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夏天,學校發生了革命,凡注學分做研究的研究生就發給1600的fellowship,童叟無欺,剩下的就一毛不拔了。這錢來的算是便宜可惜就是太少,對於俺這樣不會省錢的主來說,這三個月是注定要預算赤字,朝不飽夕了,雖然好過顆粒無收,感覺上總是不爽。
別的系MBA的學友們向來是顆粒無收的,夏天倒是能小有斬獲,不是在會議廳搬椅子就是在旅館看大門。俺看了就得了紅眼病,於是就向學校各涯門廣發郵件。反應最積極的是會議中心的經理,當天就找俺去了,高訴俺這是個體力貨,沒啥技術含量,屬於老少皆宜那種。當然時薪就是5。5多一分也沒有。
第二天就稀裡糊塗的上了班,這會議中心主要白天為會議服務,晚上則常常是大小婚宴了。俺的活無非是給人端菜,撤菜,倒酒,添茶,當然宴會前裝台面,會後撤席面,涮涮洗洗也是免不了了。
服務早餐那是要5點鐘起來的,比不上半夜雞叫也差相彷彿了。晚上辦婚裡的那是常常要鬧到半夜的,能清理完畢那外面早已是斗轉星移第二天的清晨了。
一起工作的都是些家住附近的本科生,在校內工作還有20%的學費BONUS所以說起來對本科生還算有點萬由引力。
在會議中心工作上班打卡,下班打卡,完全是時薪時報。雖然常常想站那兒混日子聊大天拿錢,可只要你站著好像就沒閑著的時候,不過等後來不在會議中心干了,心寬體胖一下長了20磅卻又讓我對會議中心的工作懷念不已了。
因為大廚總是要多做出些菜來以備不時之需,每天干全天的活服務完了,多出來的菜就成了我們一班小工的夜點或中餐。在會議中心的一個月大廚們能做出來的菜我算是都嘗過了。可惜是都沒留下甚麼印象,果腹想來是可以的,美食就萬萬談不上了。
在會議中心工作最大的感覺就是年輕,身邊全是一幫18。19的毛頭小夥,小妞。聊起天來男的出口就是黃片,女生出口就是毛片。早年聽說這美國人不愛背後議論人,背後張三李四的那是國人的惡習。可俺發覺不然,在大餐桌上就這幫小兄弟最愛聊的就是誰和誰好啦,今兒誰又對誰有意思啦,要不就是對某某男女愛戀的預測。說起來和北京的大雜院也豪無兩樣。
在會議中心就幹了一個月就讓老闆知道了,聽說俺自食其力上山下鄉就很不以為然,老闆找到系秘就說加個實驗室維持的小工吧,一小時7塊大洋,說是一週20小時,可加一起一週能幹3小時就不錯了,於是俺就從此脫離的最低薪,開始享受起高福利了。
人說沒打過工的那是白來了趟美國,凡事從零起,慎始敬終,俺看俺這個起點算是零了,可惜終點現在暫時還看不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就寫到這裡,就到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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