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乍到,节届元宵,舞灯击响笙萧,火树闪星桥。」这是清代「上元节」农历正月十五的夜景。
在罗贯中《三国演义》第六十九回,也有所描述:「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竟放花灯,......」
这是一个「金吾不禁」的狂热欢闹不夜的景象。所谓金吾,就是帝王都城巡夜的官员,平时禁宫所在大多是宵禁的,只有在上元夜,妇女可以结伴外出,并且罗绮装饰,连妇女所乘的车辆,也围以镶满珠玉的维幕,乃致在拥挤之下,妇女珠翠「失落」满街,这应是一个极为放松的夜晚。
明张居正在他的《元夕行》诗中,曾写下对北京「上元节」灯市的赞美:
「今夕何夕春灯明,燕京女儿踏月行;灯摇珠彩张华屋,月散瑶光满禁城。」
京师灯市所在,灯棚鳞次栉比,彩灯辉煌,种类不胜枚举。记得儿时仍看过纸灯、麦楷人灯、水灯、沙灯,走马灯、......只是因灯市而闻名的灯市口,已自清雍正年后他迁,如今只留下灯市口其名而已。我曾就读过的贝满女中,也已于日后关闭,这是这一地带历史的沧桑故事。
记得也就在这一天,文人墨客竞相显示才智,书写灯谜,或张贴在花灯之上、或贴于墙壁、或以绳悬挂,让游客寻找佳作,猜中者揭去谜面,这游戏又叫「灯虎」,也叫「文虎」,在记忆中极有文学趣味的谜面如:
「普救寺草离离,空花园或借居。
夫人病头难起,一柱馨香卜天齐。
时将暮,日落西。
虽有会无佳期,恨张生长别离,
彷佛是白马将军来矣。」
(打七字《孟子》一句)
全谜以《西厢记》故事写来得心应手。属于通俗的:
「远看肥白大胖,
近看疲骨干柴,
问你得的甚么病──心火盛,
吃的甚么药──止壳防风。」
(打一件用物)
虽字面浅俗,但也得有些中医药基本知识,如心火盛是病状,止壳、防风是药名。另一类谜题如;
「虚飘飘一点痕迹,
似水晶非琉璃;
像玻璃沉海底,
剎时间无处寻消息。」
(打一现象)
不仅谜面很有空灵感,谜底也相当莹透。以上三个灯虎层次各异,而趣味风格不俗。属于文字拆析的如:
「花残月斜,床边人去也,
只留下一点相思。」
(打一姓)
谜面绮丽,猜起来费些心思,但简体字就不适用了。
同时儿时记忆中还加杂了《绝对》──征答下联,有一联至今犹记得,也写出来供方家试笔:
「翠屏山出巧云方显石秀」
用《水浒传》石秀杀嫂之章节故事,聚翠屏山,人物潘巧云、石秀,集为天成上联,极见中国文字妙用。
谜底:
(一)孟子:『晋国天下莫强焉』。
(二)纸灯笼。
(三)下雨的水泡。
(四)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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