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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連載】七月流火走出紅塵(15)

 2012-08-13 19:3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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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十年之問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日,全國人民都在迎接一千年的到來。人們把它當成千禧年,傾注了有史以來超越迎接元旦的更大熱情。我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人類已走進最後的歲月。無論東方的佛、道教還是西方的天主、基督教;無論是《推背圖》、《梅花詩》還是《閣庵遺錄》、《諸世紀》;無論是久遠瑪雅人的天文曆立法、傳世的水晶頭骨還是當代謎一樣的外星生命,都揭示了今天人類的同一個命題:最後的人類!

諾查丹瑪斯在他的《諸世紀》裡,既明確又隱諱的揭示了一九九九年的地球災難。他明確,明確在指出地球毀滅的存在;隱諱,隱諱在一個偉大的救世主推開了地球相撞。當毀滅終未發生的時候人們就把它當成荒唐的故事甚至迷信邪說,使《諸世紀》在最後一個預言裡一落千丈。然而,諾查丹瑪斯真正偉大就偉大在他最後的隱諱上……因為他看到了那一幕,看到了創世主下世,承擔了全人類即將毀滅的罪業,洪傳大法,救度世人,使人類從最後的滅亡走向新生!所以他再也沒有了預言!

大約在一九八八年,我在中國駐羅馬尼亞大使館常駐的時候,一次使團活動,一位德國的外交官帶著他九歲的女兒安妮婭和我聊天,他突然直接了當的問我:「您對世界末日這件事是怎樣看的?」

我對這個問題大吃一驚。因為我從未聽說過什麼「世界末日之說」。那時,我還在追求可笑的共產主義信仰,並懷疑神的存在。我自認為博覽群書,卻不想在德國外交官面前表現得如此的孤陋寡聞……他很失望的樣子並沒有絲毫嘲笑我的無知,我和他再也侃不起來五千年傳統文化的驕傲。

不管是德國外交官還是平民百姓,誰都希望在災難來臨之前尋得一條生路,或者大家共同面對死亡,共同去承擔死亡,共同去承受恐懼!但是神再也不會指點今天的人類再造一艘諾亞方舟避難。人認為人類有製造宇宙飛船、海洋潛艇等等人類最偉大的能力,但誰又能抵擋強大的古羅馬帝國滅亡於黑死病的大瘟疫呢!……

今天的人類哪有逃脫之路?

一九九零年,我結束使館長期工作回國,四年之後,我無比幸運的走入了法輪大法修煉,從此,開始了人生脫胎換骨的重生之路……

今天,我想起了當年未能回答德國外交官的問題這段故事,十年後我還保留著當年安妮婭送我的一幅小油畫和一個小針線盒,那個問題我也一直未能忘記。十年後的今天我回答德國外交官那個問題還不晚,希望他、安妮婭和能看到我回答的人們:請瞭解法輪大法!請記住法輪大法好!請不要相信中國當局對法輪功的一切誣陷,他是人類的真理真法,他能解答我們生命中的一切疑問,帶你真正走上脫離一切苦難,獲得新生的生命永恆之路!

願今天是與我有緣生命的真正的千禧年!

三十四、路漫漫已盡

日子像流火……

「家」像炸彈……

其實這個時候每一個大法弟子的家庭幾乎都在經歷這一幕,恐怕只有那些夫妻雙雙的神仙眷屬除外。

晚飯時先生對我說,「另外一個X部長跟他說,要他再做作我的工作,並說只要「如此這般、這般」就能扭轉局面,處分的命令雖然決定了,但還沒有簽發……。」

我心想:「天哪!這不是在鈍刀割肉嗎,有完沒完啊?!我頓感身心疲憊,我努力排除這種不正常的感覺。

我注意地聽完了先生的話,確切點說是X部長的話。我理解那位部長的苦心,希望我能變通,說不忍看我才華橫溢而被一擼到底、兩袖清風。

但是,不管是如此這般、還是如此那般,都是以不修大法為條件,以良心做抵押,和那個X黨坐一條板凳、苟同它們的取締才行!

我再次表示初衷不改!我再次表示絕不放棄大法修煉!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決不可能以妥協或說假話換取平安無事……

先生急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十萬火急的知道,這是最後最後的機會,最後最後的希望。因此,他不能放棄這最後的希望,無奈之下他又提出代我表態放棄信仰,不再修煉。  

我告訴他:「絕不可以!你不能替代我表態簽字,我同意你這樣做就如同是我做一樣,而且比我自己做還要苟且,這種把戲連想都不要想。不要再逼我了,沒有餘地!」

我一再說,一再勸,心中無比難過……先生終於絕望,他說:「我不能忍受你的一意孤行!無法理解你的所言所思!我們的路走到頭了!沒法過了!你和法輪功去過吧!……」

我掩飾心如湯煮的痛楚開玩笑說:「你想離婚啦?真覺得賣醬油的好啊!」

他說:「是!我正在考慮!」他嚴肅的、絕然的說。

「那我也沒辦法了。那我怎麼辦呢?那我是不是也得找個賣醬油的呢?或者找個賣冰棍的!」我心酸的笑著說。

可是他連看也不看我,轉身走掉。他真是徹底絕望了。

三十五、混沌甦生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的最後一天。

下午機關放假。我把電話掛到先生的辦公室,他不在。又問了幾個部長秘書都沒見他,下午他沒有對外談判或任何會見。他是躲了。

他什麽都撂了。我知道他太生氣了,這麼多年,無論在機關還是在他父母、兄弟姐妹、親屬跟前,大事小情他可謂一言九鼎。如今輪到自己,攤上這麼大事,卻扭轉不了局面,做不了我的主,眼睜睜的看著我失掉一切,恐怕還有不可收拾的後果,他真是受不了,他無法理解和承受這一切。

我一如既往的買菜做飯,認認真真的煎炒烹炸一番,準備了千年最後一頓豐盛的晚餐。我心裏沉甸甸的,那是一份沉甸甸的堅強夾著一份沉甸甸的難過。

我想,日子一天天的過,他的思想也要一步一步的轉,轉不過來,他真想分手,我還真得有這個思想準備。但願他不走這條路,如果他終究不能容忍我的修煉,不分正邪的漠視我的無辜和苦難,大難臨頭獨自飛,那就讓他飛吧。

我期望一切都能好起來,前面的路雖望不到盡頭,但是不管未來還有多少高山大河要過,我決不後退半步。

我望著滿桌菜餚等不到他回家,飯菜涼了,心也涼了。兒子同同在江蘇奶奶家,只有女兒和我,依舊在等。

終於等到先生回來,我和女兒請他吃飯。他卻拒絕和我們講話,始終一語不發。多年來,每當這個節日,吃完團圓飯,按慣例備好各種水果和大家愛吃的小食品,全家聚在一起看新年晚會,待午夜12點數過新年的鐘聲後,才去休息。

而今是千年的最後一天、最後一個夜晚。人一生難得趕上一個千年跨越之時,我希望他起碼能和女兒一起度過這個節日。可是,他飯後便離席把自己鎖在臥室裡,再不出來。

晚會開始了,我和女兒幾次敲門,都遭到無語拒絕。無奈我只好關上電視離開大廳,不再打擾他。我陪著女兒到樓上的大廳看晚會,女兒悶悶不樂,沒看一半便躺在地毯上睡著了,我關掉電視。聽見窗外傳來陣陣歡騰的鞭炮聲,……

我孤獨的遐想:兩千年!多漫長的歲月!這兩千年間我是誰?我都在哪兒?是怎麼走過來的?大腦回答不出來,歲月無痕,一片空白,空白了兩千年、不!一萬年或許更多的無數歲月!

我想,這兩千年如果平均壽命50歲就要輪迴40次,如果我們都能記得每一次輪迴的往事,人與人之間還有冷對爭奪,邪惡和迫害嗎?可是我們只能記得第40次的歲月,最後這50年的往事。前39次和之前的無數次生命歷程,只有忘卻、忘卻!往事如煙,歲月無痕!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我們活得不明不白,我們活得苦不堪言,……

大法是一把開天的板斧,師尊帶我們走出「混沌」,我們從此甦生,牽手我們往生到三界五行之外的永恆之中。此時此刻,即將逝去的千年,也將回歸到再無忘卻的永恆,相比之下的50年啊,先生你有多麽可憐啊!還有我們那無數的眾生國人……

我不覺悲喜從中來,淚水潸然而下……

三十六、最後的攤牌

好長時間了,師父都沒有經文,不知師父在哪裡,弟子們都想念師父!其實,師父知道這一切,所以囑咐我們:以法為師,並且在此前把該講的都已經講了,糊塗嗎?不糊塗!

這天,廳領導通知我到石部長辦公室,說石部長要找我談話。可見我的問題已經到了他那一層,否則就是上邊壓下來的。這個上邊就是李嵐清——前外經貿部部長,現任國務院副總理。外經貿部是李嵐清的大本營,他是從外經貿部平步青雲的,所以他格外關注這裡。

我想,不管是誰談,誰也動不了我心中的「師和法」,李嵐清也如此。我早已做好了離開部機關的準備。想到此,我心裏是輕輕鬆松的。我再一次體會到,當一個人真正無慾無求的時候是萬難不懼的。

我來到石部長辦公室,石起身把我讓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幾句寒暄之後轉入正題,他彷彿很遺憾、很懊喪地說:「小張啊,當年你給我的《轉法輪》書我沒看吶,我要是看了的話,我就會阻止你修煉,你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說完長嘆一聲:「唉!……」

我心裏驚訝:「真不愧當了部長,說話前圍後堵、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他早已不是當年《廣交會》上給他寫大會開幕報告閉幕總結報告的石司長了。這個開場白讓我一時無語。

我突然想,為什麼不說話,平時根本沒有機會說,現在要抓住時機說。想到此我立即接話:「是呀,石部長,我很遺憾您沒看,如果您要是看了的話,您就會知道那是一部教人重德向善的高德大法,而且您決不會有遺憾的。」

石很嚴肅的看了看我。我繼續發自肺腑的說:「石部長,我倒真希望您能看一看這部書,那麼您也就會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修煉,而且義無返顧地面對今天的取締和壓力。」說完,我正視著他,看他如何作答。

他卻轉過話題說:「小張啊,你真是涉足太深了。你要知道當前的形勢,你要知道中央對法輪功的態度,這是不可逆轉的,作為一個政府官員,是必須要和黨中央保持一致的。這麼多年的機關工作,你也是辦公廳的老處長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輕重啊!你可別糊塗!……」

說到此,我自然的截住他的話,我知道和他談話要抓緊時間、要簡練,我必須儘可能的把我的意思表達到位。我說:「是,石部長,這個道理我清楚,但是我們沒有做錯什麼,我們從沒有想到我們修煉真善忍會有什麼錯,這和政治毫無關係。部機關這麼多大法弟子,統計一下,他們每年為部裡省下多少醫藥費,這還不說明問題嗎!我們都重德向善,努力工作,這不是您當部領導所希望的嗎!這沒有什麼錯啊!」

我加重語氣說:「再說,法輪功根本不是媒體說的那樣,那全部都是造謠。現在部裡撤消了我們的煉功點,硬逼著我們表態不煉了,否則就黨紀政紀處理,這本身就不符合黨的政策。」

此話已不入耳,部長已面有慍色。他避開我的話說道:「小張啊,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這個問題是很嚴肅的,你這樣下去,是有後果的!」石部長不容質疑的說。

「而且你會影響XX的」他緊接著強調性的補充了一句。他是說我會影響我的先生。

我很清楚和他談話是沒有結果的,中國的這一層高級幹部中早已少有「以是非思考問題」的了,都是「跟人」,說白了就是「跟權」。「權」和「利」早已買斷了中共高層相當一批人的良知和良心!

走出石部長的辦公室,回味暫短的談話,我知道他已攤牌——「你這樣下去是有後果的」,這是他要見我的目的。我知道過了他這一級,下一步就是徹底處理了。

晚上接展展電話:「到我家來,有個朋友想認識你。」

來到展展家,展展指著一個穿著亮麗,很有氣質的女士對我說:「大法弟子,常虹,澳籍華人。」

展展指著我對虹說:「她就是張XX,石部長說的就是她,不是我。」展展笑著說。

看我被搞糊塗了,展展解釋說:「今天下午她被石部長召見,席間談到法輪功時說起你。」

常虹活躍起來笑著和我說:「今天和你們石部長見面,談話間,我們自然的說到了法輪功,我告訴石部長,我也是修煉法輪功的!你猜怎麼著?你們石部長瞪大雙眼那個驚訝呀!……」常虹咯咯咯地笑著。

常虹說:「但他很聰明,他馬上就表示對我理解。他還表揚我說:「我看你就很好,很正常,不痴迷。我們部機關有一個處長,很有前途的一個人,可是卻對法輪功非常痴迷,連他丈夫都勸不了他。很不正常!……」

我們幾個哈哈大笑。……

常虹說:「你的日子不好過啊!」

我說:「是,展展在總公司,雖然隔著一層,可是境況也好不了哪去,都在那只黑手下。他們必須讓我寫下書面保證不煉了,這件事又跟三講攪在一起,弄得硝煙瀰漫。我說:‘大法好!煉!’他們就和我拍桌子,就說‘你不正常!’。」

我笑著說:「下次會見你告訴石部長,我們都真誠善良,是這個世界上最正常的人,只有自己不正常才會認為別人不正常。……」我們三個開心地笑著。

部領導的態度是很明朗的,其實,這也是他在擺自己的位置,就像師父所說,這麼大的法傳下來,人能不動嗎?!但是,就看人怎麼動,怎麼動!這就是擺自己生命的位置,任何人都不例外!

三十七、後記:走出去迎接光明

二000年正月初三借春節假日之機,我秘密離開北京飛往廣州,目的是交流多日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困惑,那就是走向天安門上訪護法這種形式到底對不對。

廣州的形式比北京寬鬆得多,我找到了十分信賴的小師兄,和他交流之後,他決定送我到珠海一個同修那裡。從九號到十七號,我靜心學法,交流、看明慧文章,徹底搞明白了,我們應該走出去,走出去護法,走出去迎接光明。

二000年二月二十一日,辦公廳召開支部大會開除了我的黨籍,先前已撤銷了黨支部書記職務。

二000年四月我被撤銷全部職務,開除公務員。

二000年四月十八日,我離開外經貿部辦公廳被下放到企業。

九個月的鏖戰終於結束了。

兩袖清風,張開雙臂迎接新的光明!……

二OO四年完稿於北京,

二O一一年修定於紐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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