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專欄】民主對誰是個好東西
最近，中國媒體和網路正在進行關於「民主」的討論。事情始於北京市委機關報《北京日報》發表的一篇題為《關於「民主是個好東西」的辯正》的評論文章，中央黨校《學習時報》隨後再次全文刊發，人民網、新華網等官方媒體紛紛轉載。這篇文章出自被稱為「胡錦濤文膽」的大陸中央編譯局副局長俞可平之手。由於官方媒體對這篇文章的重視，海內外頗有一些人認為這是中共當局打算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推行民主的信號。
中共鼓吹民主並不是一件新鮮事。早在抗戰後期和內戰初期，中共曾經在其向全國發行的機關報《新華日報》上發表了大量鼓吹民主的社論和文章。1943年7月4日美國國慶日，《新華日報》刊登了一篇題為《民主頌----獻給美國的獨立紀念日》的社論。文章的第一段這樣寫道：「每年這一天，世界上每個善良而誠實的人都會感到喜悅和光榮；自從世界上誕生了這個新的國家之後，民主和科學才在自由的新世界裡種下了根基。一百六十七年，每天每夜，從地球最黑暗的角落也可以望到自由神手裡的火炬的光芒，它使一切受難的人感到溫暖，覺得這世界還有希望。」
在接下來兩年的美國國慶日，《新華日報》也都發了社論，題目分別是《美國國慶日----自由民主的偉大鬥爭節日》和《象徵民主自由的日子》。這些文章都表達了對美國民主自由的嚮往和在中國實行民主的許諾。
不過，對中國共產黨而言，民主在當時只是為了推翻國民黨從而奪取全國政權的工具而已。1949年中共建立政權之前，毛澤東發表了確定其新政權政體性質的文章《論人民民主專政》，一改以前《新華日報》的調子，把民主分成了「資產階級民主」和「人民民主」。至於什麼是「人民民主」，文章裡講得非常清楚，就是「人民民主專政」「或曰人民民主獨裁」。鄧小平也曾經說過，「中國人民今天所需要的民主，只能是社會主義民主或人民民主，而不是資產階級的個人主義的民主。」
事實上，即使是這樣的專政式口頭民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公開說的。在中共統治的大部分時間，在中國大陸，民主、自由、人權都是敏感詞，不能隨便說的。在網上聊多了民主，不知哪天警察就上門了。也難怪當官方開始最近重新使用這個詞的時候，會引起如此之大的反響。
民主是靠恩賜得來的嗎？回顧歷史便可找到答案。中共在奪取政權後立刻否定了自己曾經竭力推崇的、曾經許諾得天花亂墜的民主。而中共所確立的‘人民民主’又帶給了人民什麼呢？1949年以後在中國大陸生活過的人，經歷過中共統治下的多次運動：鎮壓反革命、三反五反、三大改造、反右、三面紅旗大躍進、四清、文革、六四直到今天鎮壓法輪功，相信大家都明白這個「人民民主獨裁」或「社會主義民主」對大多數中國人意味著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又有什麼可以保證中共以後真的打算實行「民主」，或者僅僅是試一試「民主」而不收回去呢？再者，當社會主義成為民主的前提的時候，怎麼來實行民主？至少全世界共產黨國家在共產黨垮臺前沒有一例成功實行了民主的。靠中共的各級腐敗官員來推進民主顯然是不行的。那麼靠全國人民嗎？人民做了主，共產黨怎麼辦！
其實與其不著邊際的空談什麼民主，不如實際做一些看上去並不難的實事，比如說停止把維權律師送進監獄，停止雇佣黑社會打手暴力圈地，停止射殺為信仰自由逃往他國的西藏婦女兒童，停止謀殺在監獄勞教所拒絕被轉化洗腦的法輪功學員，停止拆除非官方教堂，停止每年9000億人民幣的黨政官員消費，…，這張單子可以開很長很長。有哪件能做到呢？既然眼前停止做一兩件具體的壞事都這麼難，怎麼能指望「將來可能會推行民主」這樣的空頭支票呢？
中共是條變色龍。千變萬化都是為了能生存下去。當中共開始認認真真宣稱要搞民主的時候，八成是非常需要「民主」來幫助它度難關了。抗戰結束前後中共提倡民主，是迫切需要有個口號把全國人民吸引到自己周圍來幫助奪取政權。今天中共面臨的遠不是一般的困難，而是生存危機。貧富兩極分化、官民警民衝突不斷、圈地、拆遷使民間對統治者完全失去信心；大批黨員棄中共而去，還要加上環境污染、道德崩潰。中共總書記胡錦濤在十六屆六中全會上提出中共「面臨興旺或者消亡」的問題後，又在第十二次中央政治局組織生活會議上承認：執政黨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三大危機的沈重壓力和衝突。中共今天重提民主，無非是指望中國人民像六十年前一樣，重新對它抱有期望，幫它度過危機，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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