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雅的餐厅单间。
一位端装文雅令人感到清新的女孩子举起了酒杯。她就是古月娟。“以水代酒,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哎哟,我都忘了。”
“我巡回医疗的任务完成了。本来当地邀请我到风景点游玩,我这心里就想着你的生日,我就连夜赶回来了。”
“鄙人受宠若惊。”辛晨眼珠一转“八成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了?”
“你想听什么?”
“是不是该说那三个字了?”
“告诉我,是哪三个字?”
“那不成我说了?”
“就得你先说!”女孩儿抿着嘴,嘴角露出一丝惬意。
“好,好!我先说。”辛晨清了清嗓子“娟娟,我──”辛晨故意拖长了声音“喜欢你!”
古月娟一撇嘴,“什么呀,这是四个字。”
辛晨故作深沉的样子,“这四个字比那三个字可寓意深刻多了。”
“怎么讲?”
“这里有一个故事”辛晨调侃的语气渐渐消失了。“还记得那年大地震吧,余震没完没了。楼里不让住,只好在外面搭起了抗震棚。我,我母亲还有我姐姐的女儿住在里面。她才两岁,可爱极了。
有一天,我放学回来,看见卖雪糕的车停在那边,好几个孩子在围着。我那小外甥女站在自家的棚子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我赶紧摸兜,心里念叨着可千万别没钱。你知道,已经是冬天了。大人跟她说好了,天冷吃雪糕不好。她很懂事,说了不吃,就再没要过。可我就看不得那眼巴巴的样子。
我飞快的跑过去。当我回来时,故意把手背在后面,慢慢的越走离她越近。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我。就在我终于走到她跟前,把雪糕猛的从背后抽出来伸到她眼前时,你猜,她怎么样了?“
“一把就抢走了,要不把你抱住了?”
“她突然一转身,冲进抗震棚里,使劲喊‘姥姥,姥姥,天-不-冷-啦!”
古月娟甜甜的笑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打我看见你的头一眼,就一下子和刚才讲过的故事连在一起了。”辛晨深情的看着古月娟。古月娟有点不好意思。
“这可崴了,这头一眼就把我降了一辈儿。”
“我说的是那份纯真可爱劲儿。”
娟娟有点脸红。“哎哟哟,。。。。有点肉麻了啊。”
辛晨握住了娟娟的手。“真心话。”
两人略略深情的对视了一会儿。娟娟把手抽出来。“哎,我问你,都三个多月了,书读完了没有?”
辛晨一耸肩“真抱歉,老是忙,还没顾上呢。”
娟娟嗔怪的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李老师说了,读这本《转法轮》要一气呵成。否则你会发现,以后你老没有时间去完成他。”
“还真是。好多次我刚拿起书就来电话,要不就是邻居呀朋友什么的来找我。一放下吧,好长时间就都没想起来。不过我炼功可是一天都没有断过。”
“光炼功不看书,不明白其中的修炼道理,那还不如做体操,那是不算的。”娟娟严肃的说。
“行,今晚上我豁出去了。读他个通宵。”
娟娟嫣然一笑。
辛晨略显得意的样子提议:“看看我分的新房去,好不好?”姑娘笑了。
从辛晨的汽车里出来,一片整洁设计新颖别致的优雅住宅出现在眼前。古月娟看着夜色中的住宅楼,很是惬意的样子。
打开房间门,干净漂亮的两居室,是属于豪华型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长沙发。
“怎么样,尊贵的小姐?嘿,现在这‘小姐’的称呼都变味了,还是叫你女士吧。”辛晨一边说一边领着古月娟参观住房。
“你真有本事,我觉得。。。”
“觉得什么?”
古月娟略微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一努嘴,“不说了。”
“瞧你,还神神秘秘的。你看,这间是客厅。。。。。这间作书房。。。。那间呢当咱们的卧室。。。”
“你说什么呀?”月娟脸绯红起来。
“当然是咱们(辛晨故意把语气加重了)的了,你盼着我把别人请来不成?”
“去你的。”
“我记得上次咱们一块儿看的法兰西古典式家具,一套两万七,当时,我记得你挺喜欢的,这旁边的商业大厦里就有,我今天下午看的,你要点头,明天我就叫他们送过来。怎么样?”
“那太奢侈了吧。”
“请我设计的单位很多。我现在工资奖金都不算,单是外快,每个月都能划拉五千一万的,这算啥?您是不是还想给我忆苦思甜哪?”
“瞧你说的。这次我下去巡回医疗,走了一大圈,根本不是像报纸电视上说的那样,许许多多农民的生活说是揭不开锅都不夸张啊。小女孩穿的破破烂烂的,上学前还要赶着搂点草挣钱交学费,可学校呢?漏雨的房顶下面摆上几条石头桌凳那就算是课堂了。”
“怎么跟电影里演的刚解放时差不多了。”
月娟顿了顿,“你要是真的觉得好,我真的也喜欢,你想买你就买。也没啥。我就是心里头有点堵。我给他们诊治一翻,可他们连药都买不起。你说我这巡回有什么用啊。哎,你别说,我想起来了,还是真有点用,随后当地党委书记就在有线喇叭上说,感谢党的关怀,送医送药上门。”
“哼!”
“你猜怎么着,我就一路介绍法轮功。简单易学,老少皆宜,又不用花钱,学的人可多了。有些人一开始炼身体上的变化就立刻显出来。拉着我不肯让我走啊。”
“说你是活菩萨对不对?”
“还真有那么说的。噢,对了,”古月娟从包里拿出一个折叠起来的黄色的绸布来,“大林他们印制了一百条义务教功的横幅,我给你要了一条。”
“太好了,这楼底下不是有一个小花园吗,我正准备就在这儿开辟一个新的炼功点呢。这里,
每天早上出来活动的人挺多的。。。。。。哎,这块绸布上面没有字啊?”
“真是的,现在这人干活可真不负责任,这是直接从印刷厂里取回来,他们也没检查。我以后再帮你要一条吧。”
古月娟推开凉台的门,清爽的晚风迎面而来,“哟,这真太好了,就坐在这儿,半夜看书累了,
就在这儿打坐炼功,明暗参差的夜景,晚风席席,诗一般的意境,真是太美了。”
晨晨凑近月娟的耳朵,轻轻的耳语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月娟脸红了。“咱们。。。咱们认识的时间好像还是太短了点啊。而且,不知怎么的,我心里老是有点不踏实。”
“你信不过我?”小伙子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
“你我到是信得过,可我就信不过国务院办公厅和中央办公厅的那个‘安民告示’,说什么‘绝对不会秋后算帐’,‘现在传的都是谣言,政府绝对保护老百姓自由练功的’。”
“算你说着了,你看看这个。”辛晨从提包里拿出一份《人民日报》,一行黑体通栏大标题出现在眼前“反对迷信,崇尚科学”。那一个又一个黑粗的大字,好像越来越大,像一座又一座黑压压的大山压了过来。
娟娟眉头皱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读起来。
“我看是在说我们呢。说我们是迷信。我是搞技术的。平时对政治上的事情不关心。你不是说是佛家功吗?那本书,我到是翻过几页,也提到‘佛’字了。这年头,凡沾上这个字的可都归口到迷信里去了。我还真的有点困惑。”
邢月娟从包里拿出来一本蓝颜色的书。“你看看,李老师是怎么说的:‘我告诉大家,这个‘佛’不是迷信。 这个‘佛’是梵语, 古印度语。当时传入我们中国的时候两个字,叫做‘佛陀’,也有把它译作‘浮图’的,传 来传去,我们中国人就省略了一个字,把它叫成‘佛’了。翻译成中国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觉者,通过修炼觉悟了的人。这里哪有迷信色彩?’”
“原来‘佛’是修炼觉悟了的人。下面呢?”辛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书里讲了那么多道理,你呀,怎么不看呢?”
辛晨接过书轻声读起来,“‘大家想一想,修炼是可以出特异功能的。现在世界上有六种功能被公认了,还不止这些,我说真正的功能有上万种。人坐在那里,不动手不动脚,就可以做人家动手动脚都做不来的事情;能看到宇宙各个空间的真正的理,看到宇宙的真象;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情。这还不是个修炼得道者?还不是个大觉者吗?能说和常人一样吗?还不是个修炼觉悟了的人吗?叫觉者不对吗?翻译成古印度话就是佛。’”辛晨的目光离开了书,深沉的望向前面,看得出来,思想中被触动了。“噢,佛。。。大觉者。。。修炼觉悟了的人。。。”
邢月娟注视着辛晨,心头一股热浪,她咬了咬嘴唇,强压下去。故意嗔怪的样子,亲昵的说,“不经过自己的独立思考,人云亦云,那才是迷信哪!”
“嗯。。。深刻。”
“这个社论像是一个信号,看来他们要动手了。”古月娟脸色严肃的沉思着。
“不至于吧,那么多人炼呢。”
古月娟抬头注视着夜色之中,没有再说话。
辛晨低声说:“起风了。”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七月,虽在夏日,却“寒气逼人”。在中国发生了一件将永远被历史记住的重大事件。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宣称:我就不信共产党战胜不了法轮功! 7月20日,一场对法轮大法与大法修炼者的全国大规模的镇压迫害,就在那天凌晨全面开始了。警车呼啸中,电视台、电台、报纸等一切宣传媒介批判的声浪滚滚而来,使人们不禁想起“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古诗句来。
法轮功修炼民众成千上万的走出来,到各级政府,到国务院信访办公室上访。告诉人们,法轮功好,对法轮功的所有指控都是不实之词。迫害必须停止。然而,警察就等在信访办门口,人民依法向各级政府反映冤屈也被视为犯罪。数以百万计的法轮功学员被拘捕,被殴打。
“我热爱的这片土地到底怎么了?”
天蒙蒙亮,小公园里显现出两个年轻人在炼功的身影。旁边匆匆忙忙走过来一位老大妈。
“娟子,这事可使不得小性子。快走吧。”
“我们没有错。“
“让你咳嗽你不喘就是错。那个彭大元帅都得低头认罪,你们还挣把什么?”
辛晨牙齿咬疼了“我们要是不走呢?”
“傻孩子。街道委员会也得到指示了。看见了就得报告,有一个抓一个。你看那边,警察可是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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