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互联网上登过一张照片,就是一只小狗被汽车撞伤了,另外一只小狗在那儿守护。但是没有人帮忙去救治这个被撞伤的小狗。有日本的一些网民就批评说中国人看来没有爱心。《环球网》呢做调查有75%的人认为应该接受日本人相关的批评,有17.5%不愿意接受日本人的批评。
章天亮先生,你您觉得这个事情您怎么看?
章天亮 :我觉得大陆确实是在人道关怀方面是有一定缺陷的。我觉得日本人是批评得很对的。中国人道关怀的缺陷主要是两个原因造成的:一个就是在改革开放之前,在中国的教育中是没有这种普遍的人性关怀的教育。那么到了改革开放之后的话呢,共产党又让大家去捞钱,造成在整个社会拜金的这种横行。如果说人具有这种普遍的人性关爱的话,那么他们就很可能去关怀那些共产党不需要他们关怀的人,比如说的访民呐、征地拆迁的被迫害人呐、法轮功群体等等,这个共产党是不希望看到的。
记者:对不起,我打断一下。因为我们谈的是一个动物,那人对动物的关爱和人和人的关爱你觉得是有区别还是?
章天亮:我觉得一个人他连对人都不关爱的话,那他就更难去关爱一个动物。我觉得这个小狗去关怀大狗,它实际上是出于一种生命的一种本能或者是一种天性,兔死狐悲。人的话本来是具备这种天性的,恰恰是如果人不经过在思想方面进行扭曲性的教育的话,我觉得人会本能性地去关怀同类,所以,在大陆既然很多人既然他认为就是说中国人对人性不够关爱的话,那么恰恰是背后对人性扭曲的这种教育和制度造成的。
记者: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光是对人,对动物也是一样的。
李洪宽先生,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李洪宽:我觉得章天亮讲得很好。但是我想给他补充一下,因为你要看这个故事怎么出来的?以及后来的争议,我们怎么解读这个现象?实际上这个故事呢,我的判断是有可能是编出来的。就是看这个现象怎么看呢?就是看你从什么层次?你要是从一个小说家、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看呢,就是一个很完美的艺术,图像很感人。小狗受伤了,另外一个狗在那里等着陪着它。好象从动物联想到人,尤其现在中国经济转型期间人和人之间的这种感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说刚才章先生讲的兔死狐悲呀什么这种现象都会是一种感慨,但是这个实际上是错误的。从动物心理学角度来研究的话,动物和动物之间的感情,尤其是比人更低等的动物之间的这种感情呢实际上完全没有跟人那么强,正常的话呢人是有认知能力的,有智商。他有理解力,他有记忆力。这个都是别的动物没法比的。可是恰恰是人应该是更关怀人,更被人感动的这种动物呢反而经过这么多年下来,人的感情已经非常淡漠、非常冷漠了。这个当然是由经济关系的改变造成的。所以这个报道你要读的话看你怎么解读?你要从动物心理学的角度解读的话呢这是荒谬的。这个现象是不存在的。实际上一个狗受伤了另外一个狗大多数情况走掉就算了,而人恰恰不是这样,人受伤了以后有一些人道主义者就一直在提倡人要关心人,人要帮人,当然共产党的时侯这个关心也是完全颠倒了。
章天亮 :李洪宽先生讲的这个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前一段时间应该是在两年前还是一年以前曾经有一个彭宇事件,就是一个老太太被公共汽车撞了一下,别人都没管,彭宇把她扶起来把老太太送到医院,还给老太太垫了药费,然后老太太就一口咬定是彭宇撞的,彭宇说不是我撞的,最后法院宣判就认为是彭宇撞的。认为说你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会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而且还给她垫医药费,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没有撞她这种负罪感的话,你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我觉得就说这些事情在宣传的过程中本身也助长了人和人之间的冷漠。
记者:有点象李洪宽讲的,人因为太聪明了,所以同情心反而就变少了。
李洪宽:倒不是说人太聪明,就说人聪明之后,如果一个正常社会下人的聪明才智会花一部分用到人和人之间促进和谐共存,互相帮助,这样的一个更好的共同发展的这么一个。这是正常情况下,但问题是中国现在恰恰是一个不正常的社会,这种情况表现在很多方面,包括财富分配的不公呀,没有基本正义呀、社会制度不合理呀、然后迫害得过于严酷呀、没有言论自由呀、没有监督呀、权力腐败呀这都是造成任何人之间过于冷漠。人有个本能要保护自己,就刚才章博士提的南京的那个例子。经过网民的讨论呢人人皆知了。南京的法院,按说一个正常社会,法院是维持一个基本公道的最后一道门槛。如果帮人的小伙子跟老太太最后发生纠纷到了法院,法院应该调查基本事实,做出一个正确判断,而南京的法院作出来的恰恰是非常荒谬的这么一个判断。这些混蛋法官作出这个判断呢完全背离了,完全忽视了人类文明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是我们最大的危机核心所在。
记者:所以它等于是现在在中国它有个制度性的对这种同情心也好,对这种爱心也好的一种摧残。
李洪宽:对,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比如说去年四川地震的时候,当然老百姓被压到废墟底下的时候,大家都对老百姓抱有深切的同情说我们要把他们赶快救出来,什么之类的。但是就说当这些被从废墟里面救出来的人一旦去追究豆腐渣工程的职责,或者当局为什么要隐瞒地震预报的事情的时候,他们马上就成为中共打击的对象,尽管他们仍然是受灾的人,但是很多人对他们的同情心就立刻减少了。所以我觉得同情你还是不同情你的时候它还要先想一想共产党对你是什么态度?然后的话再来决定我对你是什么态度。共产党可能也看到这一点,比如说邓玉娇这个事情出来以后很多老百姓是非常同情邓玉娇的,但是这对共产党来说的话这实际上是一种人对生命的关爱呀,包括对弱势的人的关爱的这种意识的觉醒,对共产党来说的话它是一个非常害怕的事情。它从维护自己统治这个角度出发的话,它也不得不尽量地去不让人和人之间互相的关心。
记者:中国大陆的这种宣传上也是讲人道主义呀、爱心呀这种,和章天亮先生讲的这个有冲突吗?
章天亮:我觉得不冲突,因为这个是两方面,就是共产党的这个掌握权力的人呢他有他的考虑,他就希望你别给我找乱子。有些正义得不到伸张呢你要理解,不要抱怨社会。这是它共产党掌权的人的一个姿态,可是毕竟中华民族它有很大的生命力,它挣扎着活了五千多年,没给灭掉,现在变成草根了,就是不掌权的人对于基本的伦理道德的一种追求,实际上这种争论呢它是借动物来说人的,就是来感叹的,这绝对不是共产党的主流价值所希望出现的东西。但是呢打得比较巧妙,它也不能迫害,也不能压制,所以表述出这个东西来了。
以上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石山邀请在美国的专栏作家章天亮博士和李洪宽先生就中国人的爱心,以及日本网民的批评等所进行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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