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發動假新聞攻勢 台學者曝大陸網軍4種模式(圖)

台灣近來破解不少假新聞案件，證明大陸網軍藉疫情開闢資訊戰的著力點，台灣專家沈伯洋觀察後整理出4種模式。資料照。(圖片來源:youtube視頻截圖)

【看中國2020年4月6日訊】中共肺炎(又稱武漢肺炎、新冠肺炎，COVID-19)爆發後，假新聞隨之蔓延，中華民國法務部調查局3月曾經公布，有7成假新聞是來自大陸網軍。仔細對照這些內容可以發現，多數內容是在2月底至3月間於推特上湧現，且有配合北京大外宣跡象。進一步翻查發現，許多內容若非出自與大陸網紅「孫笑川」同名的社群帳號，就是內容提及「孫笑川」，似成統一暗號。此情勢證明大陸網軍藉疫情開闢資訊戰的著力點，而台灣專家觀察整理出4種模式，當中又以加入地方協力者、「裡應外合」的地方模式最難防。

北京發動假新聞攻勢 配合推特大外宣

據《中央社》報導，回溯這段時間的假訊息歷程可以發現，推特從2月27日開始即出現百餘則中文的不實訊息，這類假訊息通常有「仿冒官方帳號」、「抹黑各國防疫爭議訊息模組化」、「無中生有造假」等特質。

從3月起，推特上出現多個仿照自由亞洲電台的帳號，例如「自由東北電台」、「自由徐州電台」等，發布內容大多為「新冠病毒可能源自美國」等言論，並且宣傳北京防疫成效。

北京在4月4日清明節這天發起舉國哀悼活動，而這些帳號也配合轉換為黑白圖示，和中方關係不言可喻。

從這些假訊息的傳播途徑觀察，雖然台灣民眾慣常使用的社群平台多為臉書和LINE等，但是大量在推特釋放的不實訊息已經藉由海外華人群組回銷台灣。

關於大陸網軍「抹黑各國防疫爭議訊息模組化」的手段，網路PTT論壇創辦人杜奕瑾在3月中旬曾於臉書轉貼多張推特假訊息截圖，並表示「大規模統一格式的假消息在華人圈發動」，「中文假消息影響華人再影響純樸的當地人」。

國立台北大學犯罪研究所助理教授、資訊戰專家沈伯洋轉發上述內容，並指出社群平台上已經出現主打外國疫情失控的「協同性造假行為」（coordinated inauthentic behavior，CIB）。

此外，大陸民主派人士近期也在社群間流傳著，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辦公室已下發「網評員內部資料」發動網軍藉由製造聳人聽聞的假新聞，來抨擊台灣、美國防疫作為，並煽動病毒源自美國等訊息，混淆民眾視聽，以引導輿論「利中風向」。

這份外流的資料指出，由於美國總統川普很熱愛使用推特，也使得推特成為美國民眾乃至各大國際媒體來關注美國時事的重要平台。中共網信辦瞄準這項特質，並責成官媒落實「大外宣」工作，於推特釋放爭議訊息，激化矛盾，以加強美國政界人士對川普政府批評，與網友對美政府、媒體的質疑。

據3月底美國非營利新聞媒體ProPublica發表發表的調查報導，自2019年8月起，在推特上找到逾1萬個可疑的假賬號在推廣與北京政府有關聯的活動。不少假帳號明顯是大陸駭客盜取原用戶的登入條件之後，在推特上發出中文內容。

調查還顯示，這些假帳號在2019年主要是散發支持香港警察與指控香港「反送中」示威者的推文。但是自從今年初肺炎疫情爆發後，這些帳號便刪除之前和香港有關的推文，轉而用中文發送跟疫情有關的內容，主要是在發送推文呼籲大陸人民團結一致抗疫。

ProPublica進一步分析，由於推特在大陸境內被禁用，這些內容很顯然是鎖定海外華人的。另外，該調查也提到，這些假帳號都與北京一間名叫「一網互通」的社群媒體數據行銷公司有關。而這間公司與中共統戰部主管的中國新聞社有合約，主要替中新社於推特推廣其推文。

報導引述美國智庫「挽救民主聯盟」的中國問題分析師馬一鳴（Matt Schrader）說法，北京過去幾年來開始把「大外宣」戰場轉移至社群媒體。近期不少中方外交官開始在推特上替北京政府做「公關宣傳」。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甚至發表與病毒起源相關的陰謀論。

馬一鳴指出，北京近期在政策失效需要推卸責任時，開始利用假訊息的策略來達成該目的。「但他們在海外的訊息戰，卻因為社群媒體平台不會完全配合，以及缺少中央政府在國內擁有的絕對權力，導致訊息戰很難達到他們所想要的成效」。

但馬一鳴認為，北京政府仍會堅持執行相關策略，資訊戰也會隨著疫情持續演化。

大陸網軍假新聞何處覓 眾文都指孫笑川

「孫笑川」原是一名大陸網紅，由於直播期間與粉絲及網友經常產生辛辣爭執，引發大陸網路社群一波「孫笑川」亞文化（次文化）和網路迷因（meme）風潮。

近來這股風潮也被大陸網軍所利用。推特、臉書等社群平台在2019年間出現了一系列「孫笑川」帳號，個別帳號名稱有些微差異，並且有不同背景個資，有節奏地對台灣發動訊息攻勢。

比如，去年11月北京出現鼠疫病例時，署名「孫笑川258」的推特帳號便轉發了「北京封城」的假訊息，並為「暴民」等獨派團體的臉書所轉發；今年3月間，「孫笑川258」又開始發布「台灣疫情嚴重」、「軍警逮捕疑似感染者」等。

2月下旬開始，網路還出現一則偽冒的「國家安全局密報」，謊稱「李前總統感染肺炎逝世消息已封鎖、榮總已遭國安局接管」，署名則為「國家安全局情報科『孫少川』少校緊急通報」。

除此之外，署名「孫笑川」的臉書帳號則在3月1日發表合成總統府、憲兵以及民眾自焚圖片的假照片，謊稱「台灣疫情失控，軍方接管台北」，並轉發上述假冒「國家安全局密報」等。

而在3月下旬，又有一個名稱為「Xiao Chuan Sun」（孫笑川，英譯）的帳號，在臉書社團「兩岸三地交流大論壇」發表偽造圖片，謊稱準副總統賴清德罹患肺炎病逝。

3月調查局假訊息防制中心主任張尤仁曾表示，境外假訊息攻擊高峰始於今年的2月下旬。大陸網軍蒐集題材、研析兩岸語法以及擬定散布策略，製成假訊息後，通過臉書人頭帳號，到台灣臉書社群散布，甚至偽裝成台灣的臉書用戶，除了混淆並規避台灣司法查緝外，更易致國人誤信而轉載。

張尤仁還表示，境外假訊息可分三波，第一波是採取「模組化文字訊息攻擊」，藉由套用假訊息模板，加速假造以及散布效率；第二波攻擊則為「客製化圖文訊息攻擊」；第三波攻擊則是「反制澄清抹黑攻擊」，即對台灣政府公告的「真訊息」進行假澄清，使民眾誤認公告為假訊息。

台學者曝大陸網軍4種模式

沈伯洋最近透過一場講座，介紹大陸網軍的運作模式。根據他長期觀察並且梳理歸類，將大陸網軍的行動分為4種模式：地方模式、資本模式、境外模式及自產模式。

依據沈伯洋的研究，上述4種模式當中，以「裡應外合」的地方模式所帶來的威脅最為嚴峻。因為此種模式通常會結合具知名度的網路名人、政治人物或者媒體，由於他們具有一定的話語權，因此比較有帶動輿論風向的能力。

沈伯洋指出，由地方模式所產出的假消息之所以難防，部分是來自於文宣的創作者就是台灣人，所以民眾難以通過用字遣詞產生警覺。而通常這種模式的出現意味著國內出現買辦或者在地協力者與大陸網軍合作的問題。

除了地方模式以外，沈伯洋指出資本模式也常見。大陸網軍往往通過收買臉書帳號或社團，或招募有金錢需求的台灣民眾來協助散布假消息或宣傳內容。

近期調查局表示，查出大陸網軍收購原為台灣人持有的13個網域，當作產製不實訊息的內容農場，疑似藉此來操控台灣社會輿論。

調查局還指出，某臉書粉專所載網址充斥著大陸文宣，可作為散布及操控網路輿論之用，而遭收購的網址連結構成內容農場網站以及不實訊息的供應鏈，收購時點均落於2020年總統及立委大選前半年。

依據沈伯洋的研究，過去臉書是大陸網軍的主戰場，但是近來逐漸轉往通訊軟體Line及影音網站Youtube。他分析，因為Youtube難以溯源由誰製作影片與創立頻道；Line則是分享Youtube影片的重要場域，因此成為大陸網軍散布假消息的「重災區」。

至於其餘兩項模式，沈伯洋表示，境外模式通常需要北京官方定調後發動，因此應對的時間充足，威脅性相對較低；自產模式則通常通過所謂的「小粉紅」出征來進攻，因此不是主流的進攻模式。

但是沈伯洋也警告，一旦這兩模式達成一致時，就必須留意，可能是大陸網軍「發動總攻擊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