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60多年前,在中国的土地上惨遭侵华日军蹂躏的女性绝不仅仅只是“慰安妇”,更多的平民女性被不幸的命运无情驱赶,沦落于肮脏的烟花巷,惨遭非人伤害和折磨。
让阳光照亮历史的阴暗角落,将藏匿于历史深处的灰色记忆公之于众。本报经过大量时间的探访,为读者独家揭秘日军铁蹄下妓女们的悲惨生活。
档案显示:日军“光临”八大胡同
日军和“八大胡同”妓院的关联是由记者查到的一份档案揭开的。1934年北平市警察局的一份档案中有这样的记载:“董降雪20岁,在百顺胡同群芳小班混事。日本人田中胜人与之相识后来四五次。8月15日有日本军数人来此,除茶资外未多掏一文。”此外,记者还查到韩家潭金凤班妓女雅妃接待日本军人八九次的记载。
据史料记载,侵华日军占领北平时,一方面日军为防止性病在军队中蔓延,不准日本军人随意嫖妓;另一方面日军竟开设专门的妓院以满足兽欲。日军开设的专门妓院究竟在哪里,档案中记载的妓院是否就是日军开设的妓院?记者就此进行查证。
百顺胡同 日军开6家妓院?
《崇文史志通讯》中援引了一段宣武区作家协会李金龙秘书长所著《八大胡同》里的描述:“日寇占领时期,此胡同(百顺胡同)开过6家日本妓院。胡同西口一家尚元膏大烟店,胡同东口一家日本酒馆。”
为了核实究竟,记者来到百顺胡同。记者幸运地找到了已86岁高龄的张老,他“在这条胡同里住了一辈子”。张老头脑清晰地说:“我身后这个楼当年就是一家妓院,当时门上挂着红灯笼,钉着牌子,但名字我记不得了。我亲眼看见过日本兵进去,也有很多中国人进去。”
张老所指的二层小楼的一层显然被粉刷过,整栋楼外墙面仍保留着精致的雕花。但资料记载,日军开设的专门妓院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入的。
正阳街上 日军设有妓院区
据张老回忆,日军在正阳街上有妓院。记者在《崇文史志》上也查到了这样的记载:“日本人将正阳街的两个胡同分别划为日本人的妓院区和中国人的妓院区。日本的妓院叫‘军人寮’或‘绿寮’,妓女人数不详。妓女有来自日本的艺妓,另外的则从中国妓院中挑选出来。”
前门大栅栏街道办事处宣传部王先生告诉记者,原来的正阳街是今天的前门大街。“我们并不知道日本人曾在前门大街上开妓院。办事处的资料都是解放之后的。”
竹竿巷25号 日本兵开设专门妓院
专门研究北京胡同的文史研究所赵书研究员告诉记者,一位亲眼目睹日军进入北平的老人曾谈到日军在竹竿巷里的军队妓院。
几经辗转,记者找到这位78岁的赵姓老人。“我家住在朝阳门里的竹竿巷,巷里25号就是日本的军队妓院。那里进出的都是日本兵,日本兵上楼就大声喊叫。有一次一个日本兵在妓院楼上看到我,他就把一盆屎尿顺着窗户倒下来浇在我身上……”老人说到这里不再说话。“我年纪这么大了,以前的事情不想再说了。”
记者了解到,老人所说的竹竿巷现已变成北竹竿胡同,那座曾作为妓院的老房子已被拆除。除了竹竿巷,如今的前门大街也难觅旧时妓院的踪影,那些承载着耻辱的旧址已被夷为平地。
探访阳光下的胡同
近日,记者再度探访“八大胡同”,一位上世纪50年代到石头胡同做工的赵大爷说: “这里过去就是一家妓院,后来改成国营旅馆。”记者随赵大爷参观了这座基本保存原貌的风尘旧址。登上狭窄的楼梯步入二楼,记者立刻有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 “旅馆二楼的格局没做改变。”赵大爷说。二层的十个房间每间只有五六平方米,全部不见阳光。
“那个时代女子并没有和男子同等受教育、谋求正当职业的权利和可能。家庭没有经济来源的女子所能出卖的只剩下身体而已。”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李长莉老师说。
采访当天,几位老人正在社区广场上边玩健身器械边晒太阳。这些胡同如今已成为阳光下的社区。
妓院花费高 普通日本兵恋暗娼
可以肯定的是,日军确实在北京开过专门妓院。但对普通士兵来说,这些妓院里的花费相当高,普通日本士兵只得偷偷摸摸与“暗娼”做交易。
“拉车夫印德福因吸白面与日本军人中岛方雄认识,印氏受中岛之托找到以暗娼为生的王王氏。王王氏向中岛卖淫得洋3元,印氏与旅店老板分走2元多,王王氏只得9角。”这是记者查到的1939年的一份档案。还有一份暗娼田某的口供称,她专门向日本军人卖淫,交易不断。史料记载,解放前北平市登记在册的妓女 3052人,暗娼数量则是其两倍还多。
抗战胜利 妓女改当棉纺工人
《北平市市立妓女检治收容所关于民国36年1-7月份病妓处置月报表》显示,北平284家妓院每月约2000名妓女接受身体检查,其中1818名妓女感染梅毒和淋病,占所有参加检查妓女的91%。
妓院的彻底消失是在1950年前后。百顺胡同的张老说:“百顺胡同妓院的一些妓女被送到棉纺厂当工人,有人还哭哭啼啼的。”大栅栏街道办事处的王先生告诉记者:“接受劳动改造的一部分妓女在60年代又回到百顺胡同,更名换姓生活。但后来她们几乎都离开了,有的回老家,有的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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