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中國經濟已經開始進入通縮

所謂通縮,是指通貨緊縮。從2010年10月,央行第一次加息開始,中國就開始進入通貨緊縮。在經濟形態上來講,進入通貨緊縮的第一年,是通貨膨脹的高峰,什麼商品都漲;第二年第三年是滯脹,也就是經濟增長已經減速而通脹沒有消除;第四年通脹得到消除,經濟進入調整和衰退。按照規律,貨幣緊縮效應傳導到市場上的效應是一至兩年,只要貨幣處在通縮狀態下,房價就會一直下跌。到今年10月,是通縮的第二年,中國處在滯脹年代。

寫字樓空置率不斷攀高。

摩天大樓指數是經濟學上普遍關注的一大指數。1999年,德意志銀行證券駐香港分析師安德魯。勞倫斯首度提出「摩天大樓指數」(Skyscraper Index)的概念,因為他發現到經濟衰退或股市蕭條往往都發生在新高樓落成的前後。寬鬆的政府政策及對經濟樂觀的態度,經常會鼓勵大型工程的興建。然而,當過度投資與投機心理而起的泡沫即將危及經濟時,政策也會轉為緊縮以因應危機,使得摩天大樓的完工成為政策與經濟轉變的先聲。這一驚人發現被稱為「百年病態關聯」:大廈建成,經濟衰退。故此,「摩天大樓指數」也被稱為「勞倫斯魔咒」。

在中國也沒有逃脫這種魔咒。不久前,我去上海陸家嘴,陪同一位朋友到環球金融中心。這裡的去年的空置率只有35%,已經偏高,而今年已經到達45%,真正的出租率只有55%,還有許多跨國公司和金融機構(包括公募基金和私募基金)正在準備撤出。在50多層100左右平方米的寫字樓,環球金融中心的租金和物業費一個月需要4萬人民幣,而在北外灘的寶礦大廈20多層同樣的寫字樓只需不到2萬元。儘管寶礦大廈租金有優勢,空置率同樣不斷攀高,也同樣面臨很多公司正在搬走。

高檔寫字樓出現空置率不斷攀高,說明一個經濟現象,那就是經濟已經在衰退。

珠三角風光不再。

這次去深圳,深圳的老同事老朋友和香港財經傳媒的朋友都聊起經濟,自然談起了深圳出口貿易首次出現負增長,珠三角中小企業一批一批的關閉和遷走。東莞、惠州,甚至河源,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到處都是燈火輝煌的景象了。

自去年9月份以來,深圳單月出口增幅進入個位數,尤其是對美歐兩大傳統市場出口連續5個月單月出口負增長。今年1-2月,深圳進出口562.9億美元,同比下降3.5%,增速分別低於廣東省和全國4.6和10.8個百分點,其中出口327億美元,同比下降6%,增速分別低於廣東省和全國6.7和12.9個百分點。在2012年前兩個月,深圳規模工業增加值為720.65億元,比上年同期減少3.0%;規模以上工業銷售產值為2754.43億元,比上年同期減少5.4%;工業產品銷售率為100.2%,比上年同期減少了0.1個百分點;出口總額327億美元,比上年同期減少了6個百分點。

和深圳一樣,整個廣東省,經濟都處在衰退狀態。

長三角危機。

去年去給南京工業大學學生講講中國經濟時,是我第一次坐高鐵去南京。從上海出發,一直到南京,沿途經過昆山、蘇州、無錫、鎮江到南京,江南水鄉的影子都不見了,高鐵沿線的兩邊全都是成片成片的幢幢樓房。

長三角經濟已經陷入了深度衰退之中。原本是中國最重要的工業基地,有著許多悠久的歷史品牌,這些年再也沒有新的品牌誕生,相反,是一些品牌的不斷消失。中國科技的創新能力基本談不上,就連科技的應用水平都處在底端。要改變這一切,沒有一個好的經濟和人文環境根本談不上。至於京滬穗財政負增長說明政府正在讓利於民。一切都說明中國正在面臨大轉型階段。轉型期間,我們要對經濟暫時減速所產生的問題,有個充分的準備。

再來看看貨幣緊縮的問題。

市場上一直有一種聲音,要求放鬆貨幣,其實是不可能的。我們來分析一下原因:

首先我們要知道,人民幣正處在國際化的關鍵時期,目前從貨幣當局高層傳出的時間表是這樣的,今年實行利率自由浮動波幅加大到0.5%,明年有可能擴大到1%,後年將要實行利率自由浮動與國際化接軌;在2016年之前,人民幣將要實行自由兌換,那時,我們中小投資人才可以真正投資全球。現在中國經濟是否能真正走向全球,取決於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速度。換一句話來說,2016年前,貨幣不可能寬鬆。具體原因,我就不一一細說。

其次,房地產和金融業已經蠶食了中小企業的所有利潤,不可能持續下去。我們要實行經濟的轉型,現在的生產成本和生活成本無法進行下去,企業無法生存。講一個小故事,幾年前我常去一家湘菜館小吃,與老闆很熟。2010年通脹爆發時,正恰逢趕上他的租約到期,房東要求他加租金,他算了一筆帳,如果提高租金,他將要面臨虧損或者完全不賺錢,和房東談過幾次,未能達成協議,他只得轉租離現在800米遠的一處地鋪,那裡顯然沒有現在這裡旺,但是,租金要低得多。他搬走後,房東便在兩個月後,將此地重新租出,也開的是一家家鄉菜館。不到一年半,這家家鄉菜館就關門,至今還沒有人接手。他跟我說起此事,他算得很準,就這麼多人吃飯,一年就賺這些錢,多交了租金就賺不了錢。

地價上漲,影響了所有中小企業的生存,是個不爭的事實。如果我們容忍地價無限上漲,就不可能有什麼內需。

再來看看房價。

外資已經逃離房地產,27家央企非房地產公司已經退出房地產,權貴資本全部出逃。接下來一個主要時間節點提請市場注意:一個是6月份,一個是12月份,開發商面臨兩個償債高峰,都是房價大跌的時間節點。有開發商能支撐到2016年嗎?我想沒有。房地產是一項資金密集型行業,除非貸款無限循環上漲,否則,不降價出貨誰也無法生存。只要注意M2是否處在13%左右運行就行了。如果M2一直在13%左右運行,那說明貨幣一直處在緊縮狀態,房價就會一直下跌,這個邏輯是誰都懂的。所以,房價一直會跌到2016年。在新的一輪經濟增長週期到來之前,房價都不可能上漲。很多樓盤可能不僅僅只是跌去50%,甚至跌去60%都有可能。泡沫徹底破了。至於各地均價和國家統計局的數據,有可能到處都是五折賣樓的時候,而國家統計局的數據房價均價只下降只有1.5%。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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