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紅色高棉與清算毛澤東思想

11月20日，由聯合國和柬埔寨共同組成的紅色高棉特別法庭開庭。隨著喬森潘的被捕，紅色高棉在世的五位前領導人相繼要被送上"種族滅絕罪行國際法庭"， 他們將以反人類罪被起訴，紅色高棉的大屠殺罪行將以法律訴訟的方式被清算。

20世紀，是法西斯極權主義和斯大林•毛式極權主義，肆虐並禍害人類的世紀。紅色高棉的指導思想及其由這種思想指導出來的暴行，既是對斯大林•毛式極權主 義的直接繼承，又超過了斯大林•毛式極權主義。作為同一價值體系，斯大林式極權主義似乎已經得到了清算，而毛式極權主義仍然在禍害中國。紅色高棉是毛澤東 思想的傳人，毛澤東思想是中國共產黨的靈魂，審判紅色高棉的意義，必然直接指向對中國共產黨的否定。

一、紅色高棉與毛澤東思想一脈相承。

紅色高棉取得抗美救國戰爭的全面勝利，是步毛澤東的後塵，在世界上再創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成功案例。金邊的解放比北 越軍隊攻克西貢還要早13天。紅色高棉生長在二十世紀"社會主義革命"這條藤蔓上，卻又是這個革命的極端表現。止於1930年代末的俄國革命，止於 1960年代末的古巴革命，止於1970年代末的中國革命--這三次革命的社會重構過程是逐步加速的，似乎一個比一個激進。而紅色高棉則是它們的濃縮與強 化，顯得更加激進。紅色高棉在兩三年裡就把老師們計畫十年至三十年完成的重構社會的革命過程一蹴而就--它幾乎沒有土地改革，直接進入了集體化，而在蘇聯 和中國，集體化是奪權多年後才實行的；它開始實行"四年計畫"也比蘇聯和中國早得多；蘇聯和中國進行大規模的黨內鬥爭和清洗是奪取政權十多年後才發生的， 而紅色高棉則幾乎是一進城就開始了......

1970年代，在紅色高棉統治不到4年的時間裏，共有100萬人慘遭屠殺，而當時柬埔寨的總人口數隻有700萬。據學者程映虹研究，"紅色高棉的大屠殺不 是為瞭解決種族、部落或者宗教衝突，而是為了徹底重構社會。這種徹底重構又是在它汲取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經驗之後，企圖在革命勝利之初就一舉解決所有現 實的和被其他國家的歷史證明將來會產生的問題，建立一個比蘇聯、中國和越南都更為純粹的社會主義社會。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它拒絕嘗試任何和平改造或者說服 教育的方法，取消任何過渡時期，選擇了一條最簡單直接的道路：從一開始就用暴力大規模地、有組織地消滅一部分人口，以此來達成社會改造。"

現在四十五歲以 上的大陸人一定記憶猶新，波爾布特、喬森潘等紅色高棉領導人曾經是中共的座上賓，搖搖欲墜的晚年毛澤東，甚至親自陪同波爾布特上過天安門城樓進行國慶觀禮 活動......實踐證明，建國以後中共最大的敗筆之一，就是全力支持過紅色高棉，這是無法磨滅的歷史恥辱。

毛澤東以"改造青年"、"反修防修"為藉口， 組織"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不僅將2000餘萬在"大躍進"中來自農村的城市就業人員全部趕回到農村，而且將1700萬城鎮"知識青年"推向農村。紅 色高棉則組織"反對吃閑飯運動"，以"再教育"與消除"資產階級罪惡"為藉口，將百萬"新人"或"4月17日人" 武裝押送到農村。

毛澤東搞"大躍進"、"人民公社"，把農民圈進"公共食堂"，強制集體勞動；紅色高棉則推行在解放區實行過的合作社制度，男女老少集體勞 動，並實行統一服裝制度，一概穿黑色農民裝，以及實行農村公共食堂制等等。

毛澤東"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就連農民養雞養鴨都禁止；紅色高棉則禁止私人擁有 財產，取消家庭，廢除貨幣，甚至婚姻也由組織安排，婚後夫婦要分開居住。紅色高棉的農村政策，以犧牲小農為代價、摧毀了柬埔寨農民千百年來賴以生存的三個 要素：家庭、土地和宗教，把他們直接束縛在國家權力之下，實際上是建立了一個契約奴農業國；而毛澤東的農村政策和人民公社，實質上是封閉的現代農奴制。

毛 澤東迫害宗教事業，宣揚"宗教是麻痺人民的鴉片"；紅色高棉則禁止人們從事宗教活動，勒令僧侶還俗。

毛澤東迫害知識份子，宣揚"知識越多越反動"；紅色高 棉則視知識為罪惡，不設正規學校，禁用書籍和印刷品。毛澤東搞"鎮反"、"清理階級隊伍"；紅色高棉的"革命"也從肅反入手，凡曾服務過朗諾政權、對"新 生紅色高棉"不滿者、地富反壞、不願自動離開城市者，一概格殺勿論。接著是清理階級隊伍，對有產者、業主、資產階級知識份子、教師、醫生及其它專業人士大 開殺戒......柬共曾經自豪地認為："毛澤東說文化大革命還要進行多次，但是後來停下來了，而我們每天都在搞。"......

柬埔寨整個國家沒有商 店、廟宇、學校或公共設施，文明程度降低到歷史的底點。在這個人口數量在700萬到800萬之間的小國，保守估計有100萬人慘遭殺戮。而在毛澤東的中共 領導下的中國，鎮反肅反、反右、大躍進、三年"自然災害"、四清運動、十年文革、四五民主牆、八九年學生愛國民主運動、九九年鎮壓法輪功......中國 非正常死亡者超過7000萬人（其中，大躍進的時候，光四川就餓死了1000萬人），居然在和平年代死這麼多人，就算兩次世界大戰與中國抗日戰爭和"解放 戰爭"加起來也沒有死這麼多！

柬埔寨人口基數700餘萬，非正常死亡人數達170萬左右。紅色高棉的口號是："組織勝過了列寧，超過了毛澤東"。毛澤東的 中國，人口基數以八億計，紅色高棉確實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其時。鄧穎超代表中共訪問柬共時，曾對其激進的國內政策表達過不滿，但為時已晚，而中共自身的 表率也難以服人。

作為親歷者，現任首相、原紅色高棉高級幹部洪森認為："中國社會的思想根源是毛澤東思想，波爾布特的思想根源於毛的思想，毛的思想在柬埔 寨得到實踐，但也證明是失敗的"。

二、正義無國界，人權高於主權。

對比中共，具有諷刺意味的是， 1978年秋，紅色高棉政權在苟延殘喘的時候，黨內討論過"改革"的問題，其措施是從教育開始......此外還考慮過恢復使用貨幣、搞商品經濟。紅色高 棉以為歷史還會給他們一次實行"新經濟政策"的機會，讓他們再創造一次奇蹟，從四年民族災難到"改革開放"，以圖重新振興。但他們錯了。柬埔寨社會被他們 摧毀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已經不能在他們手中重建，人民寧可選擇由越南人扶植起來的、起碼可以讓他們家庭團聚的傀儡政權，也不要柬共的紅色高棉。與中共近 三十年的實踐一樣，紅色高棉懺悔式的覺悟僅限於經濟問題，難道這是共產黨的天然宿命？或者這只是"唯物主義者"的庸俗本性。而以如此本性與宿命來面對現代 社會，不是文化的表現，也沒有文明的出路。歷史沒有給柬共新的機會，卻給了中共新的機會，而中共的表現並不合格。單純經濟上的"改革開放"能夠振興中國 嗎？不能。只搞經濟開放而拒絕政治民主化改革，實踐證明，不但中共是在自掘墳墓，更是把中華民族引入災難的深淵。不論中共的自身建設，或國家的經濟建設、 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等等，所有現實弊端的根源，就是沒有完全衝破毛澤東的魔障；徹底否定毛澤東思想，中共才能脫胎換骨，通過卸掉歷史包袱、清除邪惡基因而 獲得新生。

1977年，73歲的鄧小平復出，並在1978年12月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上，放棄了毛的階級鬥爭綱領，確立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實行改革開放的國策。 然而，"文革"十年內亂，罪魁禍首明明是毛澤東，卻荒唐地審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正直的中國人誰服氣呢；"文革"前十七年的敗政，也沒有得到徹底清 算，鄧小平錯過了中國社會民主轉型的歷史機遇，仍以獨裁者的醜態和敗像而謝幕......江澤民主宰中國政壇的十三年，更是劣跡斑斑，惡評如潮。胡錦濤繼 承鄧、江的經濟路線，政治上依然沒有建樹。這是畸形發展的三十年--單純的經濟發展，而沒有生態、文化、社會、宗教、政治事業的協同配套演進，這樣的經濟 發展尤飲鴆止渴、反而更加危險；多元化的市場經濟，天生需要多元化的民主政治來配套。事實上，中共主導下的"改革開放"，雖然更換了若干領導人物，但仍然 沒有真正擺脫毛澤東的邪惡政治理念。從鄧小平鎮壓學生愛國民主運動，到江澤民反人權、反人類的登峰造極，毛澤東的幽靈依然在中國大地上任縱。

2006年12月30日，統治伊拉克長達24年的獨裁暴君薩達姆被伊拉克法庭判決犯下反人類罪後，被處以絞刑。國際社會認為，這是正義和法律的勝利，同時 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在中央電視台上，"特邀軍事評論家"、實質上是中共喉舌的張召忠，當初關於"薩達姆必勝，美軍必敗"言之鑿鑿，薩達姆還是上了絞刑 架。人權高於主權。今天，審判紅色高棉是審判薩達姆注定的邏輯。

此時此刻，應該與紅色高棉一樣被送上歷史審判臺的反人類罪犯江澤民及其同黨，該作何感想？ 江澤民作為元凶，為滅絕"真善忍"的信仰，持續八年多的針對法輪功的血腥鎮壓，已能確認被迫害致死的案例達三千多例，直接間接受害者超過一億，中國及世界 各地眾多善良的人們都因這場鎮壓遭到了精神和肉體上的迫害。更有甚者，"這個星球上前所未有的邪惡"--中共大面積活摘法輪功學員器官的悲劇，於2006 年3月在國際社會曝光。暴虐信仰與商業利益畸形組合，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罪孽。比肉體殘害更可怕的是精神閹割；江澤民及其犯罪團夥為維護一己私利，不惜劫 持國家權力，將整個中國社會拽入迫害的惡浪之中，強加"原罪"於全民，更腐化著中華民族的文化和道德，中國成為了污染世界的腐敗"病灶"......

審判江澤民，必須清算毛澤東思想。而清算毛澤東思想，才能對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基因進行革命性再造，中共也才能實現自身建設的本質"透析"。中國的現實卻 是，為了既得利益，中共全力維護著毛澤東這個偶像；為了維護毛澤東這個偶像，中共繼續編織了更多的謊言、製造著更多的悲劇......不徹底清算毛澤東思 想，中國社會就不能實現民主轉型，中國社會現實中的頑疾就不能根除，中國人民就不能真正獲得解放。

審判紅色高棉，堪稱遲來的正義。由聯合國參與的、帶有國 際性質的法庭審判紅色高棉，"人權高於主權"的意義深遠。紅色高棉屠殺的主要是本國人民和具有本國國籍的華裔、越南裔、寮國裔和泰裔。從傳統國際法觀念來 看，這是一國的內政，並非國際法的管轄範圍。更何況，紅色高棉沒有侵略別國的領土、屠殺別國的人民。但隨著人權時代的來臨，人權已突破國界而成為一種超越 的、絕對的權利；侵略他國領土並踐踏他國人權的行為固然應該受到國際法的懲處，但本國統治者踐踏本國人權的行為，同樣也應該受到國際法的懲處。而從近幾十 年世界各國的現狀來看，踐踏人權的主體更多是來自國內殘暴的統治者。這種悲劇在極權主義國家更為嚴重，獨裁者往往以"內政"的託詞掩蓋了好多罪惡。因而， 國際社會應該不分國界地擔當起捍衛人權的責任。此次組建帶有國際性質的法庭審判紅色高棉，使得"人權高於主權"的原則由自然法進入到了實體法的層面。大家 知道，在科索沃事件中， "人權高於主權"原則只是體現在訴諸國際警察機制的話，這次則是更進一步地啟動了國際司法機制。

那些在本國屠殺人民、剝奪人權的極權主義者，不僅要被國際 警察用暴力制止，更應該被推向正義審判臺，從而上升到國際法度的層次。正義無國界，"全球公民社會"已然到來。薩達姆、紅色高棉，決不是站在法庭上受到正 義審判的最後一批極權主義者。

20071223 20080102《自由聖火》首發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