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武警(路透社)
永州法官枪击案又有波澜。今天(6月11日)早间,就永州上访强奸幼女案上访者唐女士被抓一案,云南网友“边民”发短信给湖南零陵区公安局周涛副局长关切,未想,今天中午他给边民发来的短信回复是:“你算个球,躲在背后发什么宝!”这位警官的跋扈引发了许多网友的愤慨。
事实上,此前就有报道说,唐女士对前往采访永州市零陵区法院枪击案的各路媒体表示,朱军是唐某女儿的干爹,试图引起各路媒体对唐某一家案件的关注。
但许多记者仍认为,唐某关于朱军个人的细节,发现其知之甚少。最后唐某也承认,真实的目的是想反映女儿的遭遇。
《新世纪周刊》记者张鹭的采访手记写道,“我们因枪案而关注朱军,却又因职务要求无法顾及与朱军无关的案件,即使那里有显见的不公和悲情。”
因此,前天,永州市零陵区公安分局以涉嫌“扰乱社会秩序”,将唐某拘捕,并传唤了唐的丈夫。
热心网友边民,曾是云南躲猫猫事件的调查委员会的副主任,他给当地警官发的短信,正是想了解唐某的现况,未想却获如此回复。
而此前在永州采访的媒体记者透露,发短信怒骂网友的这位周涛副局长,就曾对上访者唐女士一家说过:“民莫与官斗,中国人多,少你一个不少。”
唐某的故事经过记者的努力,已经初现轮廓,抓捕唐某的零陵区公安分局与唐家的案情难脱关系。
4年前(2006年)10月,唐慧(化名)发现自己唯一的女儿、不满十一岁的小巧(化名)失踪。唐在一个学校边上开了个餐饮店,丈夫在零陵区邮政局工作,小巧则是小学五年级的女生。
唐到零陵区公安分局报了失踪案,并四处打听女儿的下落。付了当地一社会人员5万元后,唐得到了一个线索——零陵区柳子酒店边上一个休闲中心有一个女孩酷似她的女儿。
唐寻到了那个店,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打电话通知负责女儿失踪案件的零陵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技术中队中队长杨军祥,杨开车过来看了下,走了。唐只好拨打110,四个警察过来带走她们。
在家里,小巧说出了三个月发生的事情,11岁的小巧被一周姓男子拐骗后强奸,并被送到一家“休闲中心”,被轮奸,被迫卖淫。在那里,小巧被传染了一种无法根治的性病,还诊断出患有精神疾病。
悲愤的唐家夫妇带女儿到零陵区公安分局,但警察们不肯做笔录,唐说,如果你们不管,我就跳楼死给你们看。警察拿出了纸笔,做笔录的一警察说了三句话,令唐冰凉——“我看不出你女儿只有11岁”,“不存在强迫嘛”和“这个事情最多是一个治安案件”。
涉案的休闲中心一直还在开。头染红黄头发的年轻人跑到唐的母亲家,威胁,“再告,就杀掉她们全家”。
唐慧说,她打听到,休闲中心的老板秦星是零陵区公安分局时任政委秦爱群的堂妹,管片派出所一负责人则是秦的女婿,直接涉案人还有秦的堂弟秦军、秦斌等。
唐去了湖南省省城长沙,跪在湖南省公安厅门口,铺开的状纸,治安总队总队长谭和平批示到永州市公安局,要求严肃处理,时任局长批示成立专案组。
唐慧回忆说,“做笔录的过程极为痛苦——小巧需要回忆并清楚讲述梦魇一般的经历,突然就痛哭失声,询问工作就不得不停下,笔录异常缓慢,做了三四天。”
永州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资料显示,零陵区公安分局的不作为,导致多人逃跑,该卖淫场所的大量证据灭失。但专案组还是追逃了数人。
此后,秦星被送进看守所后,南津渡派出所民警魏晓辉帮助她带出信件,和外面的人建立攻守同盟,永州市检察院介入。
后来,唐听说永州市检察院将案子移交零陵区检察院起诉,唐认为这是一种大事化小的策略,因为,区检察院判决的最高刑是无期徒刑。
在风雪里,唐跪在市检察院门口跪了18小时,抗议案子移送零陵区检察院,并要求一名屈姓公诉人回避,被自己乡镇领导劝回。第二天,唐又跪在检察院门口。三小时后,市检察院告诉他,案子在永州市检察院公诉,屈姓检察官退出。
永州中院的主审法官多次向她暗示说,“中国要和西方国家接轨,要取消死刑,可杀可不杀的都不杀了。”唐很害怕,觉得一些人开始想在量刑上做文章,她决定找到中院院长陈情。
等了18天,唐找到了院长熊清明,她说如果孩子没有留下疾病,父母没有留下终生的痛苦,还可以让步。熊很震惊,承诺说中院一定依法办事,公平公正处理该案。
永州中级人民法院做出一审判决。
周军辉、秦星、陈刚、刘润、蒋军军和兰小强等被告人分别被以强迫卖淫罪、强奸罪等罪名判处死刑、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十五年等。上述罪犯共同赔付9万元,
永州市检察院提起抗诉,认为对两名轮奸犯判刑15年,是重罪轻判。而周、秦等人则认为对自己量刑过重,也提起上诉。湖南省高院裁决发回永州中院重审,永州市中院作出二审判决,维持一审判决。
案子拖延到了2010年,湖南省高院再次将案件发回永州市中院审理,理由是,一些证据不足,唐慧坚持认为,是对方找到了关系,试图逃避死刑、无期徒刑等严惩。
4年了,永州市中院判决上述罪犯赔付小巧的9万元没有一分钱到位,唐家夫妇说,“为了给女儿看病,为了这个案件,我已家财耗尽了”。
多年举报下,唐家认为的渎职警察也遭惩罚,他们都是永州市零陵分局的警员。
2007年12月6日,零陵区公安分局纪委对时任零陵区公安局刑侦大队技术中队中队长杨军祥给予严重警告处分,理由是“在承办张XX被强迫卖淫案期间,没有认真履行职责,其行为构成工作失职错误,造成较坏的社会影响”。
帮助休闲中心老板秦星通风报信的零陵分局另一警员魏晓辉,永州市公安局纪委说他“擅自为犯罪嫌疑人将信带出监外,造成较坏影响”,给予“党内警告”的处分,
4年后,时任零陵区公安分局政委的秦爱群至今安然无恙,未受任何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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