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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蕩識忠臣 《壬生義士傳》的武士之道(組圖)

看《壬生義士傳》演繹日本武士之道

 2017-06-10 01:36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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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立身行事必有道。古代的人講道,何謂道?大哉者言,漫乎宇宙洪荒無所不包,下至一介粒子之微觀之微。人呢?立乎天地之間,必行天地之正道。我常在想,當代人通道者少,至於行道者、守道者就更少。單單為了一個道字而生而死,是人甚為稀有。

前幾天翻讀日本小說家淺田次郎的《壬生義士傳》。驀然發現作者以真實人物吉村貫一郎,虛構他懷抱的武士道。我一邊找尋這部小說所改編的同名電影,看完之後湧現的是幕末的風雲,以及那一個消失的武士階級,還有就是令我悵然若失的「道」。

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

明治維新時代背景

這部電影需要一點歷史背景的說明,因為涉及日本明治維新以及戊辰戰爭的梗概。如果明治新政府是勝利的官軍,那麼我覺得,淺田次郎是替失敗的「奧羽越列藩同盟」講點公道話。簡單講,這就是日本版的南北戰爭,時間上也只比美國的南北戰爭略晚。這場戰爭發生在日本幕末,強藩如薩摩、長州、土佐等,強烈推倒德川幕府,建立了以明治天皇為主的新政府。可是,失敗的一方不是反天皇,他們是以德川家為中心,擁立另一位皇室成員為天皇。他們推舉輪王寺宮為盟主,號稱東武天皇,反抗明治新政府所結成的同盟。

說起這位東武天皇,與臺灣有點淵源,他就是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戊辰戰爭後,能久親王被朝廷指為「朝敵」,被軟禁在京都,敕令剃髮出家。明治三年(1870年)獲特赦並還俗,赴普魯士軍校深造。返國後任大阪師團長,甲午戰爭首捷,升近衛師團中將攻臺司令官。臺灣民主國成立後,能久親王率領近衛師團進攻臺灣,展開為期數月的乙未戰爭。這位北白川親王當年在皇位戰中敗北,後來死在臺灣。這是後話。

這部電影的時代背景如上所述。主角「吉村貫一郎」是來自東北小藩──盛岡藩的下級武士。編劇從豐富厚實的原著中取材,經過抽絲剝繭並簡化後,導演用回憶倒敘的方式,呈現吉村貫一郎其人其事。他是當時京都守備下轄的新選組的一員。新選組專事暗殺那些主張倒幕的「志士」,這些志士多半來自長州、薩摩與土佐諸藩等。吉村是其中的一員,擔任劍術師範。

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

當年同僚的回憶

該電影是透過新選組三番隊組長齋籐一的回憶來表現。齋籐一回憶,當看到這個吉村時並無好感,反而生出一股厭惡感。于是當天晚上,他就打算結束了吉村的性命。可是他料不到,這個滿口方言,舉止粗鄙的鄉巴佬竟然武術高明,當他拿起劍時簡直變成另一個人。在齋籐眼中,吉村存在兩樣性,其一是生活中非常貪財、吝嗇與市儈;可另一方面,吉村的劍道精深,學問也很好。

齋籐從幕末中活了過來,老年的他來到盛岡。他從吉村的後輩那兒聽見吉村從未說過的故事。原來,年輕時的吉村貫一郎是當年盛岡的南部藩的一位文武雙全的下級武士。他是藩校的老師,也是劍術教練。當時藩主的兒子大野千秋和吉村的大兒子嘉一郎都是他的學生。南部藩不是大藩,只有二十萬石。當年發生饑荒,吉村空有一身才學與劍術,卻無以養家。心愛的妻子為了減少糧食,竟想去自殺。吉村信守武士道有何用乎?于是,他不顧藩主的阻攔(藩主是他的幼時玩伴),擅自脫藩,前去京都參加新選組。

當時的武士都為各自的理念生活著,至少都是打著尊王或是擁幕的旗號。可是貫一郎呢?他只關心能賺多少錢,能存多少,能寄多少回家。他把新選組的活幹得像是高薪的打工族,毫無那些武士自恃的身段與節操。新選組的同僚瞧不起他,只把他當笑柄。

新選組是當時京都的維安部隊,屬於幕府聘用的傭兵。後來,成為正規的幕府軍,也算是官軍了。隨著討幕軍的聲勢漸強,幕府終於在鳥羽伏見之役(交戰雙方為支持明治天皇的新政府軍和支持德川幕府的軍隊,標誌著戊辰戰爭的開始)被擊潰,幕府將軍扔下自己的部隊,倉皇逃跑。新選組在這場戰役中儼然成了砲灰,潰不成軍,而且差距懸殊。不僅如此,因為新選組本來是「官軍」,這時竟然被當成「賊軍」,被敵方喊話,要求投降!

捍衛武士之道

所謂「板蕩識忠臣」,貫一郎在這場戰役中,不退縮、不動搖,安撫同僚,照顧傷兵,鼓舞己方士氣。相較之下,齋籐一顯得毫無生氣。他勸貫一郎不要犧牲生命。但是吉村捍衛的是武士之道,一向表現得怕死的貫一郎,這時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當新選組敗逃之際,他跳出來站在敵軍的菊旗前,面對槍砲與彈藥,無畏地說出自己身為武士的主張。他手持雙刀,立於前說道:「我是新選組的吉村貫一郎。效忠德川將軍。我不是要與天皇作對,但是我要為了忠義而戰,絕不投降。」然後,吉村就在槍林彈雨的煙塵中,獨自奔向前去。

可是催淚的情節還在後面。原來貫一郎當時並沒死,卻也沒有隨同幕府將軍進入大阪城。他想回家,回到昔日的南部藩。他傷痕纍纍,拖著步伐來到南部藩的陣地。當家主事者大野次郎正是他的兒時玩伴。

大野看見他,心中不忍,然而窩藏賊軍可是會賠上全藩的未來。大野要吉村像個武士一樣切腹,但是吉村向他求情,說自己只想為保國衛民而戰,只為忠義而存在。大野告訴他,你脫藩而去就算了,現在不正是應該回新選組去效命,怎麼又離開新選組到這裡來。吉村的反覆,讓大野不解,也不恥。大野看到吉村那把坑坑疤疤的劍,于是解下自己的佩刀告訴吉村:「你用它切腹吧。」然後自己去親手捏了兩個飯糰,賜給吉村。吉村能如何呢?他細數昔日與妻子的恩愛,然後把自己僅剩的金子當成最後的遺贈,遺言交代給妻子;剛剛那把佩刀說要送給大兒子。然後他自己用自己的劍自殺。

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以上圖片來源:Adobe stock)

道可道,非常道

大野看見吉村的屍體,還是痛哭流涕。後來,大野受到吉村的武士道的感動,竟然率軍加入當時的「奧羽越列藩同盟」,反抗新政府軍,隨後大野在戰爭中殉難。

這個故事有很強的時代背景。吉村貫一郎確有其人,可是大野次郎是虛構的。我認為,淺田次郎利用吉村的事跡,重新詮釋武士道的精神,那不是殺人不眨眼的人,而是捍衛忠義的人。幕末的武士常常餓著肚子,可是強挺著精神也不願低聲下氣去營生。貫一郎為了妻兒的溫飽,放下小藩的劍術師範的工作,來到京都擔任護衛幕府的戰士。他為同藩的藩士所鄙視。他在新選組內,由於貪財愛錢而為組內同僚所鄙視。當大家逃亡時,他不逃,捨命往前,捍衛忠義。他回到藩裡,卻被昔日的朋友所鄙視,下令要他切腹。他被命運擺弄,從劍術師範變成叛將,又從官軍變成賊軍。他一直是他,時代的變換中,他沒變。但是,時代變了。

我最近看了一些戊辰戰爭先後的資料,從敗軍之中發現另一個武士道。那個時代的人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我忽然理解,歷史的版本原來多由戰勝者所寫,可是其實歷史在戰敗者那裡的版本,或許更為真實與動人。因為他沒有掩蓋與塗抹,如同吉村貫一郎的故事,我認為那十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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