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中毒成群體癔病？當創「躲貓貓」之最（圖）

【看中國記者陳戈綜合報導】2009年4月23日以來，吉林化纖集團腈綸廠(簡稱化纖廠)員工聞到刺激性氣味，部分工人出現頭暈、噁心等不適症狀，到5月15日累計有千餘員工到醫院就診。事發後很多人懷疑是一路之隔的康乃爾化學工業有限公司生產過程中異常排放所致。衛生部專家駐廠4天卻得出"心因性疾病"的結論，為康乃爾撇清干係，創群體癔病之最。吉林市委市政府更動用約600名警察集結在吉林化纖集團總部前，威嚇、防止萬名吉化職工抗議衛生部專家的"癔病論"。

5月14日吉林化纖集團公司又有一名職工(中)因暈倒被送往醫院（新華社） 

吉化中毒員工苦不堪言

據南方週末報導，4月24日8時許，吉林化纖集團托普公司腈綸紡紗廠一名女工勞作期間出現"中毒"症狀，突然暈倒，被送往吉化醫院救治，此前還有一名女工也出現"中毒"症狀，在該院進行救治。另有多名工人出現頭暈、嘔吐、嘴和手腳發麻、嗓子發乾等症狀。

中毒住院的吉林化纖集團公司職工正在輸液（網路圖片） 

4月27日工人上晚班時，腈綸廠車間裡突然聞到藥物的味道，工人們開始騷動起來，有人稱看到屋頂的進氣扇中噴進了白色氣體，工人們紛紛離開工廠，各自躲回家中。據工人稱該車間是通過風扇吸風進來，通過地上的溝道排風出去，但地溝排氣不暢。在中毒的工人中，許多屬於分級、打包的班組，因為他們工作的環境沒有窗戶，完全靠空調和排風通氣。

工人們的恐懼一點點加深、蔓延，同時還有憤怒，因為雖然越來越多的人中毒，但化纖集團依然要求工人堅持生產，下達了嚴格的不准擅離職守的命令，工人們不得不繼續帶著恐懼堅守在崗位上。5月11日前後，領導們也默許工人們早早來工廠幹活，幹完後下午就盡快離開車間。

工人們觀察發現了一個獨特的規律--從4月 23日到5月9日，最先發生工人中毒事故的是吉林化纖集團下屬的紡紗廠，之後是腈綸廠、四加工廠、三加工廠、二加工廠，一加工廠。它們恰好順著吉林市的風 向依次排開，距離這家苯胺廠越近的廠區越先發生工人中毒事故，而這家苯胺廠恰好位於吉林化纖集團的上風口。

那麼是不是晴綸紡紗廠生產的產品產生污染導致他們出現"中毒"症狀的呢？據患者講，化纖廠子生產的東西沒有污染，而且以前也從沒有出現過這種症狀，自從與她們一道之隔的生產苯胺的吉林康奈爾化學工業有限公司生產以來，工人們才出現了這些症狀。所以她們懷疑是該廠排放的有毒氣體所致。5月13日，吉林化纖發布公告稱，懷疑是不明有害氣體侵入廠區內導致員工中毒。

名為"白樺林"的吉林化纖網友在5月13日的發帖稱"康乃爾停了這幾天沒聞到怪味。頭些天在22點以後到早上4-5點左右有很大的味道。再班上只能在操作室老實呆著。出去巡檢的時候帶上防毒面具，但不知道有沒有作用。嚇人呢，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

由於中毒的人太多，吉林市職業病醫院已人滿為患，甚至一些病床不得不擠下兩個病人。中毒病人仍然源源不斷地湧來， 5月8日前後，醫院與吉林化纖集團方達成協議，要求將中毒人員分流，送到化纖醫院或長春的醫院，這裡無論醫療能力和空間，都已透支。

在一個病人的病歷上，寫著一家醫院的醫生診斷："疑似不明氣體中毒"。據某些病人說，對他們血液的檢查已經確定硫化氫、一氧化碳、氨氣、氧化氮超標。

康乃爾自說"打醬油"

出現中毒事件後，5月4日吉林市政府對康乃爾提出整改要求：其苯胺裝置煤制氫系統必須整改到位，驗收合格後才能復產。另外，專家提出整改方案：認為其應增加放空高度，這樣可降低一氧化碳環境濃度。

據中廣網吉林5月14日報導，康乃爾常務副總經理王大祥介紹目前康乃爾已經完成停產改造，將原來的一氧化碳等氣體的排放口由原來已經符合國標的22米增高到42米，並向吉林化纖廠相反方向移動了200米。

這不禁讓人起疑，既然排放口高度符合國標，就應該沒有問題，為何還要加高近一倍？而且排放口為什麼要遠離化纖廠呢？為什麼在有關部門批准投產後不久就要嚴格整改呢？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中廣網標注的改造後的排放口。

5月15日在吉林康乃爾的官方網站吉林苯胺網上登出了一篇針對化纖員工中毒說的辯解文章《中國的民營企業做事真的有這麼難嗎》，並以民營企業弱勢姿態謀求大眾同情。文章稱，吉林康乃爾化工正是在中石油吉林石化公司苯胺裝置爆炸事件發生後，經政府行政審批、施工建立起來的，並不是將原吉化雙苯廠已爆炸的設備拉過來，重新安裝生產。針對網民稱董事長宋治平黑白通吃的指證，文章將這位人大代表描繪成一位"艱苦創業敢作敢為的企業家，又是一位柔情似水愛心為懷的慈善家"。而且強調在中毒事件發生後，康乃爾經過再三檢查，未發現泄漏點，生產安全。並以《中國證券報》之口間接否認苯胺泄漏指證。而且強調，吉林化纖廠的周圍全部是化工廠，因此不能說是他們廠子造成的污染。而且，就算是康乃爾造成的，為什麼本廠工人沒有一個出現不良反應。

康乃爾與吉林化纖一路之隔 

政府雷稱中毒員工"群體性癔病"

吉林經濟開發區應急處置領導小組辦公室在5月7日給化纖廠生活區職工們的解釋是"一氧化碳接觸性反應"。

5月13日晚6點30分，吉林市政府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了此次大規模中毒事件的調查結果。吉林市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認為此次事故並非苯胺泄漏，康乃爾化工的生產設備沒有問題，不屬於安全生產事故。事故的原因是生產排放所致，並要求康乃爾化工與裝置設計單位聯繫，查找可能釋放源。吉林市環保局提供的材料則稱：未在空氣中檢測出有毒氣體超標。

5月14日下午，中國衛生部、吉林省、吉林市共同組成的醫學專家組在歷經4天的現場調查後，對吉林化纖集團千餘人的突發性集體中毒住院事件作出最終結論，認定此次事件為集體癔症，是心理疾病導致。國家疾控中心張壽林教授、北京大學第三醫院職業病研究中心教授趙金垣稱："我們很遺憾看到這是大批的群體性的癔病的表現；現在病人還不少，下一步心理疏導很重要，要做一些政治思想工作，我們的各個廠的領導要深入病房中裡面去。再用一些對症的藥。"

600警察恫嚇

中共衛生部的荒謬結論公布後，為防止吉化職工抗議，15日一早數百警察便開赴企業恫嚇職工。大紀元記者聯繫的一位吉林化纖集團的高層人士，他希望媒體公正報導同時表示自己有很大壓力，不希望身份被泄露。對專家的結論，他說：我們一個是無話可說，專家是百分之百的說假話，對我們企業非常不利。第二我們在哆嗦，氣的哆嗦。從15日一大早就有600警察到我們企業來威脅，在做我們的思想工作，壓我們給職工做工作，接受這個結論，我們很被動。我說的都是實話，我覺得你們現在更應該自己來看一看，到這裡來聽聽聲音，看看那些警車和警察。

受訪者說，這樣的結論我們感到非常吃驚，包括我們在河北、湖南、四川的三個外埠企業都接受不了。上千人中毒反應強烈，嘔吐、眩暈、抽搐，185人住院，很多人因沒有病床不能住院，在外面打針。這麼大的事北京專家 組的結論都說沒有毒氣泄漏，說這些人是心理疾病癔病。很多職工說，乾脆就說我們得精神病算了，所以說我們的工作是不好做的。雖然說政府安排了600警察到 企業坐鎮，但是職工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警察也不能做什麼。

網民指證康乃爾與政府一起做"俯臥撐"

吉林化纖上千員工中毒事件引起了民間的廣泛關注，很多網友認為康乃爾的辯解太可笑，有網友稱"確實這一片都是工業區,但是為什麼在你們廠開工之前沒有這種情況，在別的車間沒有這種情況，單單離你們最近的車間卻大範圍出現中毒?毒氣可不會隔空跳躍!你說你們廠工人沒事，你們廠工人都帶防毒面具上班!讓他們不帶試試！而且據說進你們廠上班的工人合同上都有關於中毒的特殊條約。為什麼你們工人比別的地方工資高，因為太危險！"

名為"艷艷"網友在騰訊上自稱"我是吉林康奈爾化工內的一名小員工。"並透漏"造氣的恩德車間因為用的是汽化爐，為了不讓爐子熄滅，每天的下午4點班上班後，在半夜10點以後進行烘爐（起爐）......然後由下一個接班的零點班到凌晨的4點左右進行悶爐（停爐）。那這期間所生產的氣體放到哪呢？呵呵，你們好好想想吧。"

搜狗說吧的一位網友5月12日稱"事實是醫院都不收這些人，就是收了也是不給檢查出什麼，因為這個廠子中國十大青年第一的一個女的的廠子，他們中央也是有人的。在發現中毒後，市裡不辦，省裡也不給辦，他們只有去做鐵軌了。"

新浪網友在5月14日留言稱"開玩笑啊！這麼多天檢測一氧化碳幹什麼？CO無色無味，在開放式空間不造成傷害。這個是有刺激性氣味的氣體。環保局的只會檢測CO？能力不行就下來吧！"

危險的苯胺製造

緊鄰吉林化纖集團的康乃爾化學工業有限公司這家苯胺廠終於擺脫吉林石化爆炸案的陰影，歷經3年周折，2009年3月30日終於開始投產。據一位吉林化工的老工程師介紹"即便是最好的設備，人員在操作、指揮、處理、管理上的水平不足，同樣是非常危險的"。他回想2005年時，吉林化工在儀器的安全上投入巨大成本和精力，要求也極其嚴格，當時每個人員負責某個區域，每個螺絲都要每天檢查，並做好記錄，一旦出問題，都能有檔案可查。但即便如此，依然不能完全避免事故。

苯胺又稱阿尼林油，主要用於製造染料、藥物、樹脂，還可以用作橡膠硫化促進劑等。在化工行業，生產苯胺屬於暴利，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在於苯胺的滲透能力強，生產過程不穩定性大。2005年松花江污染的主角中石油吉林石化發生爆炸事故的主要產品也是苯胺。

苯胺的生產過程中會產生硫化氫、一氧化碳、氨氣、氧化氮等有害氣體。如果管理不嚴格，化工設備內任何一個螺絲沒擰緊都有可能造成滲透和泄漏，便會出現污染事故。而一旦有害氣體隨風飄散，被人體吸入，便會造成中毒。

苯胺是一種無色油狀液體，有強烈特殊的臭味，有毒及致癌性，短期內吸入高濃度苯蒸氣後出現頭暈、頭痛、噁心、嘔吐、興奮、步態蹣跚、煩躁不安、意識模糊、昏迷、抽搐、血壓下降，甚至呼吸和循環衰竭。

一氧化碳是無色、無臭、無味的氣體，進入人體後，與體內血紅蛋白的親和力比氧高300倍，使血紅蛋白喪失了攜帶氧的能力和作用，對全身的組織細胞均有毒性作用，尤其對大腦皮質的影響最為嚴重。中毒初期只是表現為頭痛，以後隨之會出現頭暈、眼花、噁心、心慌、四肢無力、皮膚粘膜出現櫻桃紅色等症狀。

硫化氫正常情況下是一種無色、易燃的酸性氣體。濃度低時帶惡臭，氣味如臭蛋；濃度高時反而沒有氣味。硫化氫是一種急性劇毒，低濃度的硫化氫對眼、呼吸系統及中樞神經都有影響，出現眼刺痛、羞明、流淚、結膜充血、咽部灼熱感、咳嗽等眼和上呼吸道刺激表現，或有頭痛、頭暈、乏力、噁心，嚴重者出現昏迷，引發支氣管肺炎、肺水腫乃至多臟器衰竭、猝死。

氨氣是無色氣體,有刺激性惡臭味。短期內吸入大量氨氣後可出現流淚、咽痛、聲音嘶啞、咳嗽、痰可帶血絲、胸悶、呼吸困難,可伴有頭暈、頭痛、噁心、嘔吐、乏力等,可出現紫紺、眼結膜及咽部 充血及水腫、呼吸率快、肺部羅音等。嚴重者可發生肺水腫、成人呼吸窘迫綜合征,喉水腫痙攣或支氣管粘膜壞死脫落致窒息,還可併發氣胸、縱膈氣腫。

氮氧化物主要損害呼吸道。吸入氣體初期僅有輕微的眼及上呼吸道刺激症狀，如咽部不適、乾咳等。常經數小時至十幾小時或更長時間潛伏期後發生遲發性肺水腫、成人呼吸窘迫綜合征，出現胸悶、呼吸窘迫、咳嗽、咯泡沫痰、紫紺等，可併發氣胸及縱隔氣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