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城市同情心18歲少年凍死路上

他蜷縮在馬路邊的台階上一動不動,上面蓋了一條編織袋。

  他死了……

  民警在他身上找到了身份證和一張寫著瀋陽市救助管理站地址的紙片。

  「我還以為他睡覺呢」

  12月11日上午,記者趕到瀋陽市瀋和區大南街廣東賓館門前的現場時,圍觀群眾議論紛紛,「咳!就這樣死了!」

  「現在流浪的人太多了!這麼冷的天他們都咋過呀!真希望幫他們一把!」一位老大娘嘆息道。

  馬路邊的台階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上半身不知誰給蓋了一條編織袋,看不到臉部;雙臂緊抱在胸前,整個身體蜷曲成一團,可以看見一身黑色的衣褲下面的薄薄棉衣和一條很不合身的毛褲;腰部裸露在外,身體瘦得皮包骨。

  死者頭部的位置放著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一個麵包、一個太空杯和一個打火機。塑料袋的袋口處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救助管理站大南街勝利電影院下車,往東走。

  「一大早起來看到他時還以為他在睡覺。」一位老大爺對記者說。

  「沒想到他會死」

  「我們昨晚12點閉店的時候,看見他在我們門口的邊上坐著,穿得很少,還以為是瘋子呢!」旁邊一練歌廳的服務員對記者說。「等我們收拾完東西後,大約12點半左右吧,看見他起身到旁邊的那個台階上躺著去睡覺了。當時誰也沒在意,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記者從民警處瞭解到,死者1986年出生,叫韓興國,青海巡化縣人。昨日早7時多,瀋陽市瀋和分局濱河派出所的民警趕到現場,對屍體進行檢查後,通知殯儀館將屍體拉走,並開始聯繫死者的青海家屬。

寒冬拷問城市同情心

  平靜地蜷縮在城市街頭,悄無聲息,冬天對流浪漢來講只有寒冷。

  「死者是生者的悲哀」,魯迅先生的這句話可以改成「流浪者是我們的悲哀」,這樣的孤苦無助,每個走過的人都不會舒服。

  對弱者的關懷、對生命的珍視永遠應該置於城市精神的核心,作為支撐城市文明的磐石,給市民定下一個基調。流浪漢,無疑是弱者中的弱者,他們沒有機會講出遭遇的淒苦,沒有力量為自己申訴,只能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等待救贖。

  無言的弱者拷問著城市的同情心。無論是出於單純的感情,還是出於對城市制度的完善,都該給他們以徹底的救助。挽回他們孤苦伶仃的命運,只需暫時收留,畢竟家庭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如果一個城市的人文關懷需要註解,那麼安置好流浪漢無疑是最合適的一個。他們大多並不來自於這個城市,救助他們也不會有物質的回報,但正是這樣的行動,才給了城市秩序一個正確方向。毋庸置疑,人們願意生活在一座有感情的城市。

  至今,人們還在為都江堰那個在眾人漠視中慘遭厄運的女子扼腕,從此,中興鎮也有了聞名的「冷漠一條街」。瀋陽,不該成為一個「冷漠的都市」,特別在當下這個時代。

  流浪漢選擇大都市棲居,這幾乎成了規律。一方面說明瞭這個城市的層次,反映了她的文明程度,另一方面又為城市出了道「難題」,探索這個城市到底有多「文明」,從而將大都市推向了兩難的境地。考驗我們每個人,也考驗人群組成的社會。寒風蕭蕭,記者買來的麵包只能讓一個流浪漢吃飽,周圍人說,那邊還有。

  與流浪漢面對面,我們只能付出脆弱的感情。對於這個特殊群體,需要更有力的保障,是制度,而不是同情。流浪者,如果不是自願,他們一定渴望穩定的生活,不同的境遇使得他們流落都市,但大多數蜷縮街頭的並沒有選擇偷或者搶。那麼,讓流浪漢回歸社會,我們需要承擔責任,不是施舍,是必須,剛性制度的存在成為必然。

  流浪漢的無助,提醒人們,城市裡或許有人過不去這個冬天。

華商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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