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愛心頸巾」 我將招搖過市
今天上午11時許,門鈴響了。拿起對講機,我問樓下為誰,有何貴幹。樓下回答:郵局的,請下去拿包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2005年9月9日,我就是被一個電話騙到那個同謀主編辦公室,被特務抓走的。於是,我到內室給妻子說,樓下叫我取包裹--萬一我一去不回,妻子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同時打開窗戶望瞭望樓下有無多餘的、可疑的的鬼影。
我不覺得這是多餘的,因為,那個製造六四慘案的政權還在"穩定"著,那一系列說我造謠中共政權製造六四慘案的國安、檢察院和法院還在肆意妄為,那些個因為四篇文章判我兩年刑的文字獄製造者還在春風得意馬蹄疾。
還好,一場虛驚。包裹取到手,打開一看,竟然是紅白相間的兩條圍巾。我沒有郵購圍巾啊?
天安門母親,玫瑰呼喚......驀然,我心裏似乎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打開圍巾一看,一張粉紅色的,落款為"天安門母親運動"的字條映入眼帘:......知悉閣下曾參與八九民運或致力爭取中國民主、人權,特送上頸巾表示敬意及支持,希望您們能感受香港市民的關懷和祝福。
看完字條,我明白了,這兩條圍巾,是香港市民響應天安門母親運動發起的,為期三年的,旨在"爭取天安門母親和六四死難家屬能自由悼念自己的孩子和親人"的"玫瑰呼喚"活動,一針一線織出來的"愛心頸巾"。紅色代表死難學生的熱血,白色代表純潔。
看完字條,我深感慚愧。六四發生的時候,我們貴州畢節的大專院校學生也上曾街遊行請願,我在街上看見過。當時,雖然也熱血沸騰,也對學生肅然起敬,但我卻局外人般沒有參與進去。六四屠殺那天早上,我在電視屏幕上看到了這一慘訊,聽到了殘暴政權殺氣騰騰的叫囂。我也就是差點拍壞電視機,也就是為六四死難者和生養我的國土掉了幾滴眼淚,僅此而已,僅此而已。以後,雖然每年的6月4日,包括在牢獄中的那兩年,我都以可能的方式祭奠六四死難者,但是,我不能不說,在這個夜郎國的旮旯裡,我的祭奠方式是膽怯的。祭奠六四的方式稍微"放肆"一點的,只是出獄以來的2008年和2009年這兩年的6月4日,我不僅穿上白色衣衫,還在網上用真名實姓發表紀念六四的文章,2008年的文章叫《永不熄滅的燭光》,2009年的叫《紀念六四,何用"亂串"》。但是,我知道,我做得還很不夠,與香港市民送給我的,此時此刻正溫暖著我的愛心頸巾,很不相配。
看完字條,我也深受感動。雖然,我在追求公義、民主、自由方面,在為聲援六四死難者家屬向當局追討公道方面做得很少很少,也很小很小,但是,兩位不知名的,可敬的香港市民一針一線織出來的圍巾,卻圍到了我的脖頸上,這讓烏蒙山區的我不禁感到了溫暖,還讓我汲取了他們的勇氣和力量,感受到了他們的真誠和執著,甚至還讓我看到了曙光和希望。真的,我很感動,淚水,正在我的眼眶裡蠕動。171和494,我想,這兩個圍巾上的號碼,也許就是手織圍巾的兩個香港市民的代號,我向尊敬的您,171和494表達我真誠的謝意!
看完字條,我馬上圍上了頸巾,雖然,冬天我從不戴圍巾。說來,我也是六四的間接受害者,因為在殘暴政權操控、豢養下的的國安、檢察院和法院強加給我的罪名中,有"造謠"、"誹謗"之說,而造謠、誹謗的內容,就有"說中共政權製造了六四屠殺"的內容。這讓我感到,幫助和聲援受到獨裁暴政迫害的人,就是幫助自己,否則,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它就是為你而鳴,下一個,很可能就是你!
我圍上這樣一條圍巾"招搖過市",肯定有不少熟人會略感不解:你也圍上了圍巾?還圍的是這樣的與你的年齡似乎不大相稱的圍巾?我將給他講圍巾的來歷,講圍巾的含義,講我戴上圍巾的感受,等等。
圍上這樣一條愛心頸巾"招搖過市",還可以明確告訴那些將良心拋到九霄雲外的國安、檢察官、法官:那個沒有按照他們的痴心妄想而"棄善從惡,重新做人"的李元龍,還在"唸唸不忘"製造六四罪惡的責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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