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肇事司机咋办。司机说:“先去医院看看吧。”
小王想:“看看就看看,反正我交警队有亲戚,医院里有关系。于是他一个电话把他在交警队工作的妻弟召来,一同到了医院。他妻弟又和那个亲如手足的外科医生打了个招呼,医生自然得另眼看待了,经过反复检查后,又被送进了X光室进行拍片。
拍片的结果:右臂骨折,而且还不轻。于是住院治疗。
住院期间,那辆肇事车的司机和他们单位的领导到医院探望了三次,每次都带了大包小包的滋补品和水果、香烟等东西,并提出了私了的意见。对于私了,小王自然乐意,但在赔偿数目伤分歧很大,一方要价过高,另一方无法满足,几次谈判都没成功,于是小王也就继续住院。
他虽然右臂用石膏固定着,还被一根绷带挂在脖子上,但是既不痛也不痒,而且不碍吃,不碍喝,医药费有人付,吃饭有人管,还按月送来工资补贴,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讨厌的是,肇事司机单位派了个人护理他,而且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小王心里明白,说是护理,实为监视。这可把他害苦了,明明一点不痛,却要装出痛苦的样子,时不时的好要哼上几声;明明右臂可以伸直,可以活动,却不敢动弹,只得让它整天弯曲挂在脖子上。后来石膏是拆除了,可他的骼膊依然弯曲着伸不直,照旧挂在脖子上不能动弹。他说,这也许是骨折的后遗症。陪护他的人笑笑,说“那就继续治疗吧,直到医好为止,反正我们单位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钱。”
听了这话,小王好不生气,心想:这个单位真他娘的狗屁,宁肯把钱成千上万地往医院里扔,就不愿意给我。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长年累月地住下去,住他三年零六个月,看你们咋办!
持久战就这样开始了,双方都不开“枪”,也不放“炮”,默默地较上了劲。小王时时刻刻弯着骼膊,陪护人则时时刻刻盯着他。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过去了一年,肇事车单位大概经不起持久战的消耗,终于败下阵来。
这一天,肇事车单位的领导来到医院,对小王说:“真对不起,车子出事,让你住了一年医院。我们经过研究,决定答应你的赔偿要求。”说完,让秘书打开提包,掏出一堆百元大钞,同时又掏出一份“永无纠葛”的协议书,递给小王,“你先看看,如果没有异议,就请你在协议书上签个字,这些钱就全归你了。”
小王看完协议书后,说:“行。”但他右手不能写字,左手拿笔又没学会,没法签字,只得按上手印。
当一切手续办妥,他要清点钞票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伸不直了,连五个手指都已僵化而不听使唤了。他去问医生,医生说:“这是因为长期弯曲不活动的缘故,回去锻炼一阵子会恢复的。可是,回家锻炼了好几个月也不见好转。这一下子他急了,到处求医,把得到的赔偿金全花了个精光,仍不见好转。
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个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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