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晨給邢天燕打過來一個電話。
「我想能不能咱們聊幾句?」
「有這個必要嗎?」
「不一定符合必要條件,但只要你點頭,就符合了充分條件了。「
邢天燕本來很嚴肅的,這時笑起來「算了吧,還想給我補習高中數學啊。」
在邢天燕家的客廳裡。寬大的客廳,由各種高檔典雅的傢俱飾物裝點著顯得富麗堂皇。
女主人邢天燕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顯得分外嬌嬈。
「請隨意。都去到南方療養了,今天正好家裡清靜得很。你想怎麼訓斥我都可以,請吧。」
「我先道歉,摔杯子實在太。。。。。。」
「打住。咱們之間就不來這套了。我當時說的話也刻薄。來,吃點水果。」
辛晨掏出一疊資料,「我自己印製的講真像的小冊子,給你看看?」
「你拿回去,我不看。」天燕說著拿起小冊子塞回到辛晨的提包裡面。
「天燕,你這是。。。。。」
「還什麼真相啊,我比你可清楚多了。辛晨啊,我真的覺得你不可理喻了。」
「怎麼講?」
「你以為你怎麼樣?自製能力很強是吧,可你知道什麼是邪教嗎?出了事以後,我把世界上所有的邪教資料都查了一遍,太可怕了,人都被控制起來,到時候根本就由不得你了。看這自焚的,多慘哪!音樂學院多有前途的女孩,毀了,那麼小的小孩子,毀了;男女老少各色人等可都齊了,就缺一個科研人才了。」
「就是說該我去了?「
「你以為你做不出來?現在你還沒到那個份上。你們修煉是不是要圓滿?圓滿要不要升天?這些去自焚的不就是等不及了,搶先去自焚以求圓滿升天嗎?晨晨哪,我們那麼熟悉了,可是我今天居然無法理解,你讀書這麼多年,搞科研這麼多年,知識這麼淵博,思維這麼敏捷,智商這麼高。。。」
「你好像在描述愛因斯坦哪。」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邢天燕來回走動著,揮了揮手臂。「在我心目當中你真的就具備這些。可我實在搞不懂,像你這樣的怎麼居然會去信佛通道,裝神弄鬼兒,怎麼會幼稚到這種地步呢?而且,你們口口聲聲說不搞政治,可是你們不斷的去上訪,不斷的去天安門,這不是搞政治又是什麼?我不相信什麼那一千四百例,一千七百例,那玩意兒我都會編。可是文革的慘痛教訓還不夠嗎?你們居然上趕著又搞什麼個人崇拜,教主崇拜。。。辛晨哪,短短的幾個月,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思議啊。我是真為你著急,為你痛心哪!」
天燕走到窗邊,眼睛看著窗外,放低了聲音繼續說:
「是不是就是因為你的那個娟娟?請原諒,我不是想傷害她,可我從書中瞭解了男人如果陷入熱戀中的時候是最不理智的。你好像就正陷在其中啊。」天燕轉過身來。「你不要誤會我妒忌。我邢天燕還是懂理的,儘管。。。。。。就打破天窗說亮話吧,我對你一直很有好感。甚至曾經把你作為我的。。。。」邢天燕略略停頓了一下,一絲紅暈浮上臉頰。她輕聲的繼續說道,「把你作為我的白馬王子時時印在心裏。」辛晨眨眨眼睛,有點不好意思的神色。
「咱們在實驗室裡整整忙活了十幾個小時,黑夜之中風雪交加,你我攙扶著想叫個出租就是叫不著,當時我們又冷又餓的,可是我依偎在你肩頭,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盼著夜再長一點,雪再深一點,路再遠一點。。。。。。「
辛晨被感動了,他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天燕身邊。
「我恨我自己就是太高傲了一點,就是不肯先說點什麼,而你。。。」天燕輕輕的搖著頭「你為什麼也不肯說呢?你難道就那麼討厭我?你。。。。。。」
辛晨抓住天燕的手,「燕子,謝謝你啊,謝謝你的一片心。我也把天窗打開吧,記得我走進辦公室的第一天嗎?當我第一眼看到了你,當你從辦公桌前抬起頭,我們的目光相遇時,我就把其它好幾個令人羨慕的選擇放下了,鐵了心留在這裡。」
「真的?」邢天燕眼睛放出光來。
「嗯。你漂亮,充滿活力;聰明,善解人意;你行為舉止、待人接物都那麼自然,一個見過市面的好姑娘。你恐怕並不知道,」辛晨看著邢天燕的眼睛,過了一會,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去。「告訴你個小秘密,不要把我想得太低級啊,多少次我把桌上的圖紙故意架起來,這樣我就能從圖紙的邊上看著你而不會被人笑話了。」
「那你。。。」天燕急促的有點語塞。語調略帶出一絲顫抖。「你為什麼就不說,哪怕就那麼一句呢?」天燕的眼淚流下來。
辛晨嘆了一口氣。「我好幾次差一點話就蹦出來了。可是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抑制我。我只是一個工人的兒子,而你有顯赫的家族。我七歲的時候,媽媽就病死了。爸爸酗酒,抽煙,還常常打我。我的童年是暗淡無光啊。
去年聖誕party,你請了那麼多的客人,燈紅酒綠數不清的一道道菜啊,看著你那漂亮的身影在各色賓客中穿梭,我突然覺得你我離得很遠很遠。」
「那,那算什麼,我們都是新一代的人啦,你也開創了自己的輝煌事業,為什麼小時候的影子還要影響到早以成為大都市天之驕子的我們呢?」
「你欣賞的是海闊天空,我總在品味的是內心的寧靜。當我修煉以後,認識了月娟,從她那裡得到了心靈上的迴響。這就是為什麼我終於沒有說出來的原因。」辛晨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
天燕若有所失的擺弄著玻璃櫃中的各種飾物,古董。
屋子裡靜靜的。
「一段情過去了。好啦,不提它了。空氣太凝重了啊。來,喝點上百年的純正法國紅葡萄酒。「
「你忘了,修煉了,我就再沒有喝過酒。「
「我實在是理解不了,修煉人為什麼那麼心甘情願約束自己呢?難道你們有很多的清規戒律嗎?」
「沒有,完全沒有,這就是法輪大法修煉最奇妙的地方。大法修煉教人向善,明白的是道理,自覺的約束自己。大法改變的是人心。而這種改變是任何力量也不能使他再改變的了!」
「很有哲理意味,可是我好像聽不懂。」
「鎮壓即將開始之前,我去了多倫多,終於趕上了參加加拿大法輪大法修煉心得交流會,也就是法會。我終於第一次見到了法輪功創始人,我最尊敬的師父。他是那樣慈悲,他講了那麼多,我和周圍的人哪眼淚止不住老是流。講著講著,師父也流淚了。」
「你們師父也流淚了?」
「修煉哪,是去掉人的執著,改變人的自私、貪婪、愚昧的心理。是從根本上改變常人的觀念。人都在名利情中泡著,變的越來越自私。那麼許許多多修煉人哪,修煉前哪個不是滿身的業力,特別是出了國的人,誰不是人精似的。許多修煉的人明明知道要把不好的東西去掉,可就是心裏放不下,被阻礙著提高不上去,師父著急啊。」
「著急?」
「師父說過,『我傳大法必有難言之因,真像一顯,後悔晚矣。』」
「你是說,那時候你們師父已經預見到了將要發生。。。」
「在迫害開始的幾個月之前,師父指導弟子中的音樂家創作了兩首樂曲:普度和濟世。來,你
聽聽,」辛晨把光碟放進音響裡,普度的音樂響起來。那深沉而悲壯的樂曲在空闊的大廳中迴盪。邢天燕似乎也被震撼了。
「我們一塊修煉的,聽了這兩首樂曲都感到很深沉也很悲壯。當時啊,我們也不能完全明白為什麼在修煉中會創作這樣的曲子。非常好但只要聽就總想流淚,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那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鎮壓一開始就明白了。在這兩首曲子裡包含了多少師父想要告訴弟子們的話啊。」
「那為什麼不能直接說呢?「
「修煉的理啊,博大精深。你要想明白你就必須修煉。這就像登山,你在山底下是沒辦法領略山頂的境界的。為什麼我們修煉的人看到電視、報紙上的東西一眼就能看透呢?為什麼自焚一出來我們就知道是假的呢?就說這自焚吧,大法弟子修的是慈悲,慈悲眾生啊,連殺雞殺鴨都是不行的,怎麼能夠自焚呢?說什麼自焚是為了『圓滿』,這只能騙對法輪功不瞭解的老百姓啊。」
「那你們修煉不是要圓滿啦?」
「當然要圓滿。」
「那圓滿是什麼?」
「大法弟子的圓滿是修成無私無我的正覺。」
「無私無我的正覺?」
「真正的圓滿是崇高境界的體現。鎮壓者哪裡懂得了這些?只好蒙老百姓啊,什麼『自焚去圓滿』,『去升天』,還什麼『冒白煙,冒黑煙』的,可笑至極呀!」
「那。。。那你們要不要升天呢?」
「我問你,天在哪兒?」
天燕有點心虛的指指上面。
「聽聽師父是怎麼說的,『什麼是天啊,我給你們講過了,不是說人想像的這種天空。在月亮上,在土星上,或者在金星上看地球是不是在天上啊?同樣是在天上。天是在微觀,在宏觀,不是指同等粒子構成的平行空間,在神的眼中那只是個遠近的概念。』」
「哎呀,太玄奧了。」
「地球在宇宙之中,對常人來說,上面也是天,下面也是天。對修煉者來說,微觀也是天,宏觀也是天。。。。。。「
「等等,上面下面的這好懂,可什麼是微觀也是天,宏觀也是天呢?」
「這個問題,我們師父也回答了,你聽聽,「我們現代物理學研究物質的微粒,只研究一個微粒,把它剖析、分裂,原子核分裂之後再研究它裂變之後的成分。如果有這樣的儀器能夠展開,看它這一個層次中,所有的原子成分或者是分子成分在這一層中整個的體現,要能夠看到這個景象,你就突破了這個空間,看到另外空間存在的真像了。」
「這是說。。。。。「
「科學家研究的只是微觀的一個點,一個原子,一個電子。如果能看到由原子粒子組成的整個的體系,你就看到微觀空間了。那麼那個空間裡的天不就是微觀世界的天嗎?其實,那整個微觀的世界對於我們由分子粒子組成的人類空間來說,都是天。」
「法輪功裡原來講了這麼多科學啊。」
「法輪大法講的是宇宙的法理,可不是人間的科學,是遠遠超越於人類科學的宇宙中真正的科學。你想想看,沒有讀過法輪功的書,沒有參加到修煉中來,多少人跟著指責攻擊,這是不是中國人的悲哀?連你也把我們當成了邪教。。。可是我有個問題你能回答嗎?」
「什麼?」
「你說你研究了全世界的邪教,那麼我問你,什麼是邪教的最根本特徵?」
「最根本特徵?我沒想過。你說是什麼?」
「邪教的最根本特徵就是剝奪人們的獨立思考權力,利用各種手段達到從肉體到精神上絕對的控制人。修煉法輪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師父只是講道理,能不能修那是由你自己來決定的。可是。。。可是現在卻有一個組織,任何人都必須聽從它的指揮,屈從它的領導,而且這一點還被寫進憲法。它控制了所有的國家機器,控制了所有的軍隊、警察、監獄、法庭、控制了工農商學兵,控制了所有的電臺、電視臺、報紙、雜誌,甚至控制了你的結婚生育,控制了你的衣食住行。它編織了無數無數的謊言,對所有的中國人從小就進行洗腦。幾十年以來,多少人因為一句話不中它的意就成為了右派,成了反革命,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它可以指揮坦克在長安街上將人活活碾成肉餅,它可以一夜之間剝奪一億法輪功修煉者自由煉功的權力。可它卻永遠是『光榮、正確、偉大『。請問,誰是邪教?有理智的人難道不是能一目瞭然嗎?」
天燕的臉紅起來,羞愧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說我們搞政治?法輪功修煉人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他們為什麼就不可以去上訪?為什麼就不可以去本來屬於人民的天安門、中南海?當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難道昂起頭來喊聲冤也是搞政治嗎?」
天燕默默的低下了頭。
辛晨繼續激動的說:「法輪大法使我懂得了人生真正的意義,教會了我怎樣從一個自私的人升華到崇高的境界中去;法輪大法修煉使千千萬萬人身心健康,使千千萬萬人道德回升。這樣的高德大法是不是對中華民族有百利而無一害呢?數不清的警察調查了兩年,他們完全知道法輪功是怎樣為民眾帶來了希望與光明。可是,那個組織一聲令下,那麼多的警察就都參與了迫害,那麼多的好人被打被抓被酷刑,甚至被虐殺。」辛晨走到窗邊,聲音低沉下來。「我的娟娟有消息傳出來,警察把她吊起來突然鬆開繩子,她就重重摔在地上;然後,他們又再把她吊起來,再摔。。。。。」淚水已經在辛晨的臉頰上滾滾而下。
天燕哭了,「我托了好多人想辦法。可是都不行,那個老傢伙已經把你們當成了頭號敵人,誰也插不上手。晨哥,真對不起。。。。對不起。。。。。。」
二十一
小胖對辛晨說:「晨哥,我怎麼說她就是不肯和咱們一塊出這趟差。就靠你了。」
「你。。。」
「我的心思你知道,既然你選擇了娟娟姐,那我就想。。。」
「我明白。那我再試試。」
電話鈴聲響了。邢天燕懶洋洋的拿起了電話。
「天燕,小胖可是心急意切的邀請你一起出差啊。」
電話裡只傳來喘息聲。
「項目上你負責的那部分別人還都不行,非你不可,你無論如何都得去啊,聽見嗎?天燕?」
「。。。。。。。」
「明天上午十一點,咱們三個定了一個軟臥包廂,我們在剪票口等你,行嗎?」
「。。。。。。。」
「我知道你都聽到了,小胖盼著你來啊,。。。。。我。。。我也非常非常盼著你來啊。天燕,別生我的氣,行嗎?。。。我挂了?。。。。。」
剪票口,前來剪票上車的人越來越少了。小胖和辛晨焦急的走來走去。天燕連個人影也沒有。火車鳴笛了,火車就要開了。剪票口關閉了。天燕還是沒有影子。
小胖怨氣衝天「太高傲了,這麼使性子!」
「對你呢,就是磨性子。」
他們一邊說一邊來到了軟臥包廂,打開門,邢天燕端坐在裡面,小胖萬分驚喜,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神情。 「好哇你,真可氣,耍我們啊。。。哎,票在我們手裡,你沒有檢票是怎麼進來的?」
天燕淡淡一笑,又嚴肅起來。
火車在轟鳴之中漸漸疾駛起來。
在鄉間集市旁的一個高架橋上,辛晨他們三個人散步著從上面走過。從上面下來就可以到集市上逛逛。扶著欄杆,他們從上往下俯瞰,熱鬧的集市盡收眼底。各色物種紛雜,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燒烤煎炸的煙霧繚繞。頗有一點古人詩句中「雞犬之聲相聞」的意味。
忽然,一個身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一個三十出頭的婦女,領著個小女孩,把手裡的紙遞到每一個小販手裡,也向過往的人分發著。好像是發送傳單。不少人接過去了。也有幾個將傳單扔到地上,有的人把傳單撕掉,還有好幾個惡狠狠的罵起來。於是,人們漸漸圍攏過來。
「她是法輪功,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發反動傳單!」
「這還了得。」
「快報警!」
「就找著挨打。」
「我看報警就算了,這位大妹子,你呀,別發了,趕緊回去吧。」
一個穿得髒不拉及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個小混混衝上前來。「想走,沒那麼容易,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說話就到,看怎麼收拾你。」
另外一個女人,四十開外,衝著人群喊起來:「誰接了她的傳單?誰敢接就是同夥,到時候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人群中人們紛紛把傳單扔到地上,或者把傳單撕掉了。
發傳單的婦女流淚了,她就是故事開始時那個去參加修煉心得交流會的法輪功學員。
「鄉親們,你們看看哪,這傳單上面都是講的我們心裏話呀,都是事實真像啊。你們不要扔啊,不要撕掉啊。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你們記住吧,記住了就有一個好的未來啊。」
「呦喝,你自己還揀爛菜葉子吃呢,還管得了我們的未來?哈哈哈哈!」人們在起鬨著。
「你怎麼不去自焚哪?怕疼吧,哈哈!「
「鄉親們,自焚事件是假的!」
「你在場嗎?」
「我不在。」
「那你怎麼知道是假的,是不是哪個廟裡的大神顯靈了,告訴你的吧,哈哈哈哈」哄笑聲謾罵聲一片。
「那是電視臺騙人的。」
「你有什麼證據?」
「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但是我知道。。。」
「嘿,各位老少爺們兒,電視上演得清清楚楚,自焚的自己也承認了,鐵證如山哪,她什麼證據都沒有,愣說人家中央電視臺是假的。我看哪,這就是練得走火入魔啦,啊哈哈哈哈!」
「對呀,走火入魔啦,給我們表演一段吧。」一些人故意擠到前面推搡那位婦女,有的還不懷好意的故意往她身上貼。
「走,咱們下去,」辛晨快步往橋下走,天燕和小胖連忙追過去。
警車衝過來,人群突然分開了,七八個警察橫衝直闖過來,幾根警棍沒頭沒腦的打過來。婦女滿臉都是血。旁邊的女孩發瘋似的喊起來:「不許打媽媽!不許打媽媽!」女孩被警察踢倒在地上,哭喊著她又爬起來衝過去,想要抓住媽媽。可是,警察已經把她媽媽拖上了警車,警車怪叫著開跑了。
人群散開來,中間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女孩哭喊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沒有一個人走過來,沒有一個人扶一把。
辛晨最先衝過來,把孩子抱起來,「不哭啊,孩子,別怕,叔叔阿姨來了。」
旁邊的人群中人們在竊竊私語中。
「嘿,城裡來的,有點來頭。」
「說不定是城裡的法輪功。」
「哎,看著像,要不怎麼這麼親呢?」
小胖衝著剛才報警的小混混直走過去,人們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那個小混混也看出來了,這個來者不善啊。他轉身想溜走,但是小胖一個箭步衝向前一把抓住他。
「你這個小混混,去年秋天,在前山根你耍流氓來著,是不是你?」
「您,。。。您看錯人了,不是我。」
「扒了你的皮我也認得你。」小胖轉身對周圍的人高聲喊到,「他耍流氓該不該打?」
「該打!」人群中一片叫聲和哄笑聲。
小胖立即狠狠的扇那個小混混一個嘴巴。「你。。。。。。你憑什麼打人?」
「他耍流氓該不該打?」
「該打!該打!」
小胖連續不斷的扇著那個小混混。人群哄笑著。
「大哥,大哥。。。饒了我吧,」
「你說錯了,他們不是法輪功。」
「你怎麼知道?」
「人家法輪功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哪有這樣主動打人的。「
「那你說他為什麼打那個丫聽的小混混呢?」
「我覺著啊,看他們的樣,不是本地的。說什麼耍流氓,其實就是衝著剛才的事來的。」
「你是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一準兒沒錯。」
「那。。。說什麼那個小子耍流氓,其實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不是嗎?那個小子剛才狂的,拚命喊報警,活該,誰讓他造孽啊。」
辛晨走過來攔住小胖,對跪在地上的那個混混說,「知道為什麼挨打嗎?」
小混混滿臉疑惑,「我。。。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得罪過這位大哥。。。。。。」
「就是剛才。」
「剛才,我,我沒幹什麼呀?」
「你喊什麼來著?」
「我。。。我就喊了幾句扔傳單什麼的,」
「還有什麼?」
「還。。。還報警。。。」小混混眼睛突然睜大了,好像明白了。
「記住,以後這樣的流氓再也不能耍了。」
「我。。。我一定。大哥,我一定!再不幹了!」
辛晨抱著小姑娘往前走,邢天燕和小胖跟在旁邊。
「你叫什麼名字?」
「妞妞。」孩子抽泣著回答。「叔叔,我要媽媽!」
「媽媽會回來的,啊。」
突然,孩子使勁往下滑,腳一沾地馬上就往旁邊跑,辛晨他們看到孩子從地上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傳單。有的傳單已經被揉搓了,女孩就把傳單放在胸口前用手抹平。
女孩對著走過來的叔叔阿姨說,「他們真壞,把傳單都扔了。印傳單要好多好多錢那!」
天燕一把抱起孩子,使勁親親她的臉。「妞妞,指個路,阿姨送你回家。」
「往前走,往前走,有個小飯鋪,還有一個豆腐房,我們家就在旁邊。。。。啊。。。阿姨,讓我下
來。」
「幹什麼?」
「讓我下來嘛!」
幾個大人連忙向周圍看,地上沒有傳單。孩子撒腿往回跑。身後揚起一溜土塵。辛晨他們略顯疑惑的看著孩子的身影。一會兒女孩氣喘吁吁的跑回來,手裡多了兩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孩子笑起來,把手中的塑料袋衝著辛晨他們揚了揚,「媽媽買的菜,媽媽要給我包餃子!」
孩子畢竟是孩子,一下就沉浸到媽媽給她包餃子的喜悅之中了。幾個大人眼圈紅了,鼻子酸了。他們強忍著,臉上堆起了笑容,幾個人高高興興的往前走。
兩間陋室,前面的算是客廳、廚房;後面的算是臥室。簡陋的很但還乾淨。當人們的視線移動到臥室的床頭,忽然眼前一亮,一張彩色法輪挂圖端端正正掛在牆上。
「來,看看媽媽給你買了什麼好吃的?看看我們能用什麼包餃子。」辛晨一邊說一邊把一個繫上口的塑料袋打開。一堆各式各樣的菜葉子散落下來。辛晨急促的往袋子裡面掏,後來乾脆整個把袋子的東西都倒出來,都是爛菜葉子。一大堆。
天燕連忙解開另外一個塑料袋,小胖抓過塑料袋來個底朝天,袋子裡面的東西也都散落下來,又是一堆爛菜葉。
女孩興奮的喊著,「叔叔阿姨,你們瞧哇,這麼多菜啊,媽媽老是去撿別人扔掉的菜葉。那個賣菜的老伯伯就說以後把爛菜葉子給我們留著,你們知道他要多少錢嗎?我告訴你們吧, 一-塊-錢!一塊錢兩大包哇!」
辛晨、天燕和小胖相互對視了一下,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女孩拿個小凳,踩到上面,剛好夠到牆壁上面的櫃櫥,她打開櫃櫥,從裡面摸出兩個雞蛋。又蹲到地上,從一個菜筐裡拿出一個已經切掉半個的洋蔥來。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媽媽打兩個雞蛋。。。。。對了,不是兩個,是一個。今天有客人,我們打兩個雞蛋,好嗎?」
「你媽媽不買肉包豬肉餃子嗎?」
妞妞撅起小嘴,「豬肉太貴了。我們買不起。可,可是媽媽還放半個洋蔥。媽媽做的餃子可香了。。。。。可是。。。可是。。。我不會包餃子啊。阿姨,媽媽老教我,可是我老偷懶,沒學會,阿姨,你會包嗎?」
天燕的眼睛濕潤了。「阿姨會,阿姨什麼都會。」
辛晨蹲下來摟住小女孩。輕聲的問她:「妞妞,你媽媽。。。沒有工作嗎?」
「工作啊!每天我還沒有起床她就走了,很晚很晚才回來。還老要加班呢。」
天燕接著問「那你媽媽開工資嗎?」
「當然開了,每次媽媽開了工資我都幫媽媽數。我要數好多好多遍呢。有一次,我問媽媽,咱們家的錢還多嗎?媽媽說,小孩子不要多想錢的事。媽媽說,錢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把錢當成廢紙。」
「那你說什麼?」
「我就說,那。。。那,媽媽,咱們家的廢紙還多嗎?媽媽就使勁笑哇,媽媽可高興了。」
屋子裡的人都笑起來。帶了心酸的笑起來。天燕又一次把妞妞摟在懷裡。
辛晨略帶不解的問:「你媽媽有工作,為什麼你們買不起豬肉呢?」
「因為。。。。。。」女孩眨眨眼睛,「叔叔,我有一個秘密。媽媽不讓我說。」
「是嗎?連叔叔阿姨都不能告訴嗎?」
「嗯。。。那。。。那。。。那你們可一定要保密啊!」
「一定!」
女孩拉著天燕的手,把他們領進臥室。拉開一個壁廚,裡面有一些破棉絮什麼的,女孩飛快的把雜物扔到床上,再把一塊擋板把下一拉。「阿姨,叔叔,你們看!」
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是牆壁裡面一排排整齊的CD光碟和一摞摞整齊的真像傳單。
人們的眼眶裡再一次充滿了淚水。
辛晨的眼前閃動著畫面,孩子的媽媽在人群中分發著傳單,有的人接過傳單,感激的點點頭;有的人在看傳單;有的人扭過頭去不接傳單;有的人把傳單撕了,把真像CD撅斷,在地上踩;有的人破口大罵。。。。。。在風中,傳單隨風在飛舞。
小胖把流下來的眼淚一把抹掉,把孩子抱起來。「妞妞,走,叔叔帶你買好吃的去!」
妞妞搖搖頭。「媽媽說,要別人東西不是好孩子!」
「別人的不要,但是叔叔的就可以。」
「那。。。那。。。買什麼呢?」
「你想吃什麼?」
「我。。。」妞妞略顯遲疑的「我。。。好久好久沒有吃過冰棍了!」
小胖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滾滾而下。「我們去買冰淇淋!要最好的!」
「真的?叔叔,你為什麼哭哇?」
天燕把妞妞接過來緊緊抱住往外走。「妞妞,阿姨也去,給你買玩具,給你買新衣服,我們去買肉,咱們包好多好多肉餃子。好嗎?」
「太好了!謝謝阿姨!我不要玩具,不要新衣服,就買那麼一包豬肉好嗎?」
辛晨在和著一大盆白面。眼前出現了孩子的媽媽在為妞妞包餃子的情景。
列車在奔馳。轟鳴聲傳向遠方。軟臥包廂中,三個人都在靜靜坐著,誰也沒有說話。邢天燕把手伸到辛晨面前。
「你要什麼?」
「書。」
「什麼書?」
「你讀的書」
邢天燕接過辛晨手裡的《轉法輪》,仔細認真的讀起來。書的外麵包著書皮。小胖在看手提電腦,他將從妞妞家拿來的真像光碟插進電腦中,他戴著耳機。電腦屏幕上出現了「法輪大法洪傳世界」的錄像。辛晨注視著夜幕下的車窗外面,久久的,彷彿塑像一般。
夜色中三個人從車站裡面走出來,走到旁邊的林蔭道上。
「好啦,我們分手吧。明天辦公室見。」辛晨衝他們擺擺手。
小胖臉上出現了非常嚴肅的表情,帶著莊重,帶著堅毅,「晨哥,這本《轉法輪》能不能送給我?從明天開始,我跟你學法輪功!」
辛晨雙手扶住小胖的肩膀用力的搖了搖。使勁點點頭。天燕在旁邊默默低下頭。她和小胖轉身走去。辛晨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突然,天燕轉回身來,快步跑到辛晨身邊。「我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
「等到你的娟娟回來以後,你千萬不要告訴她我曾經說過。。。。。。曾經說過的那些壞話。你答應嗎?」
「我一點也不知道你說過什麼。我不相信你說過什麼。」辛晨凝視著天燕的眼睛。天燕咬緊了嘴
唇。
「謝謝你!」天燕的淚水再一次滾落下來。她轉身向小胖跑去。
在腳步聲中,月娟的面容漸漸浮現在辛晨眼前。月娟的笑聲,月娟飄逸的裙子,月娟將冒著熱氣的餃子送過來。。。。。。呼嘯的警車從火車站旁駛過。辛晨心頭一震。眼前又是畫面。有人惡意的質問妞妞的媽媽「你有什麼證據?」 「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在出租車裡,妞妞媽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二十二
辛晨在晨光之中看著大法的書籍。書的封面上寫著「《在美國西部法會上講法》 李洪志 二零零零年十月二十一日於舊金山」
他在輕聲念著:「你們知道嗎?在這個邪惡鋪天蓋地而來的這一個時期當中有多少人被惡毒的謠言、被欺世的謊言所矇蔽,帶著仇恨的心理對待著大法和我的弟子,這樣的人在未來注定是要淘汰掉的。可是就是這樣,我們經過講真像使他明白事實,去掉了原來的想法與惡念,他很可能就有救了。(鼓掌)我們在向世間講清真像並不是在搞什麼政治鬥爭、針對某些事情在做什麼。我告訴你們,這是你們的慈悲,是你們真正的在度未來的人!(鼓掌)如果那個人的思想不扭轉過來,大家想一想,那就完了。作為一個學員,作為一個修煉的人,我想從慈悲這個角度出發也應該做這樣的事情。把真像講給人,告訴他,也是在挽救人。」
辛晨打開電腦,連上中央電視臺,看到了焦點訪談節目《自焚》。他長嘆一聲,往床上一躺。耳邊不斷重複著那位發傳單婦女的話,「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我現在還拿不出什麼證據。。。。。。。」
辛晨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懣。他停下來,又緊緊盯著屏幕上的鏡頭,耳邊突然又響起妞妞媽的聲音「鄉親們,自焚事件是假的!」 「鄉親們,自焚事件是假的!」 「鄉親們,自焚事件是假的!」
辛晨怔怔的下意識打開電視機,屏幕上出現了激烈的足球比賽的鏡頭,突然人們拚命歡呼,原來穿藍色球衣的運動員剛剛一個漂亮的抽射,把足球狠狠踢進對方的球門。在歡呼聲中,電視機屏幕上面出現了剛剛運動員漂亮抽射的慢鏡頭。運動員緩緩的揚起右腳,足球從他腳尖處緩緩的向足球門飄去,守門員緩緩的伸出雙手,連帶著整個身體向前向上飄移。足球從守門員的手指尖擦過,守門員的身體隨著飄過的足球成為了弓形,足球緩緩的擦過球門框的上檐的下面輕輕的觸動了繩網,順著繩網漸漸向下滑落,終於和守門員的雙手一起觸摸到了地面上。
辛晨眼睛一亮。
辛晨急促的翻箱倒櫃,在尋找著什麼。終於,他找到了一個光碟。他將光碟放到計算機裡,開始裝載一個軟體。那是一個編輯電影的軟體。很快,辛晨將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的「自焚」節目全都下載下來,開始用新裝的軟體操作。焦點訪談節目在電腦屏幕上面成為了一個一個定格的畫面。一會兒鏡頭又非常緩慢的移動起來。
突然,辛晨發現了什麼,將鏡頭轉回,將一段鏡頭又重新播放一遍,然後又是一遍,又是一遍。鏡頭裡劉春玲在奔跑,突然一轉身右手揚起擋住額頭,跌倒在地上。辛晨興奮的拿起電話:「小趙,把大林,老許和大姐他們請過來,對了,還有那個歷史教師小薛,都請過來,馬上。明白嗎?到我這裡包餃子。」
「你們看,」辛晨指著電腦屏幕裡劉春玲奔跑的畫面對大家說,「劉在奔跑,為什麼會突然轉身?看她的手,擋在前額,應該是前額被擊打後的本能反應。再看這兒,一個條狀物從劉的頭前飛出,緊接著你們看,這個穿軍大衣的手臂還橫在那裡,是不是剛剛擊打過劉春玲的人?如果這是真實的,那麼就是說,劉春玲應該不能說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打死的。那麼是誰要打死她?為什麼要非要她死?」
「辛晨,你把圖像再放大一些。對,你們看,王進東兩腿中間是什麼?」
「好像是七喜的塑料瓶子。對,就是那樣的瓶子。對了,電視上不是說他們用塑料飲料瓶裝汽油嗎?」
「這就怪了,這麼大火,王進東身上的衣服都燒焦了,可是這個兩立升的塑料瓶子卻完好無損,這不是太反常了嗎?」
「要這麼說啊,劉思影的鏡頭也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看,劉思影已經被燒傷了,急救車趕到了理所當然的要爭分奪秒救人才對,怎麼會讓小思影躺在擔架上,旁邊的人都退開,攝像師專門從最好的角度拍攝思影的鏡頭,而且剛好是思影痛苦的喊『媽媽』?」
「是啊,這不整個一個在演戲嗎?」
「這個思影在醫院裡的鏡頭也不對呀!」
「說說看!」
「不是說嚴重燒傷後劉思影做了氣管切開手術嗎?我愛人是外科醫生,我也懂一點。氣管切開後人發聲音是很困難的,可是劉思影卻這麼輕鬆。還叫阿姨,還唱歌呢。這絕不可能。」
「你看這兒,還有這兒。。。疑點太多了。」
被稱為大姐的婦女說:「晨晨,你能不能做一個解析天安門自焚真像的錄像片,如果做得好會很有力量的。你們大家知道嗎?所謂的『自焚事件』在事發兩個小時即有中央國際廣播電臺向全世界播出了。如果是突發事件,必須經過司法部門調查,然後向中央匯報,經過批准後才可能經過媒體向外界公布。可當時,卻立即播出了。這說明什麼?再看看這些疑點,我敢肯定的說,這顯然是預謀。是設計好的圈套。它們眼看無法將法輪功鎮壓下去,就採取了活活燒死人的辦法,來嫁禍於法輪功。」
「希特勒當年搞了個國會縱火案。現在這些傢伙搞一個天安門自焚。」
「程度上比希特勒更狠毒。希特勒當年是燒房子,現在是燒活生生的人哪!音樂學院的女學生,這麼小的小孩子,都毀了。真可憐哪!」
「大姐的主意好,辛晨,你最好能編輯一個專門的節目。現在,老百姓上當受騙的人太多了。江一夥利用人們僅有的一點善心,策劃了這場恐怖的騙局,結果真的欺騙了許許多多人。甚至我聽說連國際上的許多報導也都沿用了國內的欺騙內容。立即揭露它們,是刻不容緩的事情啊!」
「那我試試。你們大家幫我分析,把疑點都找出來。」
「另外呀,辛晨,我覺得你最好不要直接去街頭髮傳單什麼的,也別去天安門。好嗎?」
「為什麼?」
「像你這樣會電腦的人在我們這裡還不太多。如果你能不斷的編輯出有份量的揭露欺騙謊言的錄像來,我們往外傳遞就更有效了。」
「辛晨,刻制光碟需要很多錢,我這裡有一千塊,你先拿著吧。」
「你呀,就先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個困難戶啊。」
「辛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沒有你們那麼大的本事,就做點力所能及的吧。」
「晨晨,那就這麼定了,你盡快編輯出來,讓大家看看,如果行了,咱們就刻制它幾萬張光碟。小趙,你不是說過可以聯絡到非常便宜的刻制光碟的私人廠家嗎?好,你抓緊去辦。一旦光碟制好了,我們立即向全國發送,並傳遞到海外去。對了,千萬注意安全,不要把辛晨這個資料點暴露出來。」
二十三
辦公室裡,主任給大家介紹:「這是新來的清華博士生,喬步齊。」
「瞧不起?」小芸笑起來。
「是啊,沒有多少我能瞧得起的。」喬步齊坐在為他準備的辦公桌前,昂著頭說。「我爹呀,當過兵,過去呀那傻大兵不是老得練邁方步嗎,我爹就按步伐整齊的意思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潘玲玲走過來,「小夥子有點什麼來頭吧?老爹是幹什麼的?」
「我有啥來頭?我爹呢也就是個辦公室打雜的。」
「清潔工?」
「跟清潔工也差不多。」
潘玲玲的眼神立刻就顯現出輕蔑的神色。「一個清潔工能培養出清華的博士生來,也算是耀祖光宗了。」
吳亦凡略帶譏諷的說,「那你的清潔水平不錯吧,家傳嘛。咱們辦公室裡的清潔以後你要多費心哪。」
主任擺擺手,「人家那個清潔工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是幹部隊伍清潔工。」
「你聽說過有什麼幹部隊伍清潔工一說嗎?」
喬步齊略略一笑,「省委組織部長。」
吳亦凡的臉色變得實在是快。「呦喝,那是地方實力派呀。」
「算不上什麼實力派,也就是有幾套別墅,有幾輛車,進口的,還有呢,辦個什麼事啊,方便,一個電話什麼事就都搞定了。」
「你到是很坦率呀。」天燕坐在辦公桌後面冷冷的說。
主任連忙說:「這是咱們室的副主任,邢天燕。」
「噢,是副主任哪,了不起的科級幹部啊。現在我們這一代的都坦率的很哪,沒有像你們那一撥婆婆媽媽的。對了,請問,你是哪裡畢業的?」
「中專肄業」
辦公室裡的人都有些發愣。
「喝,咱們是什麼設計室啊,這中專還肄業的居然可以當副主任?讓我這個雙碩士天天都得向你匯報啊?」
「在這兒不認什麼文憑,不要說什麼雙碩士,就是雙博士,你現在也得歸我管。明白嗎?」
「要是別人嘛,我還不買這個賬,不過能夠和冷美人朝夕相伴,那還是滿受用的啊。」
天燕霍的站起來,「你看來缺了點家教!」
「你呢,缺了點高教。搞科研的是要受過高等教育的,不是嗎?」
「小喬啊,你還認真了,」主任笑了起來「人家天燕正牌的復旦大學博士,她的科研論文在國際上還評過獎的。」
二十四
辦公室裡,人們都在看著電腦屏幕。辛晨在一邊給講解。屏幕上是「天安門自焚真像」。電視片《見證》展現在人們面前。
潘玲玲走了進來。隨後,喬步齊也走了進來。
小雲馬上招呼:「哎,玲玲,快來,好看的。」
潘玲玲興高采烈的快步過去,「喲,是法輪功的。不看,不看!」
大姐拽住她,「你真是的,這是分析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節目破綻的片子。很有說服力。看看長見識。」
「我不要這見識,煉功的人數都超過黨員了,這不是反了嗎?原來嘛,傳了二十多個國家,現在越批哈,還越紅火,居然成了海外六十多個國家都有練的,這不是賣國嗎?」
「哎,你這可得說清楚。海外有怎麼就賣國了?」小胖不滿的說。
「唐三彩技術是咱老祖宗的絕活,傳小日本去了,賣了國了。這氣功不也是咱老祖宗傳下來的嗎,讓外國人都學去了,不是賣國了嗎?」
「我說你有病啊。唐三彩的技術是讓人偷走的。這法輪功傳遍全球,那是弘揚中國傳統,師父還是咱中國人。哪裡賣國了?」
「隨你說什麼,我就不想聽,不想看!」
二十五
辦公室裡只有邢天燕和喬步齊。
「我說,邢。。。邢大姐,你不會還生我氣吧?」
邢天燕笑起來了,「我沒有那麼小肚雞腸的。我到是想問你,既然你父親是個地方實力派,你為什麼不回去,要留在北京呢?到自己的地盤裡,你就是地頭蛇,連強龍也壓不了了。「
喬步齊長長嘆了一口氣。
「年紀輕輕的,你還心事重重。」
「說了別笑話我啊。是因為我媽。「
「你媽不讓你回去?」
喬步齊搖搖頭。「我爸包了二奶,甚至直接帶到家裡來。我媽受不了,自殺了。「
邢天燕一下嚴肅起來,同情的看著這個似乎很「狂傲」的小夥子。
「我恨我爸,我就想一槍斃了他。」
「小夥子,你的命比他的值錢,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到真豁達呀!」
「那是因為我相信法輪功。」
喬步齊一下愣住了。稍一會,他緩過勁來,搖搖頭。「真想不到連你這樣的居然都煉法輪功?」
邢天燕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你高抬我了,本人還在門外。不過是有了一點真正的瞭解。」
「我猜你要開始給我講真相了,是不是?打住啊。我可不想聽。我就是恨,什麼都恨。小日本我恨,美國我也恨。漂亮女孩我也恨,沒有她們我老爹何至於喪失晚節,我娘何至於。。。」
「那我呢,你也恨嗎?」
「那到不,不過從此以後,我得和你盡量疏遠。」
「為什麼?」
「你們的人不斷給我發什麼真相電子郵件,信箱裡也老看到傳單,還有一次我看見從宿舍的門縫裡賽進一張光碟。我追出去想抓住他,他跑了。我煩死了。」
「我可是敬佩他們。」
「敬佩?」
「你算老幾呀?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你想過沒有,憑什麼人家與你非親非故的要這麼照顧你?甚至冒著被抓的風險去給你送一張真相光碟。為什麼?你看了光碟他們能得五百塊錢?你呀,糊塗蛋。人家是怕你像傻瓜一樣被人騙。。。。。。」邢天燕的聲音漸漸低下來。
「你怎麼了?」
「我。。。我曾經就是被欺騙的一個。我曾經就是一個傻瓜蛋。」
饒分先走了進來。
「你們倆在談心哪。」
「噢,書記,有什麼指示?」喬步齊微笑著。
「別逗啊。你父親明天就到北京,你是不是去接他?」
「父親不要我接,不過他住進賓館後,要我去看他。書記,您可真是消息靈通人士啊。」
「我嘛,朋友挺多,中央組織部的副部長和我交情不淺,明天晚上,在明月樓我請客,你跟你父親說一聲,就說,明天晚上我派人去賓館接他。對了,天燕哪,有個姓薛的,咱們工程所在地的市長,聽說是你父親的老部下。我後天要去視察一下咱們設計的那個工程選址,請你給我引薦一下,好不好?」
「要我也去呀,我可。。。」
「不一定,你要是不方便,只要打個電話就行,我自己會去週旋。鋪墊好嘍,以後你們去辦事方方面面都方便。」
二十六
夜深了,邢天燕在電腦上和網友在聊天。
「我知道你是加拿大的。屏幕上就可以看出來。」
「那你還能看出什麼來?」
「我還能聽出你是法輪功。」
「你真厲害,還真叫你說著了。」
「我熟悉你們的人,聽話音就聽出來了。那你能給我講點什麼呢?」
「聽起來,你已經瞭解得挺多了,這幾年大陸拚命鎮壓,可大法卻迅速洪傳到海外六十多個國家。許多人民、社會民間組織,工會還有眾多的國會議員都站出來支持我們,譴責迫害,許多國家的政府也漸漸瞭解了真像。這些,我就不細說了。」
「我還是不能很好的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去煉法輪功,你能說說你自己嗎?」
「好,我就說說自己。我如今已經是五十,知天命的年紀了。原來我喜歡武術,又從武術接觸到了氣功。到96 年呢,找到了法輪功,法輪功講述的深刻法理令我為之震撼。講出了宇宙的特性「真善忍」;講出了「整個人的修煉過程就是不斷去人的執著心的過程」;講出了人所看到的是由分子所構成的這樣一個世界,而如果科學家不僅僅是看更微觀的原子、質子一個點,而是看到由整個原子組成的那個面,那麼人也就看到了另外空間的真實存在。而整個宇宙卻是由無數更微觀更微觀的粒子組成的不同的宇宙空間,那麼人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最真實含義,是通過修煉返本歸真,修成無私無我的正覺-這就是修煉人的圓滿。明白了這樣的道理之後,我真正走上了修煉的道路。至今,已經是一名在法輪大法中修煉了近九年的修煉者。。。。你在聽嗎?」
「Yes, go ahead. 」(是的,請繼續吧。)
「OK,I』d like to talk little bit more, (那好,我還想再多談一點)。面對江澤民與中共所共同操控的對無辜法輪功修煉者迫害的現實,我們在海外站出來向民眾講真像,可是卻多少次聽到有一些華僑這樣說:『兒不嫌母醜,子不嫌家貧。你們搞什麼揭露,這不是在丟中國人的臉嗎?』
「哎喲,這可還真不好回答,你怎麼說的?」
「我說啊 ,『兒不嫌母醜,子不嫌家貧。』這本來體現了中華民族古樸的天倫親情,忠厚孝道。人們習慣於把黃河比作母親,因為她養育了中華民族的古老文明;把中原大地比作母親,因為那是炎黃子孫勞作生息的依托。可不知什麼時候,人們接受了這樣的概念──「黨代表了祖國」,於是「黨就是祖國」,既然黨已經成為了祖國的代名詞,那麼「黨是母親」也就順理成章。那麼揭露這個迫害體系的邪惡,就變成了「嫌母醜」,就成為了「反黨」,當然也就是「反對中華」。
這種在正常人眼中看來是如此荒誕的邏輯,對在幾十年信息封鎖,思想桎梏,天天聽的看的都是謊言的環境中生活過來的人來說,卻被認為是理所當然了。
可事實上,「黨代表祖國」的概念,正是統治者強加給中國人民的,這就如同報紙上曾經說過:「中國共產黨代表了全中國人民的最大利益」。是誰承認它代表了?是它自己。是它利用手裡的權力和控制的宣傳媒體強加給中國人民的。 就如同在十一國慶節,七一建黨節上大功率的高音喇叭呼喊「偉大光榮正確的中國共產黨萬歲」這樣的口號,是誰讓喊的?是黨中央下令喊的。這不就是等於在喊「偉大光榮正確的我萬歲」嗎?
今天,面對千千萬萬的法輪功修煉者被關進監獄、勞教所、精神病院,被酷刑,被虐殺;一個人乃至一個人群乃至全中國中的千千萬萬人的默許和認同,是不是加重了迫害,是不是在助紂為虐呢? 那麼法輪功學員揭露這一切,是參與政治了嗎?是丟中國人的臉嗎?當整個一個民族面對民族內部的滅絕人性的迫害而噤若寒蟬的時候,全世界會看得起這個民族嗎?這個民族不是到了最危機的時刻了嗎?。。。。。。。」
聊天還在繼續,邢天燕陷入了深深的凝思之中。
二十七
在柔和的燈光下,天燕和小胖在家裡看錄像。桌上攤開了各種法輪功真像資料。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又都不約而同拿起了《轉法輪》,默默的讀起來。
周圍的燈都閉了,他們還在看;黎明的曙光顯現出來,他們還在看。一輪朝陽冉冉升起,他們相視一笑。邢天燕把一個光碟插到播放機裡面,電視畫面出現了法輪功教功的情景。他們跟隨著電視裡面的演示,端坐下來煉法輪功第五套功法,打坐。
「哎呦,真疼啊。辛晨能打坐兩三個小時,還是雙盤,他怎麼能做得到呢?」邢天燕咧著嘴笑起來。
「你不行,太嬌氣了。看我,一下子就能雙盤。」
「別動,不許拿下來。。。。。。看你還吹牛,你連三分鐘都堅持不了,哈!」
二十八
天已經暗下來了。辦公室裡依然燈火通明。辛晨正在計算機前忙著。小胖和背著一個提包的邢天燕走了進來。
「辛晨哥,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我們就像親兄妹一樣,對吧?」
「晨哥,我真的欽佩你們,也欽佩月娟姐。不過,小胖和我還有不少困惑,能問幾個問題嗎?」
「怎麼客氣起來了?請吧。」
「你先說?」邢天燕對小胖說。
小胖清清嗓子,「晨哥,我欽佩你的為人,也敬佩法輪功的不屈不撓的精神。不過,你知道,我就是在有神還是沒有神這一點上還困惑著呢。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書裡說的到也還挺有道理的。可神真的存在嗎?」
「這麼和你說吧。鎮壓開始前,有一次,我和月娟去見她的哥哥,他是個教授,也是一方面的權威。他說的話和你說的非常相像,當時是這樣。。。」
「娟娟,你們說了那麼多,說的也挺好,可是你們怎麼能證明神的存在呢?」大哥微笑著說。
「大哥,那你怎麼能證明神不存在呢?」
大哥一愣,「噯,這到還真沒有想過。」
「大哥,你不公平。」
「不公平?」大哥笑起來,「我啥時候不疼你這個小妹妹了?」
「你證明不了神不存在,你卻相信無神論,而且一信五十年;可是今天有人告訴你神是存在的,你卻連給自己一個機會去探討一下都不肯,你對自己不是都不公平了嗎?」
「如果神是存在的,那麼為什麼不證明給人看呢?哪怕只要證明一次,就沒有任何可爭論的了,不是嗎?」
「面對浩渺的宇宙,人類算什麼。地球算什麼?不過是宇宙中一粒塵埃中的塵埃罷了。原子的存在需要證明給你看嗎?宇宙中的暗物質存在需要證明給你看嗎?大哥,如果沒有證明給你看,那日月星辰,微觀粒子就都不轉了?用自己的已知去否定自己的未知那是愚蠢的,那本來應該人去探討的。」
「小妹子,瞧你得意的,我這個教授到要你開導了?特別是什麼信則靈,不信就不靈,我看這是典型的糊弄傻瓜呢。」
「法輪功裡可沒這麼說啊。那是民間的一個說法。要我說啊,就拿電波來說吧,人肉眼看不見,可是它就是存在的。沒有收音機接收不著。要是把電波比做人們未知的高層次道理,把這個收音機比做人,那麼雖然電波是存在的,可就算有了收音機,你不打開還是收不著;甚至你打開了,沒有調對臺,還是收不著,收的儘是雜音。從這樣一個意義上說,信則靈也不為過吧?何況,我們所說的神,其第一個含義是,遠遠超越於人類思想境界的無私無我的崇高境界。大哥啊,你是個善良人,難道你不希望宇宙中真的有無私無我的超越於人類的高層生命嗎?」
。。。。。。。。
小胖點點頭說,「辛晨哥,聽你這麼說,我好像明白了一點。就是說,現在人類沒有認知的並不一定不存在。」
「你說對了。這宇宙中從無限微觀到無限宏觀,人才能認知多少哇?不同的粒子構成了不同的宇宙空間,而這些空間是遍佈在整個宇宙的。是無計其數的。那麼,如果這樣的宇宙空間是存在的,那裡面難道就沒有生命嗎?如果有生命,而那些生命的形式高於人類,讓人碰到了,那是不是就會認為是『神』呢?自古以來,整個人類都是信奉神明存在的。不要說那些大的拜祖祭天哪,就是人們結婚時為什麼過去要拜天地呀?在人類道德高尚的時候,結婚是很莊嚴的。拜天地,實際上男女的結合是要得到天地的承認的。哪像現在,甚至連名字還沒記熟就上床了。這是在敗壞人類的道德啊。就說月娟她大哥,可是個傳統的正派人了。可是當他前不久去泰國開科學研討會回來,高高興興的將人妖表演的錄像給整個家族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看哪。誰有個打的的單據呀,藥費單呀,找個朋友當會計的都給報銷了,這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了。我這說的可還是社會上的『光明面』哪。那些陰暗糜爛的,你們知道的太多了。任何人只要冷靜想一想,人類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哇?」
邢天燕接著問道,「那你們法輪功學員本來不就是要煉功嗎,現在舍生忘死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辛晨看著邢天燕,略略一笑,「修煉了,我們明白了,一個蘋果爛了,就得扔了。誰留著它,那是在做壞事,對吧?整個人類道德急劇下滑,不是就像一個爛蘋果嗎?那麼人為什麼要修煉?我們修煉按照『真善忍』的原則做好人,做更好的人,直至最後修成無私無我的正覺。這是不是就像是把一個爛蘋果改變成一個好蘋果了?如果改變成好的了,那麼誰再扔了那是不是在做壞事了?法輪功修煉出慈悲呀,看著那麼多的人不單單道德下滑,而且接受了謊言欺騙,直接或者間接參與或支持了對善良人的迫害,對這麼好的修煉人迫害,你們想想看,這是不是在做宇宙中最壞的事情啊?那麼『人不治天治』啊,他們成了爛蘋果,那可真的要從宇宙中永遠的淘汰了。所以,法輪功修煉的人們明白這個理,就是想救他們。救那些受了欺騙的人們。」
「怎麼才算得救了?」
「只要明白了真像,法輪功原來這麼好哇,這迫害,這欺騙可太壞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理,真的明白了,那就是動了善念了,這善念一動,道德可是就立刻回升了。就不再是那麼爛的蘋果了。那麼如果真的出現了對邪惡生命大淘汰的時候,他們當然不會被淘汰,你說他們不是就有救了嗎?」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法輪功學員含辛茹苦,忍辱負重的拚命講啊,發傳單呀,原來,人就有了個善良的念頭,不應該迫害修煉的好人哪,就這麼一想就能得救了。」
辛晨嚴肅的點點頭。
邢天燕拉開辛晨提包上的拉鎖。從裡面抽出了那個橫幅。辛晨疑惑的看著她。
「真抱歉,」邢天燕不好意思的一笑,「趁你沒有注意,我們檢查了你的提包。我想,這個橫幅就由我來保管吧。目前你的任務更應該帶著這個。」小胖從他的提包裡拿出一個小一點的提包,背在身上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著。
「我說,你們這是搞的什麼名堂?」
邢天燕衝著小胖喊道:「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遊客,這地方我是第一次來。「
「這裡不許拍照,你明白嗎?」
「我就是隨意走一走。謝謝!」
辛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天燕和小胖相視一笑。小胖從提包中取出一個小型攝像機,把小屏幕打開,剛才的一幕便重新演示出來。
辛晨笑了,從心裏笑了。
天安門廣場上晃動的鏡頭。
36位西方人男男女女的聚集在一起,排列好,前面有人為他們準備照相。人員在調整,周圍漸漸圍攏來好多好奇的中國人。圍觀的人們在議論著,評頭品足的。一個姑娘拉著她的男友,讓他趕緊為她抓拍一張照片。就以這些西人為背景,即使在天安門廣場上,面對著天安門,要找到這樣一群西人為背景來拍照,大概還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突然,一幅巨大的橫幅打開來,「真善忍」三個大字在紅底的橫幅上面金光閃閃,那是震撼宇宙的時刻!
周圍的人群震驚了,警車呼嘯著衝過來,警察失魂落魄的驅趕著圍觀的人們。
一個白人小夥子,猛然從橫幅後面衝出去,在廣場上奔跑,響起了震撼天際的呼喊:「法輪大法好!全世界都知道,加拿大知道,美國知道,歐洲知道。。。」
此一時刻,催人淚下的樂曲響起,歌聲響起,
「跨越千山萬水,
我一次又一次為你而來,
我因為愛你而來。
可貴的中國人哪,請靜心傾聽我的心聲:
法輪大法好哇,法輪大法好!
切莫相信那欺世的謊言。
面對暴力威脅,
我一次又一次為你而來,
我因為愛你而來。
可貴的中國人哪,你可曾知道全世界都說:
法輪大法好哇,法輪大法好!
切莫錯過這萬古機緣!
萬古機緣!」
在歌聲中,在樂曲中,天安門前展現了一幕又一幕震撼人心的劇目:
2001年11月20日下午兩點36名西方法輪大法修煉者在天安門廣場展開了一幅寫著「真善忍」三個大字的橫幅,為遭受迫害的法輪功和平請願,他們的壯舉震撼了全球,震撼了天地。。。。。。
二十九
「這個王八蛋,小人得志啊。」傅局長把電話摔在桌上。「居然跟我說什麼『公務在身,不能奉
陪』了」
秘書連忙把電話放好。「可不是嗎?當年調走好幾個骨幹,連個招呼都不打。您看這個報告,那小子當了副局級的主任沒幾天,手裡就出了人命了。「
「怎麼回事?「
「他們直接到監獄和勞教所裡提審,幾個人用好幾根十萬伏電棍同時招呼。一個女大學生,煉功兩年多的,好像還搞了性虐待。幾個來回就被他們搞死了。人立即就火化了。家裡人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您不是吩咐多蒐集這類的情報嗎?」
「對,咱們手裡捏著的玩意兒越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制了他們。不過做這些調查,千萬要小心。不許電話上說,報告只能我這裡存一份,不許複製。」
「明白。您儘管放心。局長。。。」
「怎麼?」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是我的軍師,有什麼不能講的?」
「那就恕我直言。您近來火氣太大了。」
「窩囊,這陣子,幾個部長副部長的總不給我好臉看。昨天,中央政法委的那個混蛋,居然向訓孫子似的把我臭罵一頓。我真想一槍斃了他。」
「您知道為什麼嗎?」
「你知道?」
「那個姓鄭的可不是個善主。他們跟中央政法委直接掛上了。我聽說他們正在整您的材料。原來他們在您這兒吃過癟子,現在他們要找回來。「
傅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
秘書點點頭。「我看您只有一個辦法。」
「講!
「就是您也往上靠,現在法輪功的資料點是重點。如果您把所有的刑偵人員都調來破獲法輪功的兩三個大的資料點,您的地位就穩固了。」
「資料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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