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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些代表們急迫感和高度負責精神,我仍要說:作為一個選民,我最敬佩的還是姜德明--這個被譽為"食品安全第一案"的人大代表,儘管採訪期間我多方聯絡,終未與他謀面,那麼我只好在現有的資料中試圖讓他的形象豐滿起來:
姜德明,全國人大代表、江蘇省射陽縣農技推廣中心副主任、高級農藝師,他引起媒體關注的原因是,連續四年提交的《農產品質量安全法》議案。姜德明患有骨癌、肺癌。因骨癌截斷左肢。自身的不幸引發姜德明持久呼籲"謹防毒從口入"、"嚴防入口關"和行動。一雙鐵拐和滿期腔責任支撐著姜德明為食品安全韌性奔走。2004年3月11日下午,姜德明就《農產品質量安全迫切呼喚法制》、《依法加強農技推廣,促進農村經濟發展》在人大會議疾呼。溫家寶聽後感言姜德明同志是殘疾人自立的一面旗幟鮮明。"你說我工作難,我看你比我還難。目前存在的問題,我們政府有責任。你提的兩點建議,我覺得非常好。"
姜德明代表對食品安全有著切膚之痛。1990年,他患骨癌截斷左腿。1994年,癌細胞轉移至肺部,切除一片肺葉,拿掉兩根肋骨。經過16次痛苦化療的他反思患病成因,明白了自己是"毒從口入"。隨即,他蒐集了幾十萬農產品檢測資料中可一一證實農藥與癌症之關係,並有10萬以上急性中毒事件源自超標農藥。也正是自己原權利意識的覺醒和對人民代表名譽的珍視,姜德明無論在什麼場合都在呼籲:"每天有多少人在吃毒啊!為什麼我們現在吃的梨個兒很大,但是不甜,這是因為用膨大劑;黃鱔個個膘肥體壯,是因為‘吃'了避孕藥,本來在自然狀態下需要7年才能這麼肥,現在只要7個月就可以上餐桌了,但孩子們們卻有可能因吃了這些‘服藥'的黃鱔而性早熟;西瓜、香蕉都是不易運輸和保存的產品,但現在這全都不成問題,因為採用了‘乙烯利'催熟技術,把未成熟的西瓜、香蕉摘下來,到銷售時噴一下‘乙烯利'就行了,紅瓤白子的西瓜多數是‘乙烯利'的結果......我們在吃水產品的時候,有時不是會感覺到水產品有煤油味嗎?那就是金屬汞等污染所致,而金屬汞會引發‘水俁病',以及痴呆、畸表、血液病等。湖北某地有個湖,當地的漁民從來不吃湖裡的鰱魚,就是因為魚有煤油味。但是, 2000畝水面每年生產的50萬斤這種鰱魚卻產銷兩旺。因為當地人把它加工成魚丸、炸魚塊、咸乾魚後拿到城市裡銷售!"......
由食品安全所引發的黑幕不揭,對不起百姓。封殺毒源必須動真格的,要以法克毒。正是由於幾年來姜德明代表近乎祥林嫂般的一遍又一遍唇焦舌蔽的呼籲,政府高層才得以對此有了詳盡充分的認識,他的恆心、堅持和勇氣,是我們這個種族中的精英和良知,他用自己的真話行動幻化出我們這個新"補天"計畫中最絢麗的五彩石!
在遙遠的從前,女媧是冀州補天,崑崙取石。那我們今天要補食品安全這個"天"該到哪裡去採石呢?答案當然是以歐美發達國家為師,建立能與國際接軌的檢測和管理機制,吸收他們在上百年的工業化過程中積累的預防管理經驗。僅以美國為鑒:在美國,食品藥品管理機構是一個擁有頗大權力且相互制衡的強制機構,而且由其建立的食品安全系統有強大的法律及企業的大力支持,它將政府權利與各企業食品安全體繫緊密結合,確保美國的食品安全維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擔任此職責的主要由人類與健康服務部(DHHS)、食品藥品管理局(FDA)、美國農業部(USDA)、食品安全與監測服務部(FSIS)、動植物健康監測服務部(DHHS)、環境保護機構(EPA)這幾個部門組成部分。同海關定期檢查、留樣監測進口設備。此外,還有其他部門,如疾病控制預防中心(CDC)、國家健康研究所(NIH)、農業研究服務部(ARS)、國家研究教育及服務中心、農業市場服務部、經濟研究服務部、監測包裝及牲畜管理局、美國法典辦公室、國家水產品服務中心等部門也負有研究、教育、預防、監測、制定標準、對突發事件作出應急對策等責任。FSIS主管肉、家禽、蛋製品的安全;FDA則負責 FSIS之外的食品摻假、存在不安全因素隱患、標籤有誇大宣傳等工作。在美國,若某種食物中的食品添加劑或藥物殘留未經FDA審查通過,則該食品不准上市銷售;EPA主要維護公眾及環境健康,以避免農藥造成的危害,加強對寵物的管理;APHIS主要是保護動植物免受害蟲和疾病的威脅。由此可見,FDA、 APHIS、FSIS、EPA運用食品安全法律法規維護食品的安全從而保護了消費者的身體健康。
而這些"他山之石"是否能助我們"補天",我認為關鍵之處是取決於我們掌握著絕對權力和資源的政府,能否和民間社會在共同行動的過程中建立互信互動的良性態勢,即分清各自的責權利,在無論什麼情況下,都必須相互負責,革除互動過程中的哪怕是細節上的虛浮行為,比如說講食品安全吧,原本是一件針對性強且嚴肅的事情,可我們的各級職能部門不論是在講話還是發文件中,前面都要冠以"我們學習了什麼什麼"之後的八股套路,這便使一樁原本嚴肅的事,由於細節的不真實而使之變得滑稽可笑,近而嚴重影響了其在公眾當中的公信力和真實感。但願我們的政府也能效仿以變法著稱於世的商鞅而"城門立柱。"而相應的法律保證和打擊力度也是一個必須的保障。因為我們面對的是馬克思預計的"甘冒絞首危險"的300%的利潤和行為與道德早已失範的瘋狂透支!在此點上,香港初始建立市場和社會秩序時所採取"嚴罰狠制"的震懾性法規可以借鑒。但同時必須明瞭,我這裡強調的治亂必須用"正典"(即現代社會的透明法規),而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所謂治亂世須用"重典"。
我們現在所面臨的"補天"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可以一蹴而就,我們也不能奢望有什麼一吃就靈的"妙藥"。因為今日凡此種種的這些症狀,都是我們多年來瘋狂透支的必然結果:當年一蜂窩地"越窮越光榮",導致了我們整個民族十數年的貧窮與閉塞;而隨後殺雞取卵式的"人人爭當萬元戶",又使得人們又都成為變態掘取、瘋狂透支的"饞貓"!透支社會、透支環境、透支親情、透支信任......透支使我們失去了底線,無論是有形還是無形的,這也是導致食品安全日異惡化的一個重要因素。僅以如下個案為證:
2004年3月8日對日本京都這個在1983年7月16日就已和中國陝西建立了友好關係的城市來講,應該是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日子,可就在京都府下轄的丹波町淺田農產船井農場,一場慘劇發生了:早上7點50分,養雞場的員工意外地發現養雞場的老闆淺田肇和妻子分別吊死在相隔不過100米的兩棵大樹上,在陰濕的薄霧中,這兩具屍體彷彿就是兩個大大的問號。
死者淺田肇,生前為淺田農產公司會長,因隱瞞禽流感疫情造成嚴重後果,8月3日事發,5天後老夫婦雙雙自隘謝罪,時年67歲。
也就是在淺田肇隱瞞疫情事發的同一天,在中國廣西南寧海關,由廣西檢驗檢疫局與南寧海關共同銷毀重量達113.013噸的凍雞心,原因是進口地美國特拉華州肯特區一處農場發生禽流感疫情,依據農業部、國家質檢總局於2月10日聯合發布第344號公告,將此全部銷毀。
貨主積極配合,僱請一臺挖掘機,在高峰嶺挖掘了一個深達10米的大坑,用6輛大卡車將這批美國進口凍雞爪運到處理點,全部倒入深坑,並撒了厚厚一層生石灰進行消毒後深埋。這便是當天媒體的正面報導,後誰知媒體的表揚之後還未過夜,上百噸"問題雞爪"被深埋的南寧市新興科農貿食品有限公司當晚以2萬元人民幣,僱請他人將雞爪盜挖出來,並偷運回公司冷庫藏匿。廣西檢驗疫局聞訊立即趕往新興公司冷庫,查封了這批雞爪。新興公司知道問題嚴重了,遂來個"金蟑脫殼",叫兩名公司員工"頂下來",但隨著媒體、市民的質疑和檢驗檢疫部門調查的深入,兩名員工"頂不住了",便向有關部門坦白了事情真相。可事已至此,新興公司的老闆非但沒有悔意,反倒百般抵賴,謊稱是兩個打工仔看著這麼多雞爪埋了可惜,便在深夜裡私自背著自己開著掘土機把雞爪挖出來運了回來,簡直是要錢不要臉的混話!試問兩個打工仔就能偷偷開出身價不菲的挖掘機?而且還能隨意打開公司庫房的門?再說打工仔就是學雷鋒也沒這個學法!
又據《朝鮮日報》6月15日報導,韓國景象食品公司總經理,因公司用極不衛生的下腳料製作劣質餃子丑聞曝光,於當月13日傍晚爬上漢城龍山區盤浦大橋投江自殺謝罪。警方從現場找到長達四頁的遺書,這位申姓總經理在遺書中苦勸同行要走正道:"如果韓國餃子生產商不能盡快洗清污點,恢復自己的聲譽,他們將無法繼續在市場中生存。"同時他還呼籲消費者:"請再給食品生產商一點信任!"
這便是我們山水相依的兩個鄰國的公民,是我們平素談及其國名時都會無端輕慢的在前面冠以"小"字的國家的血性與底氣,是"以死謝罪"的道德底線與 "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混世邏輯的無言比照!在報導國計民生等重大問題上,有著國內媒體少有的嚴謹理性的《國際先驅導報》近一期頭版顯著位置的一篇題為《假如甲午海戰再次打響》,不失為闡釋亞洲國民性和實際國力的理性之作。因為對一個民族來講,精神中毒遠比一切毒害要嚴峻得多!
古人云:能抽打你影子的鞭子,只能是你屁股後面的尾巴。
眼下,無論是上班你打開報紙,還是開車時擰開車上的廣播,要麼回家打開電視或者電腦,幾乎是在你所能碰上的所有媒介上,相信你看到最多的就是藥品或者保健品的廣告。這種現象能否帶給我們一些警示呢?我們這個民族真的就要像人們常說的"前四十年拚命掙錢,後四十年化錢保命!"嗎?鴉片曾使我們這個種族成為貧弱的"東亞病夫",那麼有毒的食品將會帶來什麼?!
為寫這篇文字,不經意間養成了一個現在回想起來都有點兒唐突且不好意思的習慣:每到一處,無論是熟人朋友的辦公室,還是外出時的飯館或者酒店,有時甚至是列車上碰上的一面之緣的人,只要有報紙我就借來看,而且每天還要在報紙攤上買好幾種報紙,回家,以至於幫我收拾報紙的兒子都開始抱怨:你又不上班,整天還弄這麼大一堆報紙,把自己弄得像個幹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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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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