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时半,日本宫城县仙台市还飘着雪,住吉台小学被银白积雪覆盖。近零度低温中,五百七十位大人小孩赤手空拳、打扫小学的各个角落。这是三一一强震后,日本美化协会宫城分会最大规模的清扫活动。灾后一年,美化协会已进行约六十场灾区扫除。
参与成员老少皆有
“每间厕所都住着美丽女神,如果将厕所打扫干净,就会变成女神般的美人……”,在“厕所之神”歌声中,宫城分会代表太田昌浩招呼着扫除成员集合,从八岁小孩到六十岁老人都有,宫城县长、市议员、仙台市教育长也在其中,在队长带领下动手扫除。
八十岁的仙台爷爷拄着拐杖,去年强震时扭伤的腰未愈,但仍坚持坐在椅子上,以牙刷清理洗手台磁砖接缝。他跟大夥儿一样,虽是扫除义工,还得自掏千圆日币参与扫除活动,他说:“只要有人做,社会就会慢慢变好。”
庄子加奈子也带着一双儿女报名,九岁的香凛与十岁的胜人是住吉台小学学生,他们负责的区域刚好是自己常用的厕所。胜人拿起刷子学刷马桶,“有时候会帮妈妈洗碗,没洗过厕所呢!”仙台教育长青沼一民爬上梯子,直接动手清理厕所天花板通风口。
美化协会打扫小学
日本美化协会成立于一九九三年,每年约十万人参与各地清扫活动,好比国民运动,甚至还有“清扫SOP手册”,教导如何省水并专业清扫,秉持创办人键山秀三郎“凡事彻底”的宗旨,蹲跪在马桶旁,拿起毛刷或牙刷就来抹除污垢。
三一一强震周年已过,宫城县仙台市已生机勃勃,遭海啸吞噬的机场恢复起降,城市也正常运作。邻近的重灾区石卷市没有那么幸运,沿岸大片的城镇全毁、堆积如山的废弃车辆无法清光,太田昌浩带着记者从高处往下看:“海啸摧毁城镇造成的废弃物,足足是石卷市一百年的垃圾量。”
动手刷洗内心淌泪
强震发生后,日本美化协会陆续进入重灾区,从残屋破瓦到避难所厕所都是清扫范围。副会长千种敏夫灾后一周前进福岛市南相马,“我说不出话,眼前景象太让人震惊。”他们没时间感伤,马上动手清除,希望尽快让受灾户正常生活,“但我们内心都在流泪。”
石卷避难所小组长浅野仁美和女儿灾后在避难所住了半年多,成了避难所的“厕所天使”。看到一千七百人使用的厕所脏乱不堪,她担心病菌影响孩子健康,动手清理厕所和环境,还请美化协会指导清扫,“清扫很有力量,避难所是灾民另一个家,要有好的环境、才能重建家园。”
千种敏夫也观察到,“清扫就像人生教育的道场,很多年轻人清扫灾区后,再也不能像没事般地生活,开始思考什么才是真正需要的?”这就是灾难教我们最重要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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