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宣部副部長、中央外宣辦主任國務院新聞辦主任、國家網際網路信息辦公室主任王晨日前率領中央宣講團前往廣州越秀區一個社區與那裡的基層官員和群眾舉行座談。王晨在談到文化強國建設時強調官員要重視微博的作用,積極「佔領」陣地。微博在中國被廣大網民昵稱為「織圍脖」。現在,中國政府不僅要求自己的官員學習和提高織圍脖的能力,而且還想對億萬網民所織「圍脖」的規格、大小和顏色等定下統一標準,不許自由發揮。自由亞洲電臺記者聞劍為此邀請中國國內兩位原資深媒體人士進行對談。他們一位是深圳的獨立作家朱建國先生,另一位是開辦反腐倡廉網站的老記徐祥。
記者:「首先我問一下朱先生,你怎麼理解政府官員像王晨強調要政府的官員重視微博的作用,佔領微博這個戰地?」
朱建國:「這個背景就是六中全會的文改決定來的。這次文改的決定基本上是相當於當年希特勒在德國所做的一個文化清理。當年德國希特勒為了統一思想就把大學裡凡是反對他的納粹思想的文化人、科學家都把他們清洗掉。先從學校、大學體制內清洗出來,然後又把他們攆出國外。這次的文化改革、體制改革這個決定的實質我想也是類似於那種文化清理。目的是要通過文化的改革它不是開放,而是要封閉設立禁區來統一全國的思想。因為當今這個社會的矛盾衝突已經很激烈了。社會的現實已經遠遠超出了人們所能預料、所能承擔的程度了。當局的辦法不是想辦法盡量把現實改造好,它要把禁止改造好,它是讓禁止扭曲現實,然後讓老百姓接受這種扭曲。這次中央宣講團來廣東宣講就是這麼一個目的。」
記者:「朱先生,為什麼他們把微博看得如此重要呢?」
朱建國:「因為微博是當前他們唯一失控的一個領域。可以說最早所有的紙媒、影視都在控制之中。後來網路那種帖子一度有些失控,但是後來也基本上控制了。目前唯一比較失控的就是微博。所以,這次他們把微博當成重中之重。要作為最後一個失控的陣地把它拿回來。」
記者:「好,那朱先生我再問一下徐先生。徐先生您知道根據中國網際網路路信息中心的統計,截至今年六月底,中國的微博用戶接近兩個億,中國的網民接近五個億。面對如此多的人數,徐先生你認為他們能把這個陣地佔領嗎?」
老記徐祥:「其實這個微博客一直就是一個草根文化,大家都可以參與。像朱先生所說的有很多東西它不好駕馭,不好對它進行太多的管制。但是共產黨當局一直對微博這一塊兒也不是說放棄了它的話語權。一個真正的草根,就像我們做了幾年記者的人,你在網上搞一個微博,你想拉多少粉絲是很難的,這個話語權是誰給聚集起來的?有兩種。一個它是有官方背景,比方廣東省公安廳新聞發言人搞的微博。還有明星,還有是商業炒作。比如說網易、新浪這些微博,它為了推出一個所謂的草根名人,它把他微博的東西置頂,通過各種技術手段拉很多很多粉絲,結果造就了很多話語權的氾濫。真正的人想得到話語權是很難的。為什麼就會出現很多謠言。微博上很多謠言也能體現草根的心聲。比如我造個謠說某個市長給抓起來了、某某市長有多少個情婦。其實從小處說是個謠言,從大處說也能反映出老百姓的一些心聲。我在現實中,我不能讓你抓起來。但是我可以在自己不受當局控制的領域裡面,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面,我能發表一些自己真實的想法。而這些所謂的謠言能真正地代表民心民意,它只不過是一種詼諧的,用另一種手法來表現罷了。」
記者:「那許先生,剛才你說的這個謠言,政府以此為理由來加強管控這個微博,這個道理成立嗎?」
老記徐祥:「過去有一些農民起義,他總要有一個藉口。比如說黃河石人三隻眼,一出天下反。大家追求必志,大旗一樹造反了。官員造反也要有理由,他叫清君側。他不能說我要反皇帝,我就把皇帝給殺了,說皇帝旁邊出了壞人,我去京城不是要造反,我是清君側。而現在當局為了控制這一塊網路平臺它也有自己的藉口,你不能出師無名吧?你不能鎮壓老百姓的輿論自由吧?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明文規定我們這些草民,所謂的人民,它有言論、出版、集會的自由。我不能說它控制,它說有謠言。所以它要對它這一塊東西是封、是殺、是關閉,它就有理由了。它只不過是一種藉口罷了。這個藉口對當局來說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手段。」
記者:「那好我在問一下朱先生,你怎麼看現在中國共產黨、中國政府以管控和清理微博上的謠言為藉口控制微博呢?」
朱建國:「就微博的管理來講,他們已經管得大部分都已經管住了。現在實際上只有極少數說真話的聲音有時候偶爾被走火放出來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想一點都不透風地把民間真實的聲音全部壓下去。所以他們是出於這種目的。但是我想他們對微博的控制就像是設立政府新聞發言人一樣是會適得其反。當年他們前幾年設立新聞發言人的目的也就是想把這個話語權給拿過來,我政府首先發言就免得你們民間真實的聲音出來。但是事實呢,鐵道部新聞發言人的‘至於你信不信’結果反而幫了大倒忙。這就說明在這種體制下,他們所設想的那一套,讓官員來佔領新聞發言陣地,現在又想讓官員來佔領微博陣地。我估計官員會在微博佔領中鬧出更多的笑話。就像鐵道部新聞發言人那種笑話可能會在微博中出現更多的。他們官員佔領微博最後也只能導致政府的微博徹底失去全部作用。」
記者:「那徐先生,您同意嗎?」
老記徐祥:「我們老百姓發布一些所謂它聽起來不順耳的東西,那它就說你是謬論。這由誰來鑑定的,由誰來甄別的?話語權在當政者手中。它可以妖魔化。你像我們這些民間維權的也好,做過記者的也好我們的網站被他們封得是七零八落,沒有一個民間維權的網站沒被封過。我自己用了7、8年之久的‘老記在線’的一個網站,就是www.00764.net已經被他們徹底地封了。封了之後我去找網際網路公司,網際網路公司說:‘你去找國家安全局’。我說:‘我的網站跟國家安全局有什麼關係’?他說:‘無可奉告,涉及國家機密’。我想我一個個人網站還能被國家安全局封了,真的是謝天謝地!我也是一個草根,搞一個網站,發表一些自己的言論,我觸犯了中國的刑法,中國的法律你可以起訴我,侵犯你的名譽權,你也可以起訴我,你有必要封殺我們嗎?微博也是一樣的。當這個話聽起來不順耳的時候,你不為它統治者服務的時候,它把你掐掉是很正常的。」
記者:「徐先生,我問我最後一個問題,在當局的管控下微博實際上是一個老百姓相互交流信息,發表自己意見,針砭時弊的一個地方。隨著政府加強對微博陣地的控制,有沒有可能是廣大的網民、廣大的微博用戶在魔高一尺方面發揮他們的想像力,道高一丈呢?還是最終中國政府把微博管理得也像其他的輿論陣地一樣鐵桶一般、為所欲為。那我先問一下朱先生。」
朱建國:「短期內的形式上它可能做到,就是讓所謂的謠言其實的真話更加難出來,這個它可以做到。」
記者:「那徐先生,你怎麼看?」
老記徐祥:「當局的做法我們只能理解它,因為它所處的位置不同。但最後的效果猶如螳臂擋車。歷史是不斷向前發展的,只有人民才是推動歷史前進的動力。就像你不讓我們看西方所謂的反華網站,但我們的翻牆軟體做得很好。那是誰創造的?那是人民創造的。你現在封殺我這個微博,那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很簡單的飛信。你現在佔領了微博,那明天就會出現一個微微博。甚至比微博還快的一個東西出來。你應該反思自己,不是說你自己今天防著自己的臣民,這些老百姓造反。你要知道?。這些老百姓為什麼要去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我這個作家長的應該檢討自己。」
記者:「既然許先生你這樣講,朱先生你有什麼要補充嗎?」
朱建國:「我想希望當局能夠回顧一下中國古代的大禹治水,大禹的父親治水他是用堵,結果失敗了。最後大禹採用了疏導。真正的善於治國的是用疏導的辦法。所以現在當局他們完全就是採取大禹父親堵的辦法去堵。大禹的父親最後因為堵失敗而被舜給殺掉了。所以我想現在這種堵的辦法最終也是要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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