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71年6月的某夜,连里指派我和小孙值夜守场。地点在远离连队的一个山沟口,主要任务是不让残余灰烬蔓延开来,因为作为房基这里在白天刚刚用火进行过烧荒清场。
兴安岭的6月之夜仍然是蛮冷的,我们便在房基中央燃起了一堆簧火,俩人躺在深山荒野,仰望着苍穹倒别有一番情趣。我记得那夜是个无云的晴朗日子,月亮皎洁地挂在空中。
大约20时左右,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唰”地一下窜起了一颗明亮的球状物,在空中划出一道稍弯的轨迹,然后消失了。几乎同时我和小孙一齐跳了起来,喊道:“快看,又来了!这东西又来了!”
在大兴安岭呆过的人大概都不止一次地亲眼目睹过此类现象。有时在野外走夜路,走着走着就有光球从过膝深的茅草里、从簇簇灌木中突然飞起,给人一个冷不防。这种情况大多发生在夏天,冬天也有,但较少见。有一回晚上,我们从驻军团部看完露天电影回来,一路上竟碰到了3次光球。大家惊诧之余,七嘴八舌都吃不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刚从部队复员的指导员神情严肃地解释说:“这是信号弹,是潜藏的苏修特务干的,主要是搞联用。”可见边境地区的形势是多么复杂。当时看来,惟有指导员的说法最令人信服,可是我还有疑虑,我问那怎么不见人呢?指导员骂道,苏修特务鬼得很哩,他们埋了定时发射器,根本不用人整天猫在里头。
可那夜所发生的却有点异乎寻常。第一颗光球窜起之际,我是用眼睛的余光看见的,当它到达最高点时,我已经转过身来。我看到光球约在30米~40米高的地方自动熄灭了。球体大小估计比铅球要小,可比乒乓球大得多。正在我思忖之时,第二颗光球又窜了起来,我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它从灌木丛里出来时的声音--它飞行时本身似乎是无声的,但由于离地上升的一刹那可能碰触了草叶或枝条--于是就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肌肉、肌肉,”我叫着小孙的绰号,提起了脚旁的开山斧,“我们过去?”
小孙也和我一样激动,他对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两个人慢慢从两侧向灌草丛接近。因为以前我们目击的光球升空现象,都是在较远的距离,而这回的遭遇却近在咫尺,据目测不过是十五六米开外的地方。那夜在同一地方竟连续升空了4颗大小光亮基本相同的光球。在第4颗光球从灌木丛中拔地而起时,我离它的位置最多只有几米远了。我感觉它就像一颗硕大的明珠,似乎稍稍还带一丝暖气,以低于节日焰火的速度,升起在树梢上不远的地方,其亮度如一盏15瓦左右的电灯。就在光球熄灭的瞬间,我和小孙不约而同地扑进了那堆灌木中,我们大叫着,挥舞着开山斧折腾了好一阵子,毫无所获,又重新点起火把看了半天,哪来什么自动发射信号装置之类的玩意。
虽然已事隔多年,但回忆起那夜的奇遇,仍觉历历在目。那时自已是“知识青年”中的一份子,但和大多数人一样实无多少知识可言,也未曾接触UFO、飞碟、外星人之类的概念,除了用政治的观点演绎外,只能是觉得不可思议。话又说回来,纵然在科学昌明的今天,有人试图用磷火、等离子光球、人疲劳时出现的幻觉现象等来解释,也还是显得十分牵强。我要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会相信光球之谜是大自然给人类的某种启示。
浙江省平湖市 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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