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笑對人生

還是十數年前了，那時節常常使用小收音機收聽電臺節目。一次聽到一個訪談節目，節目的女嘉賓是一個剛從美國歸來的華僑，節目談些什麼倒是記不清了，但那華僑極其開懷的大笑卻給我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種毫無保留的，旁若無人的長長的笑，好像從表面笑到骨子裡去了，從那笑聲中能體會到一種開放的自由的文化氛圍。

看過聽過許多國內嘉賓的節目，名人也好，眾人也罷，卻終究沒能尋到那樣毫不設防，並不誇張，極為盡興，能良性感染聽者的笑。

那笑聲中沒有任何壓抑的痕跡，是一種長期生活在一種平和、理性、自由社會環境中的自然流露。

近日，我看到一副新聞畫面，是幾個美國老太太在街頭圍觀什麼遊行演出，老太太們有的戴著墨鏡，有的沒戴，一個比一個胖，但看起來非常輕鬆，胖得也是理所當然。老太太們乾淨而白的臉，極其友善的單純的笑，有的還在拍手，一幅毫無生活壓力又與世無爭的輕鬆和平和的樣子。儘管老太太們年事已高，但歲月的艱難似乎未能在老太太們的臉上留下任何烙印和痕跡，有的只是一種泰然自若和按部就班的生活態度。

我竟然羨慕起那些老太太們來了！如能如此輕鬆走過歲月的坎坷，實在是一種美妙的人生和境界。

但國人卻是不易做到這一切。在鄉下的就不必說了，七老八十的也要自己動手勞作才能活下去，老臉上有的只是苦與愁，有的只是艱辛走過人生的見證；在城市，老者或許能有一定的生活保障，可是子女失業的負擔也要老人來幫著承擔，晚輩的許多難處，老人也不能袖手旁觀，城市的老人也是活得戰戰兢兢。這如何能讓我們的長者發出開懷的大笑來？這如何讓我們的長輩們輕鬆走過餘下的光陰？

中國的老人有操不完的心，有想不盡的愁，他們的臉上永遠也看不到那本該屬於他們的那一切終歸平淡的那種輕鬆和坦然，有的卻只是長長的嘆息和時時的無奈。

我很早就聽說上面提到的那個國家是殘疾人的天堂。殘疾人在馬路上能大搖大擺，汽車要隨時隨地給殘疾人讓路，殘疾人享有其他人沒有的特權和優待。一個國家的政府能替國民著想到如此細緻入微的程度，就不難理解這個國度強大的凝聚力了，也就不難解釋人們寧願鋌而走險也要偷渡到那個地方去的原因了。

可以想見，那個國家能自我擔當國際警察的重擔，在全世界橫衝直撞，暢通無阻。如果其人民沒有充分的人權保障，沒有充分的生存保障，沒有相當完備的權力制約機制。一句話，也就是如果那個國家的政權對自己的人民不夠意思，甚至草菅人命，這個政府決不會屢屢得勝回朝。

何時我們的老人們也能無牽無挂的笑看人生，何時我們的殘疾人也能在大馬路上享受眾目睽睽趾高氣揚，何時我們也能在我們的同類面前威風八面。做到這些，要比空喊一萬句「偉大復興」要強一百倍！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