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長「割腋自殺」究竟飽含了多少無奈（圖）

18日，媒體爆出河北張家口市蔚縣教育局局長葛祥"割腋自殺"身亡的消息。經調查，葛祥的死亡可能跟壓力過大有關，近期河北暴雪導致該縣學生取暖用煤緊張，葛祥東奔西跑卻遲遲解決不了煤的問題。(《南方都市報》報11月18日)

就在新密市實驗高中19歲學生李金川以自殺的方式來控訴教育不正之風的餘波尚未得到平息之時，一個堂堂的教育局長居然也以"自殺"的方式忿忿而去了。這其間的個味著實令人費解--設若說，李金川的"死亡控訴"是"要用自己的死，來喚起人們對教育以及師德的反思"，屬於教育內部問題的話，那麼，被熱門稱之為"工作狂"、"葛瘋子"的蔚縣教育局局長葛祥的"割腋自殺"又是在"控訴"什麼，"喚起"什麼呢?

據報導，河北省蔚縣教育局長葛祥今年剛過44歲，在他2007年底上任教育局長之後的時間裏，"已經把全縣的學校調研了一遍，最近正在跑第二遍 "，實實在在地為學校、教師辦了不少實事。就在他自殺當天，還為了學校孩子燒煤取暖的事情和兩個校長一起去開灤煤礦集團公司要煤。--由此看來葛祥應該是一個做實事、負責任的局長，也應該是一個正直的人，勇於對教育負責的人。而恰恰就是這樣一個為了搞好教育工作盡心盡力的教育局長，卻讓困境搞得心力憔悴、滿懷失望地選擇了自殺的方式來結束了自己寶貴的生命。怪哉，誰給葛祥局長的心上插了一把刀?誰逼迫葛祥局長也走上了這條"死亡控訴"之路呢?

令人痛心的是，不少的地方教育依然處於經費不足、舉步維堅的尷尬境地。更為可笑的是，國家相關教育經費明明已經下發到了各個地市，但教育卻屢屢發生帳戶空空，甚至連正常的教學秩序都無法保障的事情。何也?--反思教育現狀，筆者以為讓葛祥局長"我怎麼到處碰壁?"的原因有以下幾點：

其一，"廟堂之言"、浮誇之風是地方政府慣用伎倆作祟。每年的基層報表和相關材料的上報，都是又基層單位自己填寫、自己呈報的，為了獲得上級部門的認可和業績認定，無論實際工作開展的如何，呈報的時候是必須按照國家前期制定的標準來填寫的，更多的地方還要添油加醋地超出標準以示增長，否則便是工作不力、能力不強、甚至是失職、瀆職。如此一來，即便是許多地方儘管仍然不能滿足需要、許多學校仍然是窮困不堪也要按照標準"如實"上報。

其二，監管不力、普查不細的緣故。國家的相關政策制定以後，財政部門只要把該拿出來的錢拿出來就行了。因為各地的情況不同，所以分配的條例自然要有地方來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歷來都是各地政府部門的最佳策略。我完全可以按照國家的規定制定相應的政策，至於實施，那就是我們內部和下一步的事情了。政策歸政策，還要講究實際情況不是嗎?所以，國家所看到的和具體實施中的情況自然也就不是一個版本了。即便偶爾國家進行督察，那也是個別抽查和事先通知的，只要把被抽查單位的事情做好，就能證明國家的政策已經貫徹下去，驗收也就可以過關。所以，教育帳戶空空甚至連正常的教學秩序都無法保障的事情也就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其三，地方各部門的官僚主義作風造成了基層單位的弄虛作假。"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就說"普九"檢查罷，一個地方的政府應該給的公用教育經費明明已經許多年都沒有了，到檢查的時候，卻偏偏要教育局和各個學校造出一系列的假帳來，硬說這些年的經費一分不少的全部使用過了。面對這樣的政府行為，那些校長和老師又能如何?總不能因為要講真話就把自己的飯碗給敲掉罷?如今國家實行免費補貼了，按照國家補貼的標準，學校的日子本想應該好過得多了，可結果呢?經費到了以後，首先要過的是政府部門，如果你局長、校長沒有個三十趟五十趟地求告，是不可能到學校的。就這樣輕輕鬆松地把錢給你，還要我領導做什麼?誰跑得趟數多，誰送的禮多，就多給誰一些，至於那些乾等國家政策恩澤的學校，還是繼續過你的苦日子去吧。更有一些地方，學校即沒有收取學生的一點費用，也沒有見到國家下撥的一分錢。但設若要問國家下撥的經費哪裡去了，回答也極其簡單："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國家富裕了，教育卻依然舉步維艱，這是制度問題，還是歷史之悲?恐怕誰也難以說得清楚。--"死要有勇氣，但活著更難!我要用自己的死，來喚起人們對教育以及師德的反思。"這是新密市實驗高中19歲學生李金川在遺書中的"死亡控訴"; 葛祥局長雖然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控訴"，但他的"割腋自殺"又包含了多少的涵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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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蔚縣教育局長"割腋自殺"方式罕見

昨日，河北蔚縣官方證實，該縣教育局長葛祥18日自傷致死。昨日，參與搶救的醫生稱，葛祥自傷左腋窩部位非常罕見。葛祥自殺在蔚縣引起廣泛疑問。不過，該縣宣傳部一負責人稱，排除他殺後，縣裡沒有進一步調查的打算。

妻子在家 葛祥自殺

昨日，蔚縣公安局政治處主任李建斌介紹，18日15時52分，該縣110指揮中心接到葛祥朋友打來的報警電話，稱葛祥在家裡出事。

葛祥家住該縣市政家屬院。李建斌介紹，當時附近有4位巡警，接警後2分鐘內趕到了葛祥家。巡警看到葛祥的妻子已緊張得失去行動能力，葛祥跪著趴在床邊，說不出話，地上有大攤血跡。

李建斌說，當時葛祥的妻子發現丈夫自殺行為後，阻止不及。等葛祥刺傷了自己，大出血後，葛祥的妻子緊張得無法撥打電話，恰巧葛祥朋友打來電話，葛妻告訴朋友情況。葛祥的朋友隨後報警，並趕到了葛家。

李建斌介紹，隨後，3位到場巡警和葛祥的朋友和妻子用棉被裹住葛祥，用警車送到蔚縣人民醫院。途中警察已通知醫院，做好搶救準備。

昨日，蔚縣宣傳部證實，18日16時10分，葛祥在蔚縣人民醫院死亡。經過公安部門調查：排除他殺，繫在家中用水果刀自傷左腋，致失血性休克，經過搶救無效死亡。

"割腋自殺"方式罕見

昨日，參與搶救的蔚縣人民醫院副院長周正直介紹，葛祥到院後，被直接送到搶救室搶救。醫院對葛祥生命體征進行檢查，發現葛祥已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瞳孔散大。"這種情況屬於院前死亡"。

周正直介紹，醫院對葛祥進行了搶救。但是50分鐘後，還是沒有任何效果，最終醫生宣布葛祥死亡。

周正直介紹，當時他檢查了葛祥身體，發現左腋窩下面有一個2厘米多的刀口，刀口裡面已經不再流血，檢查發現裡面動脈已經被割斷，"他身上的血應該已流完了"。

周正直介紹，他1982年參加工作，第一次見到腋窩部位被割傷的病例。"這種方式出血比割腕更快。很罕見"，他介紹，通常一些自殺案例是割腕，此時醫生可以通過壓迫手腕止血，但是葛祥自傷的部位在腋窩，這裡有一條大動脈從胸腔出來，割斷這條動脈後，醫生無法找到位置壓迫止血，"通常很難搶救"。

蔚縣教育局一位領導介紹，葛祥今年45歲，是張家口農專畜牧專業畢業，懂醫學。

- 探因

蔚縣官方稱停止調查死因

警方通過屍檢、現場勘查，調查走訪，最終排除他殺可能。但警方沒有發現葛祥留下遺書。

昨日，蔚縣宣傳部一直希望規避自殺說法，而稱葛祥"自傷致死"。有網友發帖質疑，葛祥以這種慘烈的自傷方式結束生命，絕不是一時激憤，揮刀誤傷了自己。大量網友發帖，要求蔚縣政府部門要對葛祥自殺動因進行調查。

昨日，蔚縣宣傳部一位負責人稱，目前警方排除他殺後，縣裡沒有進一步調查葛祥自殺動因的打算，下一步將徵求家屬意願，讓死者"早日入土為安"。

- 追訪

副局長稱學校用煤壓力不大

昨日，蔚縣教育局副局長劉漢東向記者介紹，他和葛祥搭班子，"我年齡比他大，他是我領導，我們互相敬重"，劉漢東說，此前一直沒有發現葛祥異常，"他人很有魄力，幹工作很敬業"，當地人形容為，"5+2，白加黑"。

劉漢東說，葛祥上任教育局長2年7個月，對該縣教育工作最大的貢獻是通過2年多的努力，合併了123所學校，完成了全縣的教育布局調整。

對於葛祥自殺與全縣學生遭遇取暖困難有關的傳聞，劉漢東說，這個壓力不是很大。因為通過實施的河北省暖氣工程，該縣所有學校去年完成了暖氣改造，全縣學生宿舍和教室都通了暖氣。至於學校用煤壓力，劉漢東認為，縣裡會幫助解決的。

昨日還有消息稱，葛祥前不久在張家口一次和人喝酒後說，"活著沒有意思"。劉漢東說，他和葛祥一起喝酒，沒有聽到此類話。"他性格平時看起來挺開朗，性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