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邪惡的美國英雄

2006-06-02 00:25 作者:曹長青 自二戰以來的美國將軍中，我最欣賞與敬佩的是麥克阿瑟和巴頓。他們的共同特點是，不僅都是著名戰將，更是著名的儒將。他倆是美國有史以來藏書最多的將軍，當然都非常喜歡讀書，研究並撰寫軍事理論。巴頓有句名言：「人讀多少書，就有多大膽」，我覺得這簡直是洞悉「勇敢來自智慧」的真諦，所以特意把這句話貼在書桌前，提醒和激勵自己。
作為一個中國人，我特別感激麥克阿瑟將軍，正是他領導美軍，一路征戰，擊敗了日本帝國，使包括中國人在內的整個亞洲獲得瞭解放。他領導美軍佔領日本期間進行的多項改革，使日本從一個軍國，成功地轉型成一個民主國家；包括他決定不改變「天皇」制度，甚至不拆除「靖國神社」，保留日本神道傳統等措施，今天看來，都有利日本當時的平穩轉型，並促使慘敗的日本恢復國家和民族自尊。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最近，美軍在伊拉克仍不斷遭到伊斯蘭武裝份子的自殺性攻擊，因而西方左派反對伊戰的聲音也不斷。哈佛大學退休教授、研究蘇聯問題的知名學者派普斯（ Richard Pipes ）最近在《評論》雜誌撰文說，今天的伊拉克局面，和當年美軍佔領日本時差不多，那時日本外圍也都是專制國家，各種敵對勢力，用盡手段，試圖阻止日本成為一個民主國家。但日本當年能如此平穩轉型，與麥克阿瑟將軍的智慧和勇氣有直接關係。

今天，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民主的南韓，也和麥克阿瑟有直接關係。正是麥帥指揮的著名「仁川登陸」開始，把侵入南韓的共產軍隊攔腰切斷而全殲，使金日成敗退到鴨綠江邊。如果當時完全按麥帥自己的打法，金日成和他的嫡子嫡孫們早就在這個世界不存在了，今天也不會有什麼北韓發展核武的後遺症，但當時主掌白宮的民主黨籍總統杜魯門，臨陣軟弱，怕惹怒紅色中國和蘇聯，同時也嫉妒麥克阿瑟將軍的聲望，不僅拒絕麥帥的戰略計畫，甚至把他撤職，迫使這位世界名將閑賦家中。美國輿論嘩然，國會更是憤怒，特意邀請麥帥到國會演講。一名軍人到國會演講，在美國歷史上是罕見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獨一無二。麥克阿瑟將軍演講中那句「老兵不死，只是凋零」，成為千古絕唱。想到這句名言，就想到那些永不會凋零的，為人類自由而戰的英雄形象！

●精心設計的髒話、粗話

天才總是遭人妒。巴頓將軍雖然在歐洲戰場上打勝仗最多、他的軍團推進速度最快、殲滅納粹最多，但他打贏了歐洲戰役後，當時的美國總統卻不允許他到亞洲戰場和麥帥併肩戰鬥。很多人從《巴頓將軍》這部好萊塢影片中瞭解這位常勝將軍，似乎他有些粗野，常說些粗話，但讀過巴頓傳記的人會告訴你，這恰恰是巴頓的超人之處。他出身百萬富翁之家，從小就受到非常良好的文明教育。他的那些「粗話」"髒話「完全不是隨口胡說，而是精心思考之後的」刻意之作「，用來稀釋和消減那些在基督文化中成長起來的美國士兵的斯文勁兒，增加在戰場上所必需的那種血性和爆發力。巴頓認為，在戰場上，只有激發其軍人的原始野氣，才能使軍隊更有士氣和戰鬥力。因而他故意用一些粗話，做戰前動員。好像共產黨也自悟出這個道理，當年國共交手時，共軍在發起攻擊前，往往先讓戰士看《白毛女》等窮人受富人欺壓的話劇，刺激士兵的激昂、憤怒情緒，然後就去打國民黨。 巴頓將軍是美軍在二戰歐洲戰場所向披靡的象徵。

●「我們要的是，和平的同時有自由」

和二戰以來兩位偉大的美軍將領相對應的，是美國有兩位出色的文職國防部長。一位是剛剛過世的溫伯格（Caspar Weinberger ，里根政府時任職），另一位是現任的拉姆斯菲爾德。

溫伯格像麥克阿瑟一樣，也曾在亞洲抗擊日本皇軍，作為美軍41 步兵師的上尉，他參加了和日軍的殊死戰鬥。復員後，他致力傳播自由經濟理論，在中國天安門屠殺那年，他加盟《富比士》雜誌，成為該刊第四任發行人，後來擔任富比士公司主席。

在尼克松政府時，他出任了預算署長，大刀闊斧削減民主黨總統約翰遜的那些所謂「偉大社會」的福利項目，精簡預算，嚴控政府開支，因而獲綽號「刀斧手」。

里根當選總統後，他被任命為國防部長，這次又是大手筆，但不是削減，而是巨幅增加美軍預算。當時的美國海軍部長韋布（James Webb）撰文回憶說，溫伯格接手五角大樓時，美軍戰艦、飛機和武器系統都已陳舊；再加上越戰失利，卡特政府營救伊朗人質失敗，蘇軍佔領阿富汗等，導致美國處於道德消沉狀態。而溫伯格任國防部長七年之後，把美軍打造成一支現代化的軍隊。溫伯格全面更新美軍的預算超過二千億美元，成為美國史上和平時期最大的軍事開支。正是由於他堅定貫徹里根總統的「星球大戰計畫」，不僅遏阻了共產蘇聯擴張，並通過軍備拖垮了蘇聯經濟，導致共產主義全球崩潰。韋布感嘆說，「從沒有第二個主掌五角大樓的人，像溫伯格這樣有效率，有才能，這麼理解我們國家在世界上的位置。」前國務卿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鮑威爾將軍則稱讚說，「溫伯格是個不知疲倦的、用實力去謀和平的戰士。」

在里根總統第二任期，由於發生「伊朗軍售事件」，雖是下屬所為，但他承擔責任而辭職，後來還被追究法律責任。但老布希當選總統後，對他們都予赦免。

溫伯格離開五角大樓後，基本不再公開講話。只是在 1996 年中共導彈演習威脅臺灣時，他公開批評了當時克林頓政府的國防部長佩裡（William Perry），指責佩裡沒有公開申明如中共對臺發射導彈，美國將保衛臺灣。他認為佩裡的沉默等於給北京信號，他們威脅臺灣將不會遇到美國抵抗。三年後，他接受採訪說，「即使我們贏得了冷戰和海灣戰爭，但世界威脅仍在。僅有和平是不夠的，因和平下可能有奴役，我們要的是，和平的同時有自由。」

● 兩場戰爭，五千萬人獲得自由

在溫伯格離開五角大樓 12 年之後，小布希當選總統。這位被稱為「里根傳人」的共和黨籍總統，立即啟用了和溫伯格同樣氣質的鷹派拉姆斯菲爾德擔任國防部長。

拉姆斯菲爾德有兩項無人打破的記錄，一是當年被福特總統任命時，成為美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防部長，僅 43 歲。事隔四分之一世紀，他再次當國防部長，成為美國歷史上年齡最大的國防部長，今年已74 歲。這種經歷，不要說在美國，即使全球軍事史也罕見。

拉姆斯菲爾德在福特內閣時，和當時的中情局長老布希關係不睦，因兩人對蘇聯的判斷不同。冷戰結束後的秘密檔案證明，當年拉姆斯菲爾德的判斷是正確的，而老布希錯估了蘇聯的野心。小布希啟用拉姆斯菲爾德，可能就是看中了他這種遠見卓識和堅持原則，稱讚他是「有主見的有力領導者」。重用父親的政治對手，也展示了小布希的胸懷和水平。

拉姆斯菲爾德的另一項記錄是，他領導美軍打了阿富汗和伊拉克兩場戰爭，使五千萬人獲得自由，並指揮全球軍事反恐。他雖然年事已高，但精力充沛，報導說，那些隨他到阿富汗採訪的記者，在飛機上酣然大睡，而他則在工作。僅從拉姆斯菲爾德保持那樣好的身材，就可想見他是一個自製和訓練有素的人。香港富豪李家誠曾說，一個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肚子，就做不成大事。

雖然因伊戰左派媒體不斷找茬攻擊他，但在記者會上，他總是談笑風生，頗俱幽默感，使那些刁難的記者無可奈何。布希連任後，以《紐約時報》為首的左派媒體起鬨，想把他趕下臺；但布希趕走的是帶綏靖色彩的國務卿鮑威爾，而堅持留任強勢鷹派拉姆斯菲爾德。

● 熱愛自由者銘記美國英雄

不久前，有七名退役美軍將領公開批評他，說他不聽下屬意見，作風獨斷。一時左派媒體又起鬨要他下臺，但布希總統鼎力挺他，同時軍方也大力支持。有五名退休美軍將領聯名撰文說，美國之所以沒有發生過軍事政變，和軍方不干政、不公開批評文職國防部長的慣例有關；因而他們認為七名將領公開譴責拉姆斯菲爾德，不僅有違慣例，且由於美國處於反恐戰爭期間，將給敵人和美軍前線官兵傳遞錯誤信號。

而且那七個將軍的指控也失實：據五角大樓記錄，自去年初，即過去 15 個月以來，拉姆斯菲爾德和伊拉克前線美軍指揮官舉行過208 次會議，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舉行過190次，兩項加起來，差不多每天都有和下屬會晤交談。七人反對的真正原因，是因拉姆斯菲爾德上任後大力改革美軍：把依賴坦克的陸軍軍團大幅削減，改為更重視飛機導彈和海軍，打造一支機動靈活，以高科技和精尖武器裝備的新型軍隊，結果導致那些將軍」下崗「而不滿。連《紐約時報》也說，美國現役和退休將軍總共有八千名。這七名反對者，還不到千分之一。

溫伯格今年三月底去世時，前國防部長助理、」美國企業研究所「研究員伯爾（ Richard Perle ）撰文深情地說，」溫伯格熱愛自由，並為自由而戰，美國將銘記和感激他。「他這句評語，傳遞了世界上所有熱愛自由者的心聲，溫伯格、麥克阿瑟、巴頓，以及拉姆斯菲爾德等，所有抗擊邪惡、捍衛自由價值的美國英雄，都將被世人銘記和感激。

原載《爭鳴》雜誌2006年6月號(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