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一些朋友陸續有出國的,有帶著孩子去的,也有在國外生了孩子的,這一批孩子基本都是90後,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相比國內有些教育環境,他們大概不會知道什麼奧數、劍橋、公英、考級等這些讓國內家長和孩子整天焦頭爛額的名詞,他們能在一個相對優越寬鬆的環境裡成長,想來應該是極幸福的。
但朋友們回來探親,談論起他們的孩子,言語裡卻總有些焦慮不安。
阿珊和老公早年跑去日本闖,結局總算不錯:阿珊在一日本化工公司做檢驗師,老公做對外貿易,都拿了綠卡,並在日本生下了女兒月月,如今月月已經9歲了。阿珊從月月五歲開始,每到學校放假他們就把她扔回江西的老家。阿珊和老公在日本呆的時間越久,就越覺得自己的根還是在中國,雖然孩子小無法理解他們倆人的用心,但阿珊希望這樣的短暫回歸不僅能讓月月學學中文,也能讓月月知道自己始終是中國人。
月月第一次回江西,完全不適應,最困難的是上廁所,總是憋到實在憋不住了才去,問為什麼,月月說嫌髒。阿珊沒想到月月的反應如此強烈,但他們想著孩子過一段就會適應,所以三年來堅持這樣,而月月始終都很不情願地接受這種回歸方式。回老家,月月總算能簡單地說一些中文,但只要回到日本,她堅決一句中文都不說。阿珊後悔啊,當初生月月想中文怎麼也是母語,就沒怎麼教過月月,就想著讓她把日語學會再說,現在再教回去卻又難了。
最痛苦的是無論阿珊他們怎麼跟月月講她是中國人,月月始終不明白。一旦說到這個問題,月月就用那種逆反的腔調來一句:「我就是日本人!」阿珊的心每每聽到這句話都被刺得七零八落,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來改變月月的觀念,阿珊明白,月月再大點,估計連回老家都會拒絕了。看著月月流著炎黃的血脈,而說話行事卻全然跟一個日本孩子並無二致,阿珊很是無奈。
而蓉一家三口是三年前去的美國,當時兒子巍巍上小學一年級,巍巍在那邊適應得很快,蓉每每聽到老師對巍巍的不停誇讚,覺得特別自豪。今年蓉帶著巍巍回家探親,巍巍一口流利的英語讓大家都羨慕不已。但很快蓉就發現,同歲的小表妹,在其它方面比巍巍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巍巍的英語是會說不會寫,而小表妹在單詞拼寫上遠勝於巍巍。小表妹做的那些數學題,巍巍看起來就是天書!還有小表妹的那些什麼舞蹈、聲樂、鋼琴的才藝,巍巍更是一竅不通。蓉忽然發現,巍巍在國外的學習生活除了快樂之外,她都不知道還學會了什麼有用的知識,就只會傻吃傻喝傻玩。
受了刺激回到美國,蓉拿著小表妹的學習資料,要給巍巍惡補一下,卻遭到巍巍的強烈牴觸。可不,非要把人從學習的天堂拉到地獄,擱誰也樂意不了。蓉讓巍巍背乘法口訣表,巍巍說,背可以,給錢,50美金!蓉氣得一點脾氣沒有,就求助巍巍的老師,希望老師利用課餘來給巍巍補補課,老師很吃驚,拿出巍巍的作業本,每到畫著紅勾的地方,老師就大聲讚一句,到畫著叉的地方,老師裝作沒看見,迅速翻過,最後給蓉總結:巍巍是個非常非常優秀的孩子,已經學的足夠好,完全不用再去補習,還是讓他去玩吧!蓉面對老師,簡直哭笑不得。
阿珊和蓉在國外的生活,讓我想起了現在的一個流行詞兒:擰巴。一方面他們靠著自己的努力為自己和孩子在國外營造了一個舒適的生存空間,而另一方面,他們還舍不下自己的中國情結,又惦記著往孩子身上灌輸。於是衝突隨之而來,畢竟這些90後們已經習慣了海外的生活方式,再讓他們融合中國特色,父母的這片苦心他們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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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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