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日本第一次打工經歷

豪爽的老闆娘

打了無數個電話，終於得到了一個面試機會。剛下課就出發，提前10分鐘到了那家燒烤店。店面大約30平方米，吧臺裡邊是廚房，外邊有10張小方桌，可以容納20多人就餐。

「我是來面試的……」我話音還沒落，老闆娘就說：「可以說中國話。」

我們用中文攀談起來。老闆娘說，自己經常不在店裡，想找個人長期看店，因此需要日語流利的人，給客人點菜，不忙的時候要和客人聊天，有時還要喝點酒。每週工作6天，每天4個小時，從下午5點半到9點半(如果客人沒走，就要推遲下班時間)。試用期的薪水是一小時800日元(約合50.8元人民幣)，此外還給交通費，管飯。

老闆娘很豪爽，大大咧咧的，很理解外國人在日本打工的艱難，要我今天試試看，明天開始為期兩天的試用。老闆娘叫我把店裡的菜名記下來，我一邊寫，她一邊給我解釋。

我正在學習，來了一位熟客。這是一位典型的「日本小男」，看上去30歲左右，騎紅色的小單車，大熱天戴個毛線帽子。進了店，不停地玩手機遊戲。老闆娘趕緊上前招呼，先是擺餐具，接著上扎啤。老闆娘教我使用啤酒機，還告訴我給客人上酒時要說什麼話。

不一會兒，又來了兩位生客，一對老夫婦。我剛學會了上啤酒，就現學現賣。結果，客人點菜我聽不懂，還得老闆娘來。日本人在外面吃飯，大多吃得很少。這對老夫婦點了3盤肉。在國內，要是哪家飯館給客人上這麼一點肉，肯定得倒閉。量小不說，價錢還「恐怖」，啤酒和肉差不多要5000日元(約合317.7元人民幣)。

之後，老闆娘進了廚房。廚房裡的工作簡單，就是切肉、切菜、配酒、洗盤子等。老闆娘一邊切肉，一邊教我切法和肉的名字。

走出廚房一看，店裡來了5個客人了，其中一個是老闆娘的丈夫、一個日本人，大概50多歲，總是面帶微笑。老闆娘喋喋不休地和客人交談，我聽得迷迷糊糊，大意是說，店裡今天來了新夥計，日語不是很好，請見諒。

接下來，我就在廚房裡學配酒。日本人就是不嫌麻煩，喝個酒也得配，加冰，加茶，加檸檬，啤酒清酒混著喝……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9點多，幾位常客還在喝，老闆娘也喝起酒來。我一邊收拾，一邊背菜名。老闆娘叫我一起喝，一位叫大山的客人熱情地給我烤肉，一個勁兒地叫我吃這吃那，還不時要我和他乾杯。老闆娘用中文對我說：「多好的機會，免費的老師教你日語，不懂就問。」

快到11點時，老闆娘讓我先走，明天再來。我和客人們道別，出門時，老闆娘、她丈夫，還有客人大山，都對我說：「加油！」光出門就出了5分鐘……

客人們給我「加油」

第二天下午5點，我準時到了店裡。一大堆盤子堆在水池裡，我趕緊去刷了。此後，我切了一盤青菜，做了一盆沙拉。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中國女人，好像是老闆娘的朋友，她們在廚房裡用京罵豪邁地聊天。聽她們聊天，我手上可沒閑著，洗炭爐上烤肉用的鐵網子：先用藥水泡，然後用鐵刷子刷，再用水洗，最後放在烤爐上烤乾……折騰了一晚上才搞定。

下班前吃晚飯，老闆娘讓我想吃什麼肉就切來烤。老闆娘的朋友一個勁兒地跟我說話，都是地道的東京日語，我偶爾說一句話，大家就趕緊鼓掌，恭喜我終於說對了一句複雜的日語。這次出門用了10多分鐘，客人們不停地給我加油。

第三天，我早早到了店裡。在日本，不管你有事沒事，都得自己找事做，「沒事找事」，這樣才對得起薪水。

老闆娘說，今天要打掃衛生，擦房頂。我騎著她的破單車，拿著她給的500日元(約合31.7元人民幣)，去附近的百元店買工具。房頂似乎800年沒擦了，老闆娘和我一起擦，邊擦邊聊。20年前，她帶著所有家當來到日本，不知經歷過多少艱辛……

擦了一個小時，剛要喘口氣就來客人了，我趕緊去招呼，上餐具、毛巾、煙灰缸什麼的，還把昨晚的盤子刷了。

不一會兒就來了3桌客人。好多酒的名字我還沒背下來呢，根本聽不懂，老闆娘自己忙得團團轉，還得給我翻譯。

馬上問題就出現了。中間那桌客人點的酒，我配好了遞給老闆娘，她隨手放在旁邊的桌上了。後來客人問酒怎麼還沒上，我只能說是我搞錯了。另一桌客人要烏龍茶配酒，還要加冰塊，我送了一桶冰塊過去，女客人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弄了對面的男客人一身，我趕緊拿抹布把桌子弄乾淨，又給客人換了一套餐具。

剛才那一陣混亂，客人說的話，我很多都沒聽明白，如果店裡只有我一個人，肯定無法應付。

吃晚飯前，老闆娘給了我5000日元，是這兩天的薪水，說實在用不了我，沒辦法和客人溝通是最大的麻煩。她叫我不要著急，說可以幫我找其他不太需要用日語交流的工作，等我學好了日語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