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太杳渺,近的已成旧。伊拉克在炮火中改换新颜,不过是些争夺眼球的电视画面罢了,我瞟过几眼,毫无所动;非典型肺炎肆虐神州,旋即蔓延异邦,骤然震惊全球,我虽说身在发祥地,却当啥事儿没有一样,连个口罩都不想买。而一个叫孙志刚的外地人,在广州被活活暴打致死,好几个月了,也不知怎的,我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按说这孙志刚,我不认识,所谓八杆子打不着的;即便时光倒流,命运之神巧做安排,让我们有缘碰上,没准儿也并不志气相投,能交上个朋友的。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死掉了,我说什么都纯属扯淡了。
然而,我终于难过起来,心情一天紧似一天。差不多什么都干不了。其实我还想干点事儿的。有好几个非凡伟大的小说构思,在我脑子里活动好几年了;我本想这段日子集中精力,把它们统统挪到纸上,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吧。可我什么都干不了。我还一直认为小说就该是幽默的、嘲讽的、不正经的、令人愉快或恼怒的.....而我自己却笑不起来了。
我空度时日,越发觉得不自在。我也想一天到晚呆自己屋子里,可我不是神仙啊,我总得出去,走进外面的人间,买盒香烟,散散步,会会朋友不是。我自认为我活得太不过分了,可我照样一天天感到恐慌。其实,从来就没踏实过。
我总是害怕,害怕一只手,突如其来,没等我来得及看清那副嘴脸,不由分说把我从地球上快速抹掉。我做梦都想活着。我从来都不想死。可是,距我百里之外的广州,有个叫孙志刚的,在2003年某月某日,也没犯什么事儿,却已经被活生生地,给打死了。
2003.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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