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观看舞台上神韵那赏心悦目的羌族舞蹈时,不禁想起了唐代诗人王之涣的那首著名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里的羌笛就是古代羌族人吹的笛子。大多数中国人对“羌”最初的印象可能也就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了。不过很少人知道羌人与玉门是有渊源的。在新疆有一个叫做若羌的地方,是沙漠中的绿洲,也是著名的丝绸之路南线上的必经之地。过去西域的商队过了若羌再往东就是边陲重镇阳关和玉门关了。玉门在北,阳关在南。若羌之地,过去就是羌族的聚居地。
现代的羌族主要分布在中国的西南,四川、云南一带,然而在历史上,羌族本来居住在中国的西北,昆仑山一带,否则羌笛也就不会与西北的玉门关相提并论了。《说文解字》对“羌”的解释是“羌,西戎牧羊人也”。羌人以羊为图腾,羌字就是从羊字演变而来的。
很多人都知道丝绸之路,丝绸和瓷器曾经是这条东西方贸易路线所运送的主要商品。然而很多人还不知道,早在丝绸之路之前,东西方之间还有一条更古老的贸易路线,那就是玉石之路。那也是丝绸之路,尤其是其南线的前身。
中华民族有着独特的玉文化。从出土文物看,玉文化在商朝已经很繁荣了,商朝王室与贵族拥有大量精美的玉器。现代在商王武丁的王后妇好的墓中发现了玉器755件,大多是和田玉,而且有很高的工艺水平。史载商朝最后一个君主帝辛(纣王)战败后登上鹿台,“蒙衣其珠玉,自焚于火而死”。可见当时的君王对玉器何等喜爱与重视。
周朝延续了商朝对玉的尊崇,形成了以德配天,以玉彰德的文化。在周朝,只有王室与君子(贵族)才能佩带玉器,而且即使在贵族中,根据身份的高低,所配之玉等级也是不同的。
孔子曾以玉喻君子之德,曰:“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儒家重人文,因此赋予玉器人文道德的内涵。然而在更久远的历史中,玉是作为天地之精华、人间之瑞物,用来沟通天地之精神而被尊崇的。玉文化与中国独有的道家文化息息相关,相辅相成。一般道家以三清为最高境界,而玉清即与上清、太清同列三清。玉清元始天尊被尊为三清之首,而元始天尊所在的玉虚宫据说就在昆仑山。道教中称昆仑山为天帝在地上的都邑,也是西王母所在之地,当然未必是指我们人类这个空间。
中华民族对玉的崇拜源远流长,据说在黄帝时代就有了。从夏商周三代出土的玉器来看,玉器最早是作为君王祭祀天地神明的神器而用的,也是王权的最高象征,因为当时只有身份最尊贵的君王才能以玉器祭祀天地神明。据《周礼》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壁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磺礼北方”。
日本的传国三神器就是镜、剑、玉,其中的八尺琼勾玉就是一件玉器,与八咫镜、天丛云剑一同被奉为大和民族的神器,是日本王权的象征,也与道家文化有深厚的渊源。
在道家文化中,玉乃天地之精华,是有神性的,而尤以昆仑和田之玉最为珍贵。扼守东西要冲的玉门关为汉武帝所建。古老的玉石之路就是从昆仑山下的和田经若羌、玉门到汉地的路线。过去聚居在昆仑山脚下的羌族在这条玉石之路上扮演过非常重要的角色,以入贡与贸易的方式,为中原王朝提供了大量珍贵的和田美玉。
羌族本身也有对白石的崇拜,认为“白石莹莹象征神”。在羌族的传说中,羌人本来生活在西北一带,后因受到异族入侵而被迫向东南迁移。在羌族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是神从天上降下白石,化为雪山为羌人挡住了追兵。
从广义上说,玉也是一种石头,更确切地说是石的精华。其他民族未必有我们这样的玉文化,甚至没有玉这种概念,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石头罢了。然而对石头的崇拜在东西方不同的民族中都有。中国人有对五岳的崇拜,尤其是东岳泰山,历来为君王封禅的圣地。传说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的首位君主,也就是大禹的儿子启就是从石头中生出来的,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本是女娲补天时剩下的一块五色石,可见中国的文化与玉石极有渊源。
西方文化源于希腊、希伯来文明,希腊罗马文明崇拜奥林匹斯山,认为那是诸神的居所,而希伯来文明崇拜西奈山,摩西即在西奈山上受神诫命,传下《摩西十诫》的。如果在太空中看,人间的高山也无非就是些小石头而已。据《圣经》中记载,耶稣的首徒彼得原名西门,是耶稣为他改名叫彼得,意思就是石头。耶稣曾对他说:“你是彼得,我要将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看来耶稣对石头也是情有独钟。相传后世罗马天主教教皇所在的圣彼得大教堂即是建在殉教而死的圣彼得的遗骨之上。
无论东西方何种信仰皆是以对神的信心为磐石,当面临邪恶严酷的迫害之时,这种坚如磐石的信心就是信仰得以存在与延续的基础,也是圣徒们在逆境中坚守善良与坚忍的见证。
神韵所展现的虽然都是中国的正统文化,然而却能够打动西方主流社会的观众,因为它所体现的是普世的价值。神韵的一些节目虽然表现的是法轮功学员在中共的迫害下维护自己的信仰,然而却在世界上引起了不同宗教信仰的大众的共鸣。因为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信仰都是以信心为磐石的,而法轮功学员在邪恶的迫害下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和平理性与不屈不挠,正是信心这一磐石最有力体现。
耶稣曾经告诫过他的信徒:“你们要進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 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孔子将君子比德于玉,道家视玉为神性之物。能够進耶稣所说的“窄门”的,那也都是石中之玉,人中之神吧。从这个意义上说,玉门也就是“窄门”、永生之门了。
神韵犹如复苏大地的春风,让全世界都看到:人是如何“進窄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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