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正在热烈进行的中国全国人大、全国政协,虽然号称是代表了最高权力,但从很多细节上看,其政治嘉年华的色彩远远大于实质性政治运作的性质。作为议会,或者说作为民意代表机关,其最基础的职能应该是代表人民审查政府预算,“无代表者不纳税”,是现代议会政治的基础,中国的两会代表委员,也有审查政府预算的职能,但这一工作几乎是形式性的。
尽管预算报告审议是人民代表大会的一项重要议程,但了人大代表有的谈教育,有的谈项目建设,却没有多少人谈预算,有的甚至连预算报告也没带。
据《中国青年报》的报道,人大代表严以新曾经专门调查职业院校情况,所以特别关心中央政府今年要在职业教育上投多少钱。
他翻查了厚达300多页的预算详本,“特意挑一了两个关于职业教育的数字看看,但看不太懂:怎么教育有一个100多亿元,写在其他部门的预算里头。我左翻右翻,没看明白,还有一项投入,我有些意见:职业教育投入,去年是244亿元,今年变成122亿元,少了一半,为什么?”翻遍了预算报告的简本、详本,还有说明,他都没有找到削减这一项投入的原因。
严以新注意到,每年审议预算报告其实都审议不起来。一方面,专业问题有些代表可能确实看不明白;另一方面,确实时间太紧,头一天晚上才拿到预算的详本,第二天就要审议,立即提出意见不现实。
海南代表团驻地,财政部税政司副司长王建凡一直在座。近两个小时的审议过程中,海南团只有两名代表谈到了计划报告和预算报告。列席会议的海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符兴认为,按照他的观察,人大代表的确对审议预算报告“不感兴趣”,除了时间短、不宣读,符兴认为,很多代表对审议预算报告的重要性认识不够,监督一府两院最重要的,就是要对预算报告进行充分审议。
长期致力于财政预算公开的全国政协委员、上海财经大学教授蒋洪认为,“信息公开是第一环节。如果你不公开全部信息,我又如何作判断呢?然后,假定哪天政府把所有的信息全放在你面前,你有办法审议吗?”
去年,蒋洪在自己的微博中称:“会议讨论预算安排了半天,准确地说是两个半小时。也就在这段时间里,我看到了会议印发的全国和中央的预算材料。一个小组只有一份,大家轮流看。组里有三十多个委员,人均可看五分钟。好在不是每个人都看,所以我看的时间超过了份额。下午想再看看,小组工作人员告诉我,讨论会一结束材料就被拿走了。”
有网友询问的:“能用手机拍下回家慢慢研究么”?蒋洪回复说,法律规定在通过之前预算是国家秘密,而且其中大部分通过之后也还是国家秘密。
蒋洪质疑说,对于人大代表来说,预算资料可以人手一份,但讨论时间也只是半天一天。就算整个会期都在讨论和审查预算,也是过分仓促的。就这么几天工夫,十万亿的大买单就敲定了。这些钱都花得值吗?谁也不敢肯定。能够肯定的只是它会被通过。
今年的情况也是这样,蒋洪说,就算给你三四个月,还是不行。“首先,不是所有人都是财政专家。其次,是你想不想审。如果我是看着上面的眼色,他让我别看出问题来,我就看不出问题来。所以,整个问题就是一系列的系统工程,而财政公开,只是这个系统工程当中的一个环节。”
两会上,另一个引起许多争议的是刑诉法草案三审,留给政协委员们讨论的时间居然只有两个小时,对此,全国政协委员、原四川高院副院长陈智伦颇到不满。
“这次刑诉法修订,这么重要的法律,很多委员都不知道草案,一些有责任感的委员不得不揭竿而起,联名写了意见提交全国人大。” 3月8日下午,在政协社科界别小组讨中,全国政协委员、原四川高院副院长陈智伦抱怨。
南开大学法学院副院长侯欣一也有相同看法。他向媒体抱怨,尽管刑诉法是一部跟所有人的权利息息相关的法律,但在议程安排上,只有当天下午半天的讨论时间。委员们上午才拿到草案,下午三点开始讨论,五点结束,满打满算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还不算中间休息的时间。
侯欣一说,刑诉法草案296条,修改的就111条,怎么可能看得完?怎么可能做出完整的评价?而且,刑诉法二审草案全国人大根本没有公布,他和一些委员还是按照一审草案准备的,上午拿到三审草案后,手忙脚乱赶紧看,中午都没有休息。
而据本台记者的了解,中国媒体也接到了对《刑事诉讼法》的三审过会不得做质疑性报道的命令。
此外,全国人大代表迟夙生律师也证实,整个刑诉法修正草案3读文本上列“保密”两字。3月8日下午3点代表,14日上午,就需正式表决。质疑者说,“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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