速度消逝,到現在只剩下五個。在這個不可抗拒的趨勢下,再考慮到另外四家中的波音,羅克西德是得到政府的合同和撥款的,下一個要從美國軍火商名單上消逝的可能就是這家了。難怪,趙建軍有種感覺,眼前這些軍火界的大佬坐在那裡給人一種參加葬禮的感覺。
建軍雖坐在桌子的最末端,不過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年青人來說,這個位子已經是最高的了。那些大佬們在軍火界打大半輩子,自然知道在紐約這地方,有錢的人大把,有權的很多,有勢的傢伙也不少,可是有錢有權又有勢的人一定要是軍火商了。所以他們一般鞠躬盡瘁,不進棺材不退休。他稍微估算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年紀大概都超過六十了。他們應該為我的在場感到高興,建軍想,我讓他們平均年紀大大下降。甚至可以讓他們向另外幾家軍火商炫耀我們的公司擁有年青的人材!
建軍進入這個美國排名始終在前五位的軍火公司是組長精心安排的。當時建軍在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系畢業後在組長的安排下到這個軍火公司應聘。在進入軍火公司的智囊研究機構後,為了協助建軍鑽深爬高,組長在北京國家安全部策劃下,製造出好幾起讓他在軍火公司"嶄露頭角"的機會。當時中國大陸正出現軍工轉民用生長的潮流,由於民用工業特別是輕工業有利可圖,一些有較強技術和人力資源的軍工企業紛紛轉產。這樣就使得一些第三世界小國,包括非洲,東南亞,南亞和中東的國家面臨無法進口部分武器的處境。於是經過建軍的介紹,有好幾批這樣的生意落到他服務的美國軍火公司。這些小國需要的是價廉物美的小型武器,也是美國軍火公司以前不屑一顧的。但相較於美國同行九十年代紛紛倒閉,合併或者轉產,建軍介紹來的這些些生意無異於雪中送炭。建軍連著這樣的幾筆生意後,已經是公司非合夥人中地位最高的。
他西裝筆挺地坐在那裡,和那些彎腰駝背的合夥人形成鮮明對比。建軍在把北京無法做的幾筆軍火生意介紹給自己的公司後,他也把美國高科技軍火買賣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這些情報上報給北京國家安全部後小組工作多次得到組織的嘉獎。更加讓組長喜出望外的是,美國剛剛上任的副總統剛好是這家軍火公司的大股東。雖然副總統已經按照美國有關規定把公司股份轉給家族其他成員,不過這畢竟仍然是他的主要財源。今天會議算是總統轉移股份後最後一次參加。總統是以私人身份來參加會議的。
建軍把桌上的筆記本向自己這邊拔過來。他注意到自己手脖子上那個哦米迦夜光手錶很顯眼,明顯和他筆挺的西裝和戴袖扣的白襯衣不相配。不過就今天了,誰管得了他媽的這麼多。老子就是喜歡007戴過的手錶。他嘀咕著。已經等副總統一個小時了,他都有點不耐煩。可是那些平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大佬們今天都乖乖坐在那裡等,不時燒掉一兩支上百美元的雪茄。可憐的傢伙,建軍想,你們也有今天。這些軍火商人不但有錢有權又有勢,也是商界最腐敗的一群。軍火生意總量佔世界貿易額不足百分之一,可是全世界國際貿易中已查出的貪污受賄案子竟然有一半是發生在軍火貿易中。讓建軍感到欣慰的是,這家公司和前面十家倒閉轉產的公司正走著同一條路。他們今天如此耐心,大概是把希望寄託到剛剛當選副總統的大股東身上。建軍覺得更加可笑,有了副總統這個關係只能讓他們更加快的倒閉而已。副總統難道給他們軍火合同不成?
副總統進入會議室時這些大老們簡直像打了一針強心劑。沒有多少寒暄,副總統開始講話。他說雖然把股份轉給了家族,他仍然關心公司運作。他不願意透露政府機密,但是他說如果把希望寄託在新政府重振軍備上那是十分錯誤的。股東們必須作出最後決定:公司的前途,也就是他們自己的前途。最後,為了給這個末日氣氛瀰漫的會議一點輕鬆,副總統開玩笑道:"今天的壞消息是:我們剛剛在中國南海撞了一架飛機;今天的好消息是:我們又可以多造幾個零件賣啦!"
那些大老董事們肯定覺得他的玩笑一點不好笑。不過大概是出於禮貌,大家都互相看看,一起乾笑了幾聲。
"提到中國,我倒想知道,"說話的是年紀最大的董事,"中國是否會取代蘇聯成為我們的對手。總統是否要像當時里根總統對付蘇聯那樣對付中國。那個國家倒是夠大的。"
"那就可以使我們起死回生。"另外一個接話大聲嚷道。
"我也一直在想中國呀,這年頭誰不想中國簡直就是白痴。哈哈-----"有人開始附和,氣氛彷彿有些活躍起來。建軍知道,這些軍火商是多麼懷念美蘇對峙的冷戰時代。可是正像馬克斯所預言的,資本家什麼都賣,連吊死自己的繩子也賣,這些軍火商在冷戰中以大量的武器建造終於拖跨了蘇聯,同時也斷了他們自己的活路。現在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取代蘇聯的敵人。否則他們就得像前面倒閉的十家大軍火公司一樣。建軍看了看放在自己腳邊的皮包,裡面的文件夾中把計畫都寫得清清楚楚,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要發言。不管這是不是計畫的一部分。
建軍的聲音裡雖然沒有了外國人口音,他正宗的美國英語也少了份紐約口音和這些軍火商人常用的口氣,所以他一開口,立即引起了一片目光,其中責怪好奇多於傾聽。
"公司如果把發展策略基於中國威脅,那我們關門大吉的日子不遠了。"他使用的口氣有些生硬,看到公司總裁附在副總統耳朵上向他介紹趙建軍。他微微提高自己的嗓門,"中國在國防工業上比美國至少落後二十到三十年,加上他早就拋棄了輸出革命,我們要如何和他們競爭?改製造長矛鳥槍嗎?我雖說不是公司合夥人,作為公司智囊機構負責人之一,一直在考慮公司前途。如果我們不改變公司整個方向,那麼我想各位一定會分錢回家;我嗎,就失去了工作。如果諸位想繼續留在這個行業,那恐怕你們得先改變世界格局,把世界拉會到冷戰格局的時代。這顯然比我們改變公司經營方向要困難。"下面傳來一陣竊笑。有兩三個嘲笑的聲音。不過大概是副總統那種專注傾聽或者思考的表情使得大老們安靜下來。"既然沒有能力改變世界格局,又不想回家,我想我們只有一途可選擇,徹底改變這個公司經營方向。"
"孩子,這個問題我們想了十幾年啦,哈哈。"一位董事大聲嘲笑著,"紐約這個鬼地方已經沒有可以選擇的方向啦。"
"我想你們剛才已經提到了方向,那就是中國。"看到副總統和幾位董事專注的表情,建軍覺得不妨多講兩句,"以我們公司的實力,如果全力投入到中國市場,不管什麼行業。請問,現在有幾家公司比我們的規模更大?"他說的是事實,雖然全球最大五百家企業在過去二十年幾乎都進入到中國,可是這些公司投入到中國的財力物力都不會超過百分之十,大家仍然在觀望階段。如果自家這個公司全力投入中國市場,不管進入那個行業,自然可以成為龍頭老大。
"我覺得,"公司總裁插話道,"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還是一個破籃子,哈哈。"
"是不是乾脆拿我們的錢到拉斯維佳斯賭城去冒險一下更加好一點?"最後的話引起大家一陣哄笑,副總統也笑起來。
"我只是想告訴諸如一些統計數字。你們大概聽說過,過去兩年玩具槍的貿易額度首次超過軍火貿易中槍只彈藥的貿易額。而西方世界從亞洲主要是中國進口的玩具總額竟然三倍超過世界總的軍火貿易額。各位可以嘲笑我,不過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是,冷戰後世界格局已經無法逆轉,賣玩具槍比賣真傢伙有利可圖。"
"很有意思!"副總統在建軍發言後首次開口,他看了看手錶,"年輕人,講要點吧!,我想你一定有要點的。"
"謝謝副總統,"建軍已經完全恢復了自信。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那個黑麵的大大的特工手錶牽引著這些不可一世大老的目光。"我們軍火工業一直毫無疑問地領道世界潮流,甚至決定了這個世界工業商業的發展方向。各位也知道,網際網路是國防工業發展出來的,矽谷也是我們這個行業設立的,現在怎麼樣?我們造就了世界上最大最多的富翁,最先進的IT產業,我們自己卻處於倒閉的邊緣和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轉產的絕境。"建軍的話確實讓這些大老陷入沉思,網際網路正是國防部委託軍工產業開發的作為內部通信聯絡之用的。矽谷就更加不用說,原來就是國防工業的一個試驗性質的基地。現在這兩個具有代表性質的產業帶領世界一日千里,可是發明創造他們的軍工產業卻停滯不前。其實何止這兩項,大老們比建軍更加清楚,二戰後,世界的科技發展幾乎都可以歸功於軍事科技和軍事產業的帶動。眼前這個年輕人重提這些確實讓他們再次陷入思考。會議室除開建軍的聲音,寂靜下來。
"軍工產業為什麼會面臨這樣的困境,首先就是我們還停留在冷戰思維中。在冷戰中,軍工產業和農業成為政府兩大補貼對象。於是軍工產業長期下來就自以為與眾不同。後來冷戰結束了,補貼少了,定ゼ本縵陸怠N頤僑次薹ㄊ視ΑF涫嫡飧鍪瀾縞洗映殺競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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