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超然崇尚佛道 李白讚他風流天下聞(圖)


孟浩然不只喜愛山水,他亦崇尚佛門。可能是因為他擁有一個喜好自然的淡然心境,所以能引領他在修煉過程中不斷的昇華。(圖片來源:Pexels)

孟浩然(公元689─740),是盛唐時期與王維齊名的大詩人。他與王維合稱「王孟」,是唐代田園詩派的代表人物。他的詩大多以寫隱逸和田園生活而著稱,其清淡、自然的詩風在唐詩中獨樹一幟,「匠心獨妙」[1],「神韻超然」[2],格調甚高,頗受後人推崇。

文章天成,妙手偶得

他的許多詩「遇景入詠,不拘奇抉異」[3],「從靜悟中得之,故語淡而味終不薄」[4]。換句話說,其高妙之處來自內心的修為,與文字筆墨的巧拙無關。

他的《秋登萬山寄張五》即具有上述特點。全詩情景交融、渾為一體,情飄逸而真摯,景清淡而優美;他的《夏日南亭懷辛大》,極賦予韻味而被「一時嘆為清絕」[4],且誦讀起來「有金石宮商之聲」[5];他的《題義公禪房》情調古雅、瀟灑物外,手法自然明快、詞句清淡秀麗;《送杜十四之江南》一詩,後人譽為「與其說是孟浩然的詩,倒不如說是詩的孟浩然,更為準確」[6];而《渡浙江問舟中人》則被蘇軾評為「寄至味於淡泊」[7];他的《晚泊潯陽望廬山》,色彩淡素、渾成無跡、「一片空靈」,後人嘆為「天籟」;他的《過故人莊》「淡到看不見詩」[8],「篇法之妙,不見句法」[4],把藝術深深地融入整個詩作的血肉之中,顯得自然天成。

至於他的《春曉》,是任何一個稍稍讀過幾首唐詩的人都會背誦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一千多年來,人們傳誦它、探討它,似乎這短短二十個字中有著不盡的藝術寶藏。詩人情入於境,深得大自然真趣和神髓。此詩是最自然的詩篇。反覆吟誦,不免讓人慨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出生書香之家 喜愛山水

孟浩然出生於一個傳統的書香門第之家,「家世重儒風」,世代讀「詩」、遵「禮」,總是以「君子當自強不息」為勉。並且孟浩然在「詞賦」方面的造詣很高[9]。在四十歲以前,他一直在襄陽硯山附近的澗南園過著隱居生活。後來上京投考落第,遊吳越後再度歸隱並投入修煉的生活中。除了晚年在朋友張九齡帳下作過幾年官外,他的一生都是在隱居中度過。

孟浩然特別喜歡山水,遊覽山水、陶冶性情是他一生中生活的基本內容:住在左右空曠的林野中,聽不到城裡那種喧鬧。在北邊的山澗旁釣一釣魚,打開南面的窗戶聽一聽樵夫們打柴時的「樵唱」。把隱居中心裏的想法寫下來,找那些善於靜思的朋友討論;在白雲飄浮的山上,隱者自我怡悅,登高望遠、心境隨著遠飛的大雁漸入空寂。

崇拜陶淵明 好樂忘名

他對陶淵明特別崇拜,認為陶淵明式的隱居是高雅的林園生活;躬耕垂釣,自逸自足,飲酒取樂,趣味盎然。沒有俗人來打擾,培養著古代高人雅士的高風亮節。此外,他還一直像古代隱士那樣讀書、練劍,書與劍相伴了他幾十年時間。他也偶爾種一點菜蔬、培植一點竹木園林,但目的主要是蓄養自己高尚的氣質[10]。

孟浩然四十歲時進京考試,與一批詩人賦詩作會。他以「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兩句詩令滿座傾倒,一時詩名遠播。當時的丞相張九齡和王維等愛詩的京官都來和他交朋友。郡守韓朝宗先向其他高官宣揚他的才華,再和他約好日子帶他去向那些人推薦。

到了約定的日子,孟浩然和一批朋友喝酒談詩,很是融洽。有人提醒他說,你與韓公有約在先,不赴約而怠慢了別人怕不行吧。他不高興地說,我已喝了酒了,身心快樂,哪管其它事情。一個求仕的大好機會失掉了,而他事後也毫不後悔,其「好樂忘名」的程度實在讓人感嘆[1]。

《歲暮歸南山》 惹怒玄宗失仕途

這件事情除了表現出他放任不羈的性格外,恐怕也隱含著他的自信:覺得自己用不著別人推薦,憑真本事也一樣能平步青雲。然而,進士考試的結果一公佈,他卻出乎意外地落了榜。這一打擊對他來說是特別地沉重,因為他曾經「為學三十載,閉門江漢陰」[11],學得滿腹才華,又得到王維、張九齡等大詩人和大官的宣揚、延譽,已經在京師頗有詩名了。這一下真是「抬得高,摔得痛」。

他在懊喪之餘想給皇帝上書,但又猶豫不決、左右徘徊,滿肚子牢騷不知向誰去發。在這種複雜的心緒中,他寫下了《歲暮歸南山》一詩:「北闕休上書,南山歸蔽廬。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白髮催年老,青陽逼歲除。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表面上他在詩裡一連串自責自怪,骨子裡卻是層層的怨天尤人:「你還向皇帝上甚麼書啊,還是早點回你那個破房子裡去吧;你沒有一點才能,聖明的皇上當然要把你拋棄啦;一身毛病,朋友也都疏遠你了,真是窮途末路啊;頭上都生白髮了,求仕心切偏落榜,連美好的春天也都把人往老邁、死亡上推!這排遣不去的愁緒弄得人一晚到亮睡不著覺,而松風明月還偏偏越窗而入,把院落和寂夜的空虛帶到已經很空虛的心上!」

據說孟浩然曾被王維邀至內署,恰恰遇到唐玄宗到來。玄宗向孟浩然要詩看,孟浩然就讀了這首《歲暮歸南山》。玄宗聽後很生氣地說:「卿不求仕,而朕未棄卿,奈何誣我?」[12]看來玄宗還是從他那含蘊婉曲的語句中,聽出了他滿腹的牢騷和抱怨,並且認為他在「誣」自己,因而龍顏不悅。不用說,一個最好的、可能得到皇帝賞識和直接提拔的進仕機會又失掉了。

生活遇打擊 隱居成寄託

這一個沉重打擊成了他思想上重大轉折的起點,就像當頭棒喝一樣,把他猛地推到了決心長期歸隱的心境上去。他決定離京,先到江南遊覽一遭後,便回家過隱居的生活。他在離京時留了一首詩給自己的好友王維,以沉痛的語言、怨懟的情懷、辛酸的眼淚描述了自己親身體驗到的世態炎涼、人情似水的滋味,感嘆知音太少,表達了自己堅決歸隱的決心[13]。

他暢遊了江南(吳越兩地)的許多名勝,特別是隱居勝地。由於高才落第而來的不滿和灰心喪氣,在這些隱居先賢們的歷史遺蹟中找到了最好的安慰;反過來,對隱居先賢們的緬懷和讚嘆,又加強了他對隱居的嚮往和決心。開始時劇烈的矛盾衝突仍然難以放下,心中充滿迷茫、看不見前途、惘然如有所失;但想到隱居的先賢們,特別是東漢隱士尚長(「尚子」)和東晉高僧慧遠(「遠公」),他們是自己早就一直敬仰和愛戴的出世高人,於是禁不住要向隱居的隱士、高僧們吐露自己的心曲:我早晚一定要來與你們共享山林隱逸的雅趣!

當船泊潯陽、遠望廬山,「遠公」當時居處「東林精舍」的鐘聲,在日暮中傳來時,他又回憶起遠公的事跡,心中升起對高僧的景仰和緬懷;他對漢末著名隱士龐德公避世而攜家隱居鹿門也是十分景仰,概嘆其「隱跡今尚在,高風邈已遠」;在他看來,隱居是洗掉「塵慮」的最好辦法[14]。 

隱居出紅塵 跨入修煉界

然而,隱居對於許多隱居者來說都不是脫離塵囂的終結,而只是跳出紅塵的起點:一旦隱入山林、遠離塵囂,常人社會的影響越來越小時,修煉的巨大吸引力,就可能把隱居者進一步變為一個修煉者。而這種變化的第一個表現往往是對世間的名利聲榮等「身外之物」逐漸失去興趣,這也是孟浩然自己體驗到了的:我現在只想過耕耘自足的農夫生活;只要有酒喝,誰還想世間名利啊!我寧願與水鷗玩耍、與江燕為伍,作一個自由「狂歌」的「豎儒」,也不願作巴結權貴、趨炎附勢那些令人感到羞愧的事情[15]。 

人類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更美好境界的不斷追求。厭世和離世的思想就是通向修煉和「返本歸真」最自然的階梯。孟浩然開始讚譽修煉和修煉人:「像莊子那樣的『傲吏』決非平凡之人,世間的名士、『名流』應該是那些修煉界的『道流』」;「有誰不仰慕那些成道的神仙呢?」

此外,他還廣交修煉界的朋友,談到他們時也總是帶著崇拜的口吻:「我那位『家在鹿門山』的朋友,手中拿著白色的羽毛扇子,腳上穿著青色的芒鞋,經常在山澗的水邊悠遊」;在陪李侍御拜訪聰禪上人時,「我看到石頭砌成的房間裡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而禪師的繩床上卻有一隻老虎正在睡覺。」「太一子是一個在天台山修道的朋友。他住在『赤城』附近,每天『餐霞』食氣,不食人間煙火。」「我曾經親自去天台山拜見他,得知他經常在雞鳴日出之時與仙人相會。他雖住在赤城中,但逍遙自在、隨意遨遊於白雲霄漢之間。連他居處的莓叢和苔蘚一類植物都與人間的不同,而瀑布則是他與塵世隔絕的界標。我真想永遠悠遊於那樣的境界中啊!」[16]

身體多病 懷祛病願想

孟浩然四十歲以前都在隱居中度過,讀書練劍,心境閑散,沒有甚麼心理和情緒上的壓力。四十歲時進京赴考,先是被眾人大捧了一番,弄得有點雲裡霧裡的之後,又突然給摔下來,一個接一個的大挫折。這種心理和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必然導致身體上的失常。按中醫的說法,六淫病易去,七情病難醫。從他的詩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個特別多病的人[17]。

任何一個有病的人,特別是多病或有大病的,在初入道時都有強烈的袪病的願望。孟浩然在這方面的表現很明顯。他曾提到去山洞裡探查「石髓」和到山崖上採集野蜂蜜的事情。「石髓」是當時的道家弟子喜歡的一類丹藥,據稱服食了高級的「石髓」可能使人立即飛升。野蜂蜜除了本身可以強身健體外,還是許多丹藥的藥基(內含大量「蜂王漿」)。他還不只一次地提到採「芝草」的事。「芝草」俗稱「靈芝」,包括菌靈芝和草靈芝兩大類。菌靈芝對調整身體機能的平衡有很大作用,而草靈芝則據稱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甚至起死回生。由此看來,他採到的大概都是菌靈芝,否則他的身體早就沒有任何疾病了。另外,他還提到希望向一位道人學習「煉丹液」的方法[18]。

佛道思想影響深 與同好談天講道

孟浩然有許多道家和佛家的朋友,因此佛道兩家的思想對他都有很大的影響。他的入道過程也像其他人一樣,是一個對修煉的認識逐漸提高的過程。從道家這一方面來看,他開始只是有「去煩惱」、學「長生道」的願望,這也是常人這一層次中,最容易看到的修煉的神奇之處;他也談到了養「浩氣」、利用「五行」理論的辟谷,並進而「養恬素」,一個人白天獨坐冥想,以此領悟修煉的道理;最後他談到了「玄妙理」和「坐忘心」。他曾經想作一個「羽人」。直到晚年,王昌齡來拜訪他時,他還提到自己喜歡看「神仙」和「山海經」之類的道家書籍[19]。

然而,他在自己的詩中非常詳細地敘述了「湛禪師」對他走入佛教修煉的影響:我從小就聽說過「無生理」,因此一直想知道自己生生世世的事情。但在塵世間的生活中,很難兼顧到內心的願望。直到晚年決心長期歸隱後,才偶然與禪師交友並經常來往。禪師可憐我苦海無邊,以我能接受的「方便」說法為我解迷指點。又進一步給我講解「微妙法」,在我心中植入「清淨」的種子,使我頓然了卻「煩惱」的侵擾,對山林苦修產生了深情。

我早晚向禪師請教自己心中的疑慮,並通過討論明白了越來越多的修煉之理。禪師在語言和文學方面的修養高超而絕妙,實在令人驚嘆。禪房常閉,保持著「虛靜」的氣氛。周圍栽的花、種的藥草四季常青。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彈琴和寫作,任憑飛瀑落泉的水花飄灑在頭上和衣服上;有時和「法侶」們相逢,通宵達旦地講道談玄,那是因為自己平生對「真隱」的羨慕和追求、整天探求「靈異」現象的原因[20]。

亟欲皈依佛門 詩文不吝傳遞

我們雖然不能肯定他曾正式投師佛門、有過甚麼皈依儀式,但從他留下的詩中,我們確實發現他曾兩次稱佛教僧人為「我師」,並稱一起討論佛理的佛教徒或者居士為「法侶」,甚至稱拜訪佛教僧人時所用齋飯為「法筵」。這些稱呼都不是一個只對佛教有興趣的局外人可能使用的,況且還鄭重其事地寫到自己的詩中,讓普天下無人不曉(他的詩流傳很廣,這一點他自己也知道)[21]。

並且,他在一些詩中確曾表達了自己願意、甚至決心皈依佛門的強烈願望:「願承甘露潤,喜得惠風灑。依止此山門,誰能效丘也。」;「願言投此山,身世兩相棄」;「下生彌勒見,回向一心歸……願承功德水,從此濯塵機」[22]。

修煉的昇華歷程 詩文有所呈現

更為重要的是,「修煉」是修人的心,完全與「皈依」之類的儀式無關。任何人只要能依照正信、正念和正的法理去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心性、改善自己的言行,他就已經在修煉中了。

當然,許多真正修煉的人會隨著自己心性的昇華和對法理認識的不斷提高,而產生某些超常的功能和體驗(現代研究者稱為「宗教體驗」)。從孟浩然的詩中我們發現其心性的變化以及超常的功能和體驗,也是隨著修煉時間的增加而明顯地在變化著:開始時只是對法理的理解加深了,體會到舍「塵念」、「合真如」,世間「一切是虛假」;隨著長期打坐,特別是「閉關」靜修,天目漸開,眼前有一些異像出現,初次體驗到「靜者妙」,但還不能看到另外空間中完整的信息[23];當天目完全打開時,完整的、多生多世的信息蜂湧而入,令人應接不暇。

他曾說:自從自己生命產生以來已經許多劫了,有時看到往世事情,就像回憶兒時在沙灘玩沙一樣。看到自己善行而生功德,更加堅定了修煉的「道心」。靜坐中自己向各層天界靠近,空中瀰漫著天花散落的異香[24];當定力進一步加強時,整個身心和靜中所見境像融合一體,能體悟到玄妙的法理,但卻很難再用語言來敘述,進入了「忘言」的境界中;此時外塵已經很難干擾,打坐中聽到「猿嘯」也不分心,反而使「塵外心」更加清淨;看到修為很高的高僧,會看到其「蓮花」一樣「淨」的內心,知道其「不染心」一塵不粘[25];天目用久了,便不再覺得新鮮,也漸漸地沒有了對於「看」的執著。再加上對「無為」的深入理解,希望「觀空」而對「有形」的境像漸生厭倦;此時只想把身心置於一無所有的「虛寂」之中,保持心境永遠「閑和」的極高境界[26]。

謫仙人李白撰詩 欽佩孟夫子

李白在他的《贈孟浩然》一詩中,尊稱孟浩然為「孟夫子」,並具體描述了自己對孟浩然的欽敬愛慕,以至於崇仰之情:孟夫子風流倜儻,天下聞名,真讓我愛慕不已。

從青春煥發的少壯時代直到鬚髮披霜的晚年,面對達官貴人豪華的車馬和堂皇的冠冕,他都能放下仕途而取隱遁,去與松風白雲相伴,過高人隱士的生活,表現了自己的高風亮節。在皓月當空的清宵,把酒臨風,常常喝醉;有時則於繁花叢中,留連忘返,連皇帝老子的事情也提不起興趣來;他那不慕榮利、自甘淡泊的品格高尚得有如高山一樣,甚至高到無法仰望的程度,只好在此向他純潔芳馨的人品作揖而拜,聊表我崇敬仰慕之情[27]。
李白自己也很喜歡求仙問道和隱居,是個狂放不羈的「謫仙人」,曾經「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28],而他對孟浩然的尊崇,正是表現了這兩位朋友之間思想感情的高度共鳴。

注釋:
[1]《孟浩然集序》,卷首。(書名見最後)
[2]胡應麟:《詩藪》。
[3]皮日休:《郢州孟亭記》。
[4]沈德潛:《唐詩別裁》。
[5]嚴羽:《滄浪詩話》。
[6]聞一多:《唐詩雜論》。
[7]《古今詩話》或《宋詩話輯佚》。
[8]聞一多:《孟浩然》。
[9]《書懷貽京邑故人》:「惟先自鄒魯,家世重儒風。詩禮襲遺訓,趨庭紹未躬。晝夜常自強,詞賦亦頗工。」卷一。
[10]《聽鄭五愔彈琴》:「余意在山水,聞之諧夙心。」《澗南園即事貽皎上人》:「左右林野曠,不聞城市喧。釣竿垂北澗,樵唱入南軒。書取幽棲事,還尋靜者論。」《秋登萬山寄張五》:「北山白雲里,隱者自怡悅。相望始登高,心隨雁飛滅。」卷一;《李氏園臥疾》:「我愛陶家趣,林園無俗情。」《題張野人園廬》:「耕釣方自逸,壺觴趣不空。門無俗士駕,人有上皇風。」卷四;《宴張記室宅》:「誰知書劍者,年歲獨蹉跎。」卷二;《自洛之越》:「遑遑三十載,書劍兩無成。」卷三;《孟浩然集序》:「灌蔬藝竹,以全高尚。」卷首。
[11]《秦中苦雨思歸贈袁左丞賀侍郎》,卷二。
[12]《唐摭言》,卷十一。
[13]《留別王維》:「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歸。欲尋芳草去,惜與故人違。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只應守寂寞,還掩故園扉。」卷三。
[14]《南還舟中寄袁太祝》:「桃源何處是,遊子正迷津。」卷三;《早寒江上有懷》:「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卷四;《彭蠡湖中望廬山》:「久欲追尚子,況茲懷遠公。……寄言岩棲者,畢趣當來同。」《晚泊潯陽望廬山》:「嘗讀遠公傳,永懷塵外蹤。東林精舍近,日暮空聞鍾。」《登鹿門山懷古》:「昔聞龐德公,採藥遂不返。……隱跡今尚存,高風邈已遠。」《經七里灘》:「揮手弄潺媛,從茲洗塵慮。」卷一。
[15]《東陂遇雨率爾貽謝南池》:「余意在耕稼。」《自洛之越》:「且樂杯中酒,誰論世上名。」卷三;《秦中苦雨思歸贈袁左丞賀侍郎》:「躍馬非吾事,狎鷗真我心。」《和宋太史北樓新亭》:「願隨江燕賀,羞逐府寮趨。欲識狂歌者,丘園一豎儒。」卷二。
[16]《梅道士水亭》:「傲吏非凡吏,名流即道流。」《送張參明經舉兼向涇州省》:「誰不仰神仙。」卷三;《王迥見尋》:「家在鹿門山,常游澗澤水。手持白羽扇,腳步青芒履。」卷一;《陪李侍御謁聰禪上人》:「石室無人到,繩床見虎眠。」卷三;《尋天台山作》:「吾友太一子,餐霞臥赤城。」卷三;《越中逢天台太一子》:「仙穴逢羽人,停艫向前拜。……茲山素所尚,安得聞靈怪。……雞鳴見日出,每與仙人會。來去赤城中,逍遙白雲外。莓苔異人間,瀑布作空界。……永遠從此游,何當濟所屆。」卷一。
[17]《疾愈過龍泉寺精舍呈易業二上人》,《晚春臥疾寄張八子容》,《家園臥疾畢太祝見尋》,卷一;《初年樂城館中臥疾懷歸》,《送王昌齡之嶺南》:「已抱沉屙疾」卷二;《歲暮歸南山》:「多病故人疏。」《重訓李少府見贈》:「養疾衡茆下。」卷三;《宴張別駕新齋》:「衰病恨無能。」《李氏園臥疾》卷四。
[18]《疾愈過龍泉寺精舍呈易業二上人》:「尋林采芝去,轉谷松蘿密。……入洞窺石髓,傍崖采蜂蜜。」《宿天台桐柏觀》:「息陰憩桐柏,采秀尋芝草。」《山中逢道士雲公》:「何時還清溪,從爾煉丹液。」卷一。
[19]《宿天台桐柏觀》:「願言解纓紱,從此去煩惱。高步陵四壁,玄蹤得三老。紛吾遠遊意,學此長生道。」卷一;《重訓李少府見贈》:「養疾衡茆下,由來浩氣真。五行將禁火,十步想尋春。」卷三;《田家作》:「弊廬隔塵喧,惟先養恬素。……晝坐常寡悟,沖天羨鴻鵠。」卷一;《游精思題觀主山房》:「漸通玄妙理,深得坐忘心。」卷三;《將適天台留別臨安李主簿》:「羽人在丹丘,吾亦從此逝。」《與王昌齡宴黃十一》:「書幌神仙籙,畫屏山海圖。」卷一。
[20]《還山贈湛禪師》:「幼聞無生理,常欲觀此身。心跡罕兼遂,崎嶇多在塵。晚途歸舊壑,偶與支公鄰。喜得林下契,共推席上珍。念茲泛苦海,方便示迷津。導以微妙法,結為清凈因。煩惱業頓舍,山林情轉殷。朝來問疑義,夕話得清真。墨妙稱古絕,詞華驚世人。禪房閉虛靜,花藥連冬春。平石籍琴硯,落泉灑衣巾。欲知明滅意,朝夕海鷗馴。」《尋香山湛上人》:「法侶欣相逢,清談曉不寐。平生慕真隱,累日探靈異。」卷一。
[21]《遊明禪師西山蘭若》:「吾師住其下,禪坐說無生。……談空對樵叟,授法與山精。」卷一;《秦中感秋寄上人》:「北土非吾願,東林懷我師。」卷三;《尋香山湛上人》:「法侶欣相逢,清談曉不寐。」卷一;《陪李侍御謁聰禪上人》:「出處雖云異,同歡在法筵。」卷三。
[22]《雲門寺西六七里聞符公蘭若最幽與薛八同往》,《尋香山湛上人》,卷一;《臘月八日於剡縣石城寺禮拜》,卷二。
[23]《雲門寺西六七里聞符公蘭若最幽與薛八同往》:「上人亦何閒,塵念俱已舍。四禪合真如,一切是虛假。」《宿終南翠微寺》:「閉關久沈冥,杖策一登眺。遂造幽人室,始知靜者妙。」卷一。
[24]《登總持寺浮屠》:「累劫從初地,為童憶聚沙。一窺功德見,彌益道心加。坐覺諸天盡,空香送落花。」卷二。
[25]《來闍黎新亭作》:「棄象玄應悟,忘言理必該。靜中何所得,吟詠也徒哉。」卷二;《武陵泛舟》:「坐聽閒猿嘯,彌清塵外心。」《大禹寺義公禪》:「看取蓮花凈,方知不染心。」卷三。
[26]《陪姚使君題惠上人房》:「來窺童子偈,得聽法王經。會理知無為,觀空厭有形。」《晚春遠上人南亭》:「虛寂養閒和。」卷三。
[27]李白:《贈孟浩然》:「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28]杜甫:《飲中八仙》。

本文所引詩文,除已註明出處者外,可參《孟浩然集》,王雲五主編《國學基本叢書(四百種)》,台灣商務印書館,中華民國五十七年九月台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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