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集中營 他死的冤(圖)

【看中國2013年07月29日訊】

連載17:陳綠波老師死的冤啊! 曾在金邊端華中學教唱革命歌曲

前言

柬埔寨金邊中學是全柬埔寨最高的華文學府。當年的政治環境下絕大部分的教師均是「祖國怎樣說,我就怎樣做」的紅色知識份子,他們執行的教育路線是一條「愛國紅線」。

柬埔寨右派政變前後,端華師生上山入林搞「革命」的為數眾多。今天流落在美歐澳各國的「端華人」是相當大的華人群體。本期專欄的陳綠波老師,師生緣甚佳,他不幸在那個動盪年代於赤柬區離世,而他是死在柬共的集中營!孰令致之?


金邊端華中學高中第四屆師生在學校操場合影。左角小圖為陳綠波老師

下文摘自《葉落湄江》(姚思著)

陳綠波是柬埔寨華僑教育界著名的音樂教師,為人有謙謙君子之風,一生為自己的理想而縱情歌唱。他的春風桃李遍佈柬埔寨的山山水水,深獲同學們的愛戴和師友輩的敬重。朗諾政變後,他在中、柬兩國領導人所發表的聲明、講話的號召下,帶著為柬埔寨人民的「解放事業」添磚加瓦的決心冒險進入戰火紛飛的柬埔寨西南「解放區」,並改名為「海濤」。溫柔敦厚的「綠波」化為洶湧澎辟的「海濤」,可見他內心思想的變化。

他一生經歷過二十世紀四、五十年代柬埔寨爭取獨立的崢嶸歲月,那時候,湄公河上的革命烽煙從燃燒到飄散,柬埔寨政府執行和平中立政策,給人們帶來一個和平環境;當時國內對海外華僑青年的思想產生巨大的影響。陳綠波同志在這樣的歷史潮流中形成了他的理想和信仰,這是當時一個有作為的華僑青年極其自然的發展趨向,但是想不到他落入「歷史的誤區」,將劫狼認作盟友,壯志當然落空,自己也死在柬共的集中營裡。死者實在遺恨千古,我們生者的哀思也永難忘卻。

老陳原來並非住在橘井市,當時由於一件什麼事到桔城來找大老黃(柬華運的高層領導人之一劉MZH)商量,卻被束共不分青紅皂白地抓起來,跟我們關在一起。他素性樂觀,對被我們牽連落入囚禁的境地並不怨天尤人,頗有既來之則安之的樣子,還經常參加勞動。可是他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和腸胃病,在森林區又患上了瘧疾,因此很難逃脫惡運。

他後來雖然被送到柬共的縣立醫院醫治,卻也無濟於事,終於在醫院中去世。對於老陳的去世,我們真是眼裡流淚心裏流血,痛心至極。但我們接到通知趕到醫院見他最後一面,並舉行悼念時,那些借刀殺人的創子手陳音等柬共幹部也假惺惺地來參加我們的悼念儀式。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讓一滴淚水溢出眼睛,不讓這些殺人凶手為我們的傷心流淚而快意。老李事後告訴我,我當時鐵青著臉,臉色十分可怕,木然站立在柬共幹部面前。其實我看到大家的樣子都差不多,默默如木雕泥塑,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感情,堅決不讓憤恨之淚奔流。我很怕一開口說話眼淚就會掉出來,所以緊閉著嘴,腦子裡一直想著別處。我很佩服代表我們致悼詞的張雄同志,他那久歷風霜的黝黑的臉龐硬繃繃地像用生鐵鑄成。他發表了那麼多悼念的話,卻真的沒讓一滴眼淚掉出來。

陳綠披同志死後埋葬在橘井市北面十二公里處,湄公河東岸的心莫山東麓,背後就是從青藏高原上流下來的湄公河滔滔流水;他所面向的大森林,綿延連接著蒙多基裡和拉達那基裡兩省的廣袤林海,裡面有一條蜿蜒的胡志明小道可以通連到他所深愛的祖國。他所深愛的祖國呵,江山多麼雄偉壯麗,但他在柬埔寨十六年的和平歲月裡卻沒有機會踏入國門一步。

他在金邊端華中學教書時的收入不錯,家庭負擔並不重,所以沒能回國應該不是經濟上的原因。據說因為他的領導者長期以來就鼓勵他把機會讓給別人,勸他遲些日子才回國旅遊。詳細內情我不清楚,但這就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多麼溫順和服從整體利益的人了。可現在,他已經再也不能親眼看一看自己祖國的美麗河山,真正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了!在這荒煙野蔓的墓地上,就只剩下湄公河水和林海小徑維緊著他對祖國的萬縷情思,可是,那遙遠的祖國呵,您怎能知道有人為您長眠在這荒山野嶺的墓地裡!

「壯士向來不同歸,荒林蔓草土幾堆;千古奇冤淨貢獄,青磷碧血夜夜飛!」說出老陳壯志未酬的千古遺憾。湄公河的水啊,您洶湧奔騰著終古不息;遼闊林海上的長空怒風啊,您呼嘯著翻滾過柬埔寨的萬里山河。您們能否為陳綠波同志寂寞的靈魂譜寫一支永恆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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