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中学时期的同学姓单,据说他从幼稚园一直到高中联考前,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试从来没有考输过。有这样的同学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一次物理小考,大家考得昏天黑地、痛不欲生;我好不容易完成所有的题目,抬起头,喘口气,却看见单同学正在玩掌上型“游戏机”。
顿时,那种抢先大家一步写完考卷的喜悦一扫而空。老师靠过来,对他说:“不写考卷在玩什么?”所有人一起回头看,因为被老师们誉为“本校创校以来最有可能成为高中联考状元”的他挨骂了,从来没发生过,满新鲜的。
“因为考卷很早就写完了呀!”
“那你应该检查一下吧!”老师的脸色不大好。
“检查很多遍了。”
“你能保证一百分吗?”没好气的老师追问。他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老师抢过考卷认真对了一回,果然一百分!后来,单同学继续玩他的游戏机,而其它人回头继续考试。
惊骇莫名!我努力的通过层层陷阱和繁琐的计算才写完,而他居然已经“检查很多遍”了!
只有我敢去问他是如何读书的。他说:“小单元的考试,公式不过那几条,题目翻来覆去都一样,只要做一题,算式列出来,把其它题目的数字比较一下,再乘上倍数,答案不就出来了?!”
我考了九十四分。虽然只差六分,却是一辈子也追不上的差距。
这位单同学考上第一志愿台湾大学物理系,毕业出国后就不知所“踪”了。
另一位张姓高中同学,自述从小成绩“普普”,在国二那年“突然被雷打到”,从此一路顺遂,成为我们熟悉的好学生。
他拥有一本本自己整理的、用西卡纸装订的“武功秘籍”,但从不“示人”。“数学的内容不过是‘公式’与‘题型’而已。”他轻松的说。市面上的自修、考古题、补习班考卷,他疯狂的搜集,却从来没见他写完这些题目;他只搜集“题型”,然后载入秘籍里。“考试不是找出答案,而是‘揣测’出题的人要的是‘什么’。知道吗?”
这位张同学考上第一志愿台大电机系,同样也是出国后不知所“踪”。
出了社会,原来当老师也有考试,不过改名叫做“考评”。各式各样的考评花样繁多、目不暇给。老老实实按照“自评单”上的项目作答,乖乖的交卷。一送到主办单位的会场,才发现别校的考评资料一本本、一箱箱;美工炫目、照片繁多,简直到了“艺术创作”的境界。真不知道他们做了这么多“活动”,哪有时间进行正常教学?
教育界的前辈说话了:“这样才能拿‘特优’哇!真笨!”
智商不高,我承认,尤其在受到许多打击之后。但是笨蛋也要活下去,笨蛋也有“幸福”的权利吧!
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虎妈的战歌》这本书。作者是耶鲁大学教授,主张教育要严厉,成绩不好要“羞辱”。还好我妈不是名教授,不然以我的智商,“战歌”一响起,早在高一,我就会从母校“丽泽楼”一跃而下。
虽然“兔”年早就来了,不过“虎”妈也许是对的。世上的玫瑰都有权骄傲它的美丽。但是这种“压不扁”的玫瑰,智商要高,数量也相当稀少。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会读书只是一种美丽的方式而已。
我的学生们,读哪个学校都没有关系。像台湾的古又文、吴宝春、陈树菊阿妈,都能绽放无与伦比的美丽。
只要努力,谁都可以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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