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劉震雲
劉震雲15歲的時候第一次離開河南農村,那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見到了火車。而如今,他的作品不僅坐上了火車走遍全國,更坐上了飛機,通過不同語種的翻譯走向世界。他說,人性是共通的東西。
"他筆鋒幽默,從小說中就可見一斑。而我相信通過今晚的朗誦會,大家還會發現,現實生活中的他也同樣智慧風趣。"
波恩漢學學會主席格爾蕾博士正在介紹的這位令人期待的主人翁不是別人,正是中國著名作家、語言大師劉震雲。被稱為"新寫實主義"作家的劉震雲,特別關注社會中底層人或是小人物的生存境遇,他冷靜客觀地講述著平民生活,但同時又用一種藏而不露的幽默口吻反諷出社會問題。他的小說《手機》、《我叫劉躍進》等還被改編搬上了大銀幕,受到了許多觀眾的關注和喜愛。
正如劉震雲在他的博客中所說"中國人是看書,歐洲人興讀書",此次他的德國之行,從德累斯頓到杜塞爾多夫如今再到波恩,已舉行了多次朗誦會。上週四在波恩帕波爾斯多夫宮殿舉行的朗誦會,朗誦的內容就是他的小說,由馬克·赫爾曼翻譯的德文版《我叫劉躍進》。劉震雲本人先用中文念一段書中的內容,然後由德文版的譯者馬克·赫爾曼挑選書中的部分章節進行朗誦。
小說講述了一個叫做劉躍進的民工丟包和找包的過程中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小人物的故事但又牽扯著社會問題,冷靜的口氣講述熱鬧的事件,疊加的懸念加上幽默的語言,朗誦會中德國聽眾不斷的笑聲讓人相信,文學的魅力是超越民族、地域和社會制度的求同存異。正如劉震雲所說:
"如果要我講中國的政治制度和社會制度,可能許多國家的人根本不感興趣也聽不懂,但是當我說劉躍進的時候,特別是說到他身上發生的有趣的事情,無論是以前在日本,韓國,還是現在在德國,都舉行過朗誦會,這些國家的讀者們在聽的時候,覺得好笑的地方是一樣的。另外比這更重要的是人性。我覺得,不同的民族,地域,社會和政治制度,區別是很大的,但是對人和人性的看法卻是一樣的。還有人性中的善良,無論從哪個國家的人身上,我看到都是一樣的。"
書中通過講述民工劉躍進的境遇,揭示了中國社會的許多現實問題,其中也包括腐敗。小說的德文譯者馬克·赫爾曼就對此就很感興趣,他說中國現在很多小說中描寫的都是腐敗問題,這是現在很多中國小說非常喜歡的一個題目,中國的政府也大力號召反腐敗。但另外一方面,他也擔心比如像劉震雲這樣直言不諱的描寫腐敗,會不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精神層面的腐敗更可怕
劉震雲舉了德國衛生部長開公務車度假,還有法國議員報銷修自家馬桶賬單的例子來說明,腐敗在全世界都是存在的,"因為這是人的一種本性,人都想把別人口袋裡的錢拿過來自己花。"但是他說,他所談論的腐敗不是這種物質腐敗,而是一種精神層面的腐敗:
"我覺得更大的腐敗不產生在物質上,可能產生在精神層面。思想精神的腐敗,和錢的腐敗正相反,錢的腐敗是要把別人的錢裝到自己的口袋裡,精神的腐敗是要把自己的思想裝到別人的腦袋裡。當一個社會只有一種聲音,而沒有不同意見發表的時候就非常可怕了。我寫的腐敗,主要是精神上的腐敗,當然這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不高興。但是從我寫作的第一天起,就是在批評聲中長大的,我已經習慣了。"
談"小生活"而不是"大政治"
相對於批評聲來說,小說書本熱銷,被改編為電影后更加的熱門,這一切都說明瞭劉震雲受到了讀者和觀眾的喜愛。而無論是談論物質腐敗還是精神腐敗,劉震雲談論社會問題,但卻是講"小生活"而不是"大政治"。因為他認為,對於世界來講,政治可能是最重要的,是統治社會的綱領;但是對於個人來說,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生活要大於社會並且大於政治。
"比如作為一個個人來講,我是一個中國人,那麼我的翻譯馬克·赫爾曼是一個德國人,我的同學格爾蕾博士也是一個德國人。但對於我個人來講,我和他們成為好朋友,這要比中國和德國的關係更為重要。"
朗讀文學是一種學習
雖然在漢語中的"讀書"有個"讀"字,但中國的讀者都還是一種看書的習慣,而不是真正的朗誦。劉震雲說,其實中國明朝時的街頭說書,包括民國時期北京天橋上的說書,也都是朗誦會的一種,只是現在慢慢沒有了。不過他認為,這裡的朗誦會和國內的報告會或者簽售會比起來,和讀者的交流更為直接,有時還能聽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意見。
和劉震雲在國內幾千幾萬人頭攢動的簽售會或是見面會不同,在德國來參加朗誦會的人數不多,但氣氛卻十分親切。參加者不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而是對劉震雲,或是對中國文學抱著興趣而來,他們帶著各種問題來和作者交流探討。
"我覺得能聽一聽另外一個民族,也不只是在德國,還有去其他的一些國家,聽到另外一個民族對你作品的評價,包括對你人的評價,對整個文學的評價,對生活的評價,對社會的評價還有對整個地球的評價,我覺得對於我來說都挺好的,是一種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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