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點剛過他們來了,三男一女,那個老趙與片警老李已來我家數次我們認識,另一男一女我沒有見過。
(左:原副主任老趙 右:片警:老李)
老趙以熟人身份作了介紹。那位女的原來是主任,而那位年青人作為接班人已是副主任了。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們一進門,那位年青人就拿起數碼相機不停的照相,這明顯的不禮貌行為(他本人恐怕根本沒有這種意識),在當時氣氛不錯的情況下,我不好意思說他。我立刻回我的寢室拿了相機對他們也一通狂拍(數碼相機拍照幾乎是零成本),特別對那年青人從各個角度拍了幾張,我見他有些吃驚。我一面拍一面自言自語地說,來而不往非禮也。要在這裡說明的是,他們這次不是空手來的,拿來一箱牛奶、若干個蘋果和一大把香蕉。
(左:女主任 中:新副主任 右:老伴)
坐定以後,那位女主任首先發言(看來今天她是主角了)說:"早就想來看你了,節前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我曾經來過你家,你們去上海了,沒有見到,這次認識了。我給你留個電話,有什麼事可和我打電話。"還沒等我回話,原副主任趙插言說:"來看看你這個老幹部、老革命。"
我說:"是老反革命吧!"
趙說:"你是五十年代北大學生不簡單,不像如今的大學生,假如沒有那一檔事的話肯定是一個大領導幹部了。"
"你說錯了。沒有那檔子事我也當不了大官,因為我不會口是心非,像陳希同那樣剛在電視臺號召學習孔繁森,自己卻進了法院。"
那位女主任一看我要揭瘡疤,忙轉換話題說:"我看你身體不錯,家裡條件也不錯,你們中不是有不少人已過世了。"
"是的。他們死的死,家破的破。我還活的不錯是不是要我感謝共產黨放我一馬?"
她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家三個人都不是共產黨員,無權可謀私、無污可貪。現有的一切完全靠我們辛勤的勞動換來的,問心無愧。"
看來話不投機。她又轉一個話題。她說:"我一直很想認識你,今天算認識了。"
"我的照片你肯定早已看過,否則那批盯我梢的人怎麼會認得我呢。"我把話題轉到被監控的15天的話題上來。她還推說不知此事(說謊也不看看對象)。
那位老趙知道我早已識破他們的盯梢的勾當,調侃地說:"為了保護你麼!"
我可以告訴諸位,我這個人在世界上沒有仇人。假如有人想加害我的話,只有共產黨了,共產黨已經害過我一次了。我正怕它會來第二次。我已不想平反,只想得到賠償而已,有什麼錯?我不認為自己是什麼人物,我是個恐怖份子嗎?會對你們的‘大慶'造成危害?你們值得花這麼多代價嗎?不過我對這種盯梢沒有反感。我曾經主動和盯梢者有友好的交談,一起坐公交去早市和回家,並勸他們去找一個正經的工作,不要做這種不光彩的事。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都說我是好人,將不再幹這事了。當我聽到這些話後,很高興。在我向他們說自己被盯梢的感覺時。把解放前那些做地下工作的共產黨員們也受到特務們的盯梢和自己的被盯梢等同起來。並告訴他們我大有英雄感。他們聽了忙說,情況不同,情況不同。(什麼不同呀!盯梢還有本質不同嗎?)
這時我老伴插話說:"你們雇了手臂上和胸前有刺青的人去做盯梢的事,雖然有刺青不能說明他們的人品如何,但總讓我們老派人感到不舒服,這樣是不是會有損你們的執法者的形象?我老伴75歲了,能撼動你們的統治?花這個錢搞盯梢,納稅人的錢花起來你們心不痛是不是?"
我接著說據我瞭解他們是來北京找工作的,本身就是不安定因素。讓他們來盯我,他們不是也給看住了,很可能看住他們更主要些。
由刺青的話題談到了黑社會。這時我發現老趙與老李興奮了起來,說薄熙來在重慶打黑是大得民心的措施。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想用它作為正面的消息來與我抗衡。我就把最近在網上看到的重慶妓院"亮點"的事說給他們聽。亮點的老闆是文強的老婆,該妓院已開了十多年了,每年可盈利千萬元以上。院內的小姐是騙來的、買來的、介紹來的都有。進入院後,他們就用一套黑社會的方法管理她們。主要用暴力、關進黑牢等強迫小姐們就範。小姐們賺的皮肉錢以2:8分成,還不給現錢-- 記賬。沒收小姐的手機,怕她們把院內黑幕外傳。在小姐間鼓勵互相揭發檢舉,檢舉有功者可提高分成比例(看來勞改隊中使用的辦法搬過來了)。妓院發生了數次死傷的刑事案件,因有公安的背景根本不追究。小姐們完全沒有人權和法律的保護,如此種種比舊社會的妓院還黑暗。他們聽得很專心。本來要反駁最方便的辦法就是對我的故事表示懷疑就可以了,我再想引申就會困難些。但他們沒有一人提出質疑,因為他們憑經驗相信我的敘述和前幾次一樣,他們對我的講法都保持尊重,但因職務在身不便表示同意而已,但決不反駁。他們也知道師出無名。因此,一再表示奉命行事希望諒解,態度一次比一次好。這種尷尬的情形,在對我實行勞動改造時纍纍碰到。現在比那時他們更坦白、更低調一些而已。
等介紹完那個妓院後。我馬上指出這個妓院已有十幾年的歷史,現在我們覺得薄熙來做的對的話。那麼,是否就應該去追究汪洋的責任,他是否就是黑社會的保護傘?他們原有的興奮情緒一下消退了下去。我也希望共產黨真反貪,但不要搞成你們黨內的派系鬥爭。江在台上搞了陳希同;胡在台上搞了陳良宇。而他們所貪的數目是如此的少,你們信嗎?反正我不信。
說到這裡我老伴怕我言多有失,一再叫我少說兩句。我知道,它想怎麼對你,與你多說少說是無關的。因我想看DVD了,就對女主任說,我們直奔主題吧,你說有什麼事?
她說:"你知道18日有一個追思會吧。其他區的人都不去參加了,我們也不希望你去。"
"我知道。我是林希翎治喪委員會的一個普通成員(她都不知道林希翎的名字就領了任務來工作了。可憐)。我想請教一下主任,假如我要去的話違不違法?"
她說:"那倒不能說是違法。不過我告訴你,其他區的人不去了(你怎麼知道他們不去了。就憑你唬人的話都不敢說,本來要去的人就嚇得不敢去了?)"
我原先就沒有想去。我告訴她說:"這兩天我有些感冒,我可以考慮你的意見。"
受訪就結束了,大家站起來那位女主任又一次表示對我關心說有事可以找她(原來說要給我電話號碼也沒有給,因為我並不領情。)
我說:"謝謝。但是我更希望你們把我忘了,把我當成一個屁放走了事。)
握手告別的情景充滿著虛偽,雙方各懷鬼胎,還點頭送笑,真讓人噁心。
今天我沒有去追思會。李在10點半左右來電問我在不在家。(笨蛋。追思會9點開始,你這個時間來電起什麼作用呀!)
2009-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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