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火車到EPPING,軌道兩邊有各種各樣的樹木。在火車上看樹﹐不受天氣的影響。平視或俯視著樹﹐那感覺與一般仰視又不同。看到了很多樹,它們和人類一樣,有各族各類,也有「堂表兄弟姐妹」,它們的葉子有各種形狀及厚薄大小,樹枝有硬有軟。也和人一樣,每棵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有個性與不同的特色。同類的樹在不同的環境會長成不同的形狀。有的粗生粗長,渾然天生,有的要經過修剪加護才能成「器」。
樹幹也有各種顏色,白的,青的,棕的,樹身有粗粗的光滑的。樹枝有打橫長,有向上也有向下長。有的枝葉內斂下垂不讓人看到樹幹,有的如撐開的大傘;有的枝幹如好管閑事者把頭伸到鄰家門口。只是樹遠比人謙虛﹐從不自我宣傳炫耀﹐不管在任何環境﹐都默默盡著本份。為大地添上翠綠,給觀賞它們的人們說著人生哲理。這回來雪梨正逢嚴冬。大清早,驚見初陽溫柔地在向軌道邊所有蓋上薄霜的植物問好﹐片片樹葉開心得閃著發亮的眼睛。地上一叢叢野草都枯黃了,有著電視裡超級女生的髮型。沿路樹木有的落光了葉子﹐讓天變得更高更廣。一棵棕櫚類的樹﹐頂端還是綠葉片片﹐但中下部分卻見長長的枯葉大弧度往下垂,像給高高的樹幹穿上了小女孩短短的棕色燈籠裙。
一棵長得很茂盛的松針樹,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洗髮劑廣告女孩的一頭秀髮。光禿禿的的柳樹枝幹就像X光底片人體筋絡。楓樹不少整棵已變紅了。有些一棵之中同時有著紅黃綠三種顏色的葉子。呈傘型的它,一些上半部的葉都已落光了,而下半部的樹枝還滿掛著黃色的葉子﹐像沒有上衣單吊著件裙子的衣架。有的樹上上下下就剩下那疏疏落落十幾片黃葉,叫人想起小孩剪貼簿上的星星。火車掠過一行仍是墨綠綠的樹時,眼睛忽然一亮,是誰把幾百顆亮著的小燈泡挂那兒?原來,那是棵葉子黃得像開滿了黃花的樹。
粗糙的老樹上長了新嫩葉﹐對比之下,嫩的越發顯得細嫩,老的越顯老。叫人聯想起穿了色彩鮮嫩衣服,化了濃妝的老婦人。大大的古樹﹐有好多細細粗粗,大大小小的枝幹,如那五代同堂的大家庭。傍在老樹幹身上的嫩綠細枝,可像老爺爺和他的小孫兒。快到Denistone火車站時﹐軌道旁邊是一排的鉄網欄柵,隔兩三米就有一個如十字的架子支撐鉄網。爬籐植物爬上了支撐鉄網的架子,纏滿後再向左右兩旁發展。乍看之下就如像穿上綠衣張開兩臂手牽手的小人兒。這回它們都換了一身紅衣裳,有幾個竟已露出了棕色的「軀幹」。帶著滿懷的「樹景」,走出火車站﹐剛下過雨濕濕的瀝青街道顯得越黑了﹐地面上躺著一片片新飄落的金黃色楓葉﹐宛如一顆顆的大星星,真叫人不忍心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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