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集》之水日書

今天晚上，月色竟是紅的，這奇異的天象，又在預示著什麼？我有些疲倦，有些睡意，在恍惚間走出了大門。天上的月色招引著我如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但卻沒有這麼沉靜。門外的野草，在這秋日的冷風下本來就已經乾枯，為這月色所染也微微的泛紅。我朝著一個山坡走去，那裡有一個松林，我來到一棵老樹下坐下，因為樹下有塊大的石頭，我抬頭望月，天上卻沒有一絲兒的雲影，這可有些奇怪了。雖然今天是水日，為何月是紅的呢？我疑惑著。隱約前面有些歡笑的聲音，我知道這松林一般是沒有人的，我有些好奇。我也似乎看見一、兩點燈火，而歡笑的聲音更為接近而且生動了，我壯著膽往歡笑的聲音走去，經過了一些崎嶇的山路，卻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路上也很冷靜，但沒有任何人除了我。我有些灰心，因為月光也冷了，我沒有穿多的衣服，那歡笑的聲音像兒童樣的天真，仍在附近若隱若現的，我卻只有回去。月光之下的諸物有些彩霓般的顏色，也沒有風，我爬上回去的路，眼前一亮的是，在我原來坐的石頭上出現了兩個小女孩兒，頭上戴著蓮花，彼此手拿著一盞燈，在嘻嘻哈哈的追逐著，一個「咯咯咯」笑，另一個略為得意，她們笑得很爛漫，像桃花，也許由於遙遠，我看不清她們的樣子，但在她們身上有種晶瑩的光，我慢慢的向她們靠近，她們也沒有迴避，我也就倚在樹下，向她們微笑致意，心想前人所謂凌波微步者不過如此。我想再走近點與她們親近，也許是天寒衣薄，我忍不住打了個「哈嚏」——原來我還在床上，手裡的《太平廣記》早滑了下去，屋內的窗子已被外面的月色浸了過來。我起了床，穿上外衣，在中庭猶豫了一會兒，步出了門外，「今天，外面的月色真好。」我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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