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長恨水長東
古人說:人生百年 如白駒過隙 。對文化底蘊深厚的東方人來說,感嘆人生的詩句、文章簡直是汗牛充棟。你如果想看的話,幾乎是山陰道上,應接不暇,一首首,一篇篇名言錦句,金玉文章,似若綠水浮萍,撿不勝撿,隨手可得。
大部分這些文章都帶有點憂傷、惆悵,調子比較低沉。其不少也連載著詩句、文章,作者個人不如意的經歷 、面對眼前無可奈何的人生困惑和難以走出困境的彷徨。
西方文明下撫育出來的文章思想比較單純,不常去多想將來會怎麼樣?為了什麼會遇到這樣處境?將來又會是怎樣發展、變化?他們不會問太多為什麼,不加思索地一步一步走完人生的旅程。這些也就是東西文化的內涵差異所鑄成的對人生思考和思想方法的分歧,也就是西方人眼睛看得更多的是「現實」,而東方人觀察的更多是「虛」,因而東、西方人文差異也就是從這裡開始了。
中國的藝術文化生活中,不論是詩歌、文章、音樂、舞蹈、戲劇、繪畫中總會帶一絲憂傷的情懷。總體說來中國人比較容易「居安思危」,總談好景不長,這不僅含蓄在傷感、讚嘆、不好時運的藝術情境中,就是在表達順暢、慶賀、歡樂的文藝題材中,你細細品味起來,透過表面的歡樂的浮影,也會感到在其深處似乎也還蘊藏著一種衰易變,哀樂無常的憂傷的意境,這就是東方文藝的特徵。這特徵顯現的基礎就是對好景不長、盛衰易易、生死別離、盛宴必散的不可抗拒的客觀現實的深層意識的反映。
中國不少古代詩文的傑作題材,就是對過去歷史,古人的憑弔。其中如有不少以曾是血肉橫飛的古戰場,昔日盛景今已成斷壁殘垣、宮闕樓臺,已謝世而無法相見的故友、或傾心相慕的古人等為題材是非常普遍,這些也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升斗小民所偏愛。
就取歷史上以豪爽 的名篇:如李白「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蘇東坡「浪淘沙」中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曹孟德的「老驥伏櫪 ,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 ,壯心不已」等等這些詩篇中,也能感到傷感的餘音。
人生中有太多的無奈,也非人力所能挽回的事情,這其中的 「人生苦短」, 也是其重要內涵之一。
人從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起,就一天天的走向死亡。不管你活著是如何八面威風,多麼不怒而威,多少人對你歡呼「萬歲」! 也不論你的醫療條件多優越,不也是閻王叫你「三更死,你也挨不到五更」嗎?不論你擁有多大的家財,富豪榜上如何名列前位,你有多高的地位,你有「一呼萬應」的權威,你有多少愛著你的親人,到該走時,還得走,並且連一根小針,一圈絲線,一張紙也帶不走。
當我讀到中國大陸不少高層貪官或其子女資產已達百億仍不滿足,仍然貪婪地吸取著民脂民膏。在我看來他們並不聰明,更無智慧,你的一生不就是幾十年嗎?一個人在位能消耗多少物質呢!
你活著時,睡覺所需也不過2平方米或多一點,死了裝到棺材裡佔地面積就更小了。要是進入骨灰盒,那就不需要什麼地方了。你以為你的子女一定會孝你,「人一走,茶就涼」,非但不會供奉你,時間久了,還會討厭你呢!因為你的「餘蔭」已經照顧不了他們了。 你可能積累了大量錢財是為了你的兒子、孫子、重孫。古人講: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的巨額財產,可能會成為他們 「反目為仇」的導火線。古人也講:世無百年望族,這特別對東方人來說是普遍現象。 「自古寒門出貴子」,不少歷史人物,不是出於「豪門望族」,而是平常百姓家,如近代史中的蔣介石,曹錕, 李宗仁,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彭德懷等都是出自「草民」。
中國人的傳統認為,人生要得的三大好事是:福、祿、壽,並稱之為「三星」。因此中國人,特別是老人總是祝他們健康長壽, 可是人壽再長,不過百年。而且「老」總是與「病」連在一起, 不少人會覺得,多活幾年,也就是多受苦幾年。如名作家巴金在90多歲後,一直在病床上受折磨,多次要求讓他早死,不要讓現代先進醫學延續他的生命。所以不少人說,這人多幸福活了100多歲,其實他本人苦樂自知,臨終晚年不是給他帶來什麼「幸福」,而是「痛苦」。 所以有「健康」的長壽,才會給長壽的人帶來幸福。
古人說:人生古來70稀,或過50歲而死,已不算「夭折」。
當然,隨著醫學科學的發達,一般人的壽命,是大大的延長了。 但隨著社會道德的敗落, 溫情脈脈的家庭關係的消失, 人到老年時的「含飴弄孫」、「承歡膝下」的歡樂已成夢幻。父母對子女的情依舊,而子女對父母的「孝」卻一掃而光。現代生產力的發展給老人帶來的「吃飽穿暖」的問題基本已解決,可是他們暮年的「無助、「孤獨」卻更為可怕。子女們忙著賺錢,為自己而「幸福」生活, 這造成老人生活中的孤獨,可怕的難耐的孤獨。
另外,從修煉人看,人的壽命是有定數的,人能牽動範圍很小。你能平淡,一定程度的無為地生活,多做好事,不做壞事, 心安理得無憂無慮的生活,一般來講,你的一生將會是恬暢、愉快、平安度過的。
長壽不一定是「福」。平和、恬淡、無愧無欠無慮,助人為樂的度過短暫的一生,才是人生的最大的幸福。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