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權柄下的卑躬
當我走出辦公室,身後的門被輕輕掩上之後,一種深深的悲哀襲上心頭,我回到辦公室默默的想,三人之中有一個是我相儒以沫的丈夫,可他卻不能站在我這一邊,不可能站在我的一邊!當晴空霹靂,暴雨傾盆的時候,我孤獨無數次的站在茫茫大雨中,我希望有一把雨傘替我擋一擋,而不是助紂為虐的電閃雷鳴。但是他那雙焦灼、無奈和恨恨的眼神一次又一次清晰無比的嵌進我的腦海,像刀戟戳在心上。
人們說,男士把事業看得比生命還重。我也懂得那曾經的血寫的「株連」。我既不願苟且、出賣良知,就惟有默默的理解、忍受他。我是修煉人,不能祈望他一個常人弱者為我承受什麼,而他從「七、二0」之後的每一天,願意不願意的都在和我共同頂著頭上那片黑雲,當霹靂閃電下來,人的本能就是去躲雨……
我抹一把淚水,就這樣勸自己,心裏平靜多了。
晚飯,依舊打不破先生的冷對和沉默。飯後收拾完畢,我走進樓上的臥室坐下來讀法,而後,零零碎碎的回憶今天的談話。
我想起一個場景,X部長在一個公開場合上傲然的說,一個老幹部找他談工作,實則要官但要求未果。這個老幹部走出門來時還一步三回頭的哀求:「X部長,難道我就不能再提一級了嗎?我就再沒有機會了嗎?我就……。」
我對先生說:「你說這世間到底是人與人的關係,還是人與權的關係?為了一官半職,不惜斯文掃地,尊嚴盡失,全無氣節,真是可悲!」
在權勢面前誰又敢不彎腰、不低頭呢?!老百姓講話:「這年頭除了法輪功還有什麼人能不畏強權挺直脊樑?!」
自羽被X黨綁在戰車上的X部長,出身在毛手下第一任中央組織部長的家庭,他風光滿身不遜其父。當年外經貿部全權負責我國與世界各國政府間的國別政策、所有對外經貿事務,掌管中國駐全世界一百五十多個國家大使館的經濟、商務參贊處,十幾個省市地區的局級特派員辦事處,所有的商會、協會和全國八大對外貿易總公司的全部人事、業務大權。同時,縱向指導全國各省市經貿廳的業務。雖為副部長,但是主管人事工作使他權利無限,萬人側目,誰敢不敬與他,想見其後果。而他打壓法輪功的後臺是前任部長、現任副總理李XX。
作為先生他不修煉,我不能要求他和我共同頂著頭上那片黑雲,他一邊面對這種局面頂著這種頂不住的壓力,一邊寄希望於我的妥協以了結這場橫禍。誰都知道X部長和李的背後是一個強權政府,其實他們本身就是政府,他們就是政府的權利和意願的化身。但是,甘心被綁在戰車上去賣命的人,只能和戰車同歸於盡,在最後的戰場上灰飛煙滅。
二十一、撒旦
幾天之後,我再一次被約見。同樣地點,同為三人。
X部長開始的禮貌、克制終於盡失。談話升級,步步緊逼。那劈頭蓋腦的指控,完全掀掉了任何一點掩飾和絲毫顧及。
表面上一向與先生和我頗為友好的X部長,在正邪的較量上終於失態暴露了本真,他把辦公桌拍得山響,威然一副「普天下莫非王土」的居高恃傲和不可抗拒的土匪霸氣。可見他上一次和我的談話是多麽的給面子、多麼的克制和忍耐。看他眼前的樣子,我突然想到,機關裡人們背後叫他「黨棍」,看來凡事都有原由,真是名副其實!
他嚴厲地指控我說:「你和XX黨對著幹,拿著X黨的工資,拉幫結社,反對X黨,妄圖顛覆政府,要知道是XX黨培養了你。你要繼續煉就是自絕於黨,站到了XX黨的對立面,決不容忍!……」
我掃了一眼先生,他面無表情,居然鎮定自若,就像外交談判桌上那張公式化的面孔。
「他們坐上了一條板凳嗎?」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夾雜一縷倉涼掠過心頭。然而,我突然感到放下了對先生的一切顧及而前所未有的輕鬆。我摒棄一切挂礙堅定的面對這場正邪交量。
X部長越說越邪惡,他開始誹謗師父,什麼4.25、斂財、豪宅。……
我立刻打斷他的話,告訴他說:「這統統都是荒唐的捏造和誹謗!一個代言黨和政府的媒體編造這種謊言太卑鄙和不可思議!……」
他截住我的話說:「你們上訪鬧事,你們組織嚴密,神出鬼沒,圍攻中南海,你們還說沒有組織,你們的組織大了,不取締你們就不得了了……」
我被他指名道姓囂張的誹謗師父激怒了,我克制著自己的憤怒:「X部長,希望您尊重事實,媒體所有的指控都是百分之百的捏造,請您明辨是非不要接受,這對您很重要!中央電視臺和所有報紙都被當局操控。上訪不是鬧事,是和平請願、澄清事實,受國家憲法保護。對李洪志先生的指控一方面把他的話斷章取義,另一方面捏造事實無中生有。這很可恥!通過輿論造謠給人定罪,進而把一億修煉群體推到政府的對立面,把法輪功問題強行政治化,這有損黨和政府的威信,共產黨這樣做必失民心!……」
「張XX!你頑固堅持法輪功的立場,你就不是共產黨員,你就是跟共產黨敵對!」他拍著桌子怒不可遏。
「可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他拍著桌子喊:「張XX,你很反動!」。
「您不要扣帽子,正因我是一名黨員,我有講清事實,反映問題的權利和義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不是共產黨一貫倡導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嗎?!它不是挂幌子、搞欺騙的!凡事上綱上線,我們就沒有談話的前提。……」
「張XX你冷靜點!」傳來先生惱怒的聲音……
我知道這對先生是一種折磨。其實他最清楚法輪功如何,對不瞭解法輪功的人我還要闡述一番,但是,他是看著我修過來的,孰是孰非他心裏最清楚。當初和家人共同勸阻我的時候他是一種心態,而眼下這種逼人口是心非角色轉換,良知會使他矛盾和痛苦,但是,我必須要講清真相。
X部長惱怒的吼道:「張XX你沒有權利和我這樣講話!你以為我在和你討論和你磋商嗎?!我是在警告你,同時要求你:放棄法輪功,站到黨中央一邊,站到黨的一邊!要顧及你的後果、前途!我就不信你法輪功高於一切!」
我說:「共產黨不搞一言堂,黨內允許有不同意見,對法輪功的問題,國務院的文件明確指出,尊重國民意願,信仰自由。很明顯黨內有不同意見,有明白人,他們清楚法輪功根本不是和政府對立、搞什麼政治!他們很清楚「四、二五」的起因是因為天津擅自抓人,反把矛盾上繳而引起上訪,朱鎔基已很妥善的解決了這個問題。現在推翻過去的處理從新追溯、定性、取締法輪功將傷及億萬民眾。何況‘四、二五’的上訪完全符合憲法規定……」。
「我告訴你,怎麼狡辯都沒有意義,現在江XX下定決心處理法輪功,我現在是代表部黨組和你談話,要你選擇,不要走絕路,自絕於黨,而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都清楚。‘四、二五’你參沒參加?」
「我到德國出差,4、25當天回國,參加……」,
他突然截住我的話吼道:「對!你在德國高級經貿研討班裡、在那種場合你也到處傳播法輪功,送書!結社!你還在全部教功!這都是你所為!」他一邊喊一邊把辦公桌拍得嘣嘣響。
「什麼叫‘結社’?難道送一本書就是‘結社’!?再說國家的憲法規定‘結社’也自由。書是國家書店公開發行的,說法輪功好也是共產黨宏揚的,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歪理邪說,我們講一句真話就是對抗政府,這是哪家王法?!這不正常!」
「你是說共產黨不正常!?……」
「請不要引深,那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什麼叫和黨保持一致!?現在國家定了性,就是要取締,不但不許公開煉,在家也不許煉!共產黨員講黨性,黨有黨紀;你是處長,同樣政有政紀,黨紀政紀都要求你改變態度,不許再煉!法輪功給你什麼好處?受矇蔽,受欺騙,和自己的丈夫都離心離德,喪失黨性,喪失理性,一意孤行,你這樣下去XXX都得和你離婚。我就不信你抗拒到底,敢和共產黨叫陣……」
「我從修煉法輪功那一天起時刻奉行「真善忍」法理,勤勤肯肯的工作,純純正正的做人,再也不計較個人得失、功名利祿。我就不明白這有什麼錯?!有不同意見就是反對黨?這是扣帽子。誰矇蔽誰,誰欺騙誰,誰強加於誰,你們心裏最清楚!我絕不會放棄修煉,因為修煉法輪功沒有罪!信仰無罪!誰也嚇不倒我!我也絕不接受……」。
「這不是你接受不接受,你是共產黨的幹部,共產黨培養了你,給你飯吃,你只有一個選擇,……」
「不!你錯了,是我的付出、我的辛勤勞動養活了我自己,是X黨使用了我的聰明才智,我也是願意為這個國家和人民出力,僅此而已。而我有權利選擇我的信仰,因為那完全是我自己的事……」
「我告訴你,和共產黨對抗絕沒有好結果,X黨對法輪功決不手軟!你不記後果,不可救藥!……」
他再次重複電視裡的造謠污蔑不斷的發揮和上線,不斷的拍著辦公桌。我再次攔下他的惡言惡語。
我說:「作為部領導,這麽大的事情請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用自己的良心去體會再下結論,不要用別人的嘴巴判斷事物……」
「法輪功就是XX,你沒有權利教訓我!」他吼道。
「我沒有教訓你的意思,只是認為那不應該是你的水平!」
「張XX你是不記後果了!……」他又拍著桌子吼了一大堆威脅的話。
話到此,我也一字一板的對他說:「我知道你擁有一切權利,擁有一切手段,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但是,作為一個修煉人,我早已視功名利祿如糞土!甚至——置生死於度外!
嘣!我悲壯凜然的拍響了辦公桌……
第二次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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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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