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雨滂沱,雷声大作,我被惊醒。瞥见窗外电光明灭,混沌中一时竟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又一道流电划过,我清楚看到,从云纹窗幔的缝隙中透过来的光不是青蓝的,而是雪亮的。而在电光消失的一瞬,我看到墙上的钟,刚过四点。这时我渐渐恢复了记忆――因为昨天思考了太多的问题,心神疲惫,晚上竟然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样睡着了。
很多年,在我的印象中没有见过这样亮的闪电,没有听过这样响的雷声。我索性立刻起身,把窗帘全部拉开,站在一面墙的落地窗前去仰视苍穹,仿佛是纵身半空之中,毫无障碍的直视那流电、疾雷、怒云和最深沉的夜色。
北山风雷滚滚,闪电照见云层,这样的景象令我想到多年前看到《大话西游》的一个境头,那个爱做白日梦的紫霞仙子在天崩地裂的最后一瞬,仍然固执的认定,会有一个盖世英雄,披挂着金盔金甲,脚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而令我印象深刻的倒并不是她的DAYDREAM,而是她把这个想法坚持到了山无棱,天地合的一刻——对信念的坚守的确是需要莫大勇气的,哪怕人们说那是异想天开。
在08年的时候曾经在忽隐忽现中见过一条龙,电光之下鳞鬣晶然,蜿蜒飞腾于怒云之上。而此刻雷音滚滚,近在窗前,喧腾咆哮,徘徊久之,这让我有些异样,却不觉恐惧,反而突发奇想,莫非是那条龙又回来了?尚带着东海的风雾,呼啸而至,震彻山谷。于是我贴近玻璃,想看得仔细些,趁着闪电的余光,在那云层间搜索着是否有龙角,巨爪,游动的身躯,或者只鳞片甲……
天空随着最后一抹闪电的消失而暗淡下去了,雷鸣也渐渐卷着夜风远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回到了沙发上,未免怅然,不久便垂头睡去。
梦中,雷电晦明,蛟龙出焉,须臾云散,唯见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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