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5年04月13日讯】回港已两个月了。
近九个月的时间,去了New Zealand一边打工一边旅行,又去Vanuatu逛了一圈。一直想为这趟旅程写点什么,却久久未能下笔——只因故事还未结束。
出发前已听过不少见证,看过不少文章;说大家要么到外国逍遥快活去不再回来,要么回港后意志消沉念念不忘当地的美好。可是,我一早决定了,离开是为了回来的,而回来后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对世界更多贡献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
因此,好戏才刚要上演呢。如何将在旅行中经历感受到的自由勇气,带回现实生活中的牢笼,转化成面对困境仍不绝望的希望,才是旅行后我们真正需要学会的事。
回想在新西兰的日子,华人真是无处不在。首都奥克兰应该有1/4都是华人吧,有次随意走进一所教堂参加弥撒(注意非华人教会啊),聚会的会聚竟然有2/3都是华人面孔,实在是吓了我一大跳。然后,所有华人都问我:怎样?你是打算拿工签然后移民过来的吗?对于我说打算回去,他们都感到匪夷所思,好像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是的,也难怪他们,因为他们大多是内地人,而非香港人。谁愿意回去那个贪污腐败、官商勾结、被特权阶层垄断社会资源、食品安全有问题、污染严重、豆腐渣工程、官富二代横行、不能有言论集会自由、不能上Facebook YouTube的鬼地方呢?难怪大家都拼命想逃出来。
可是,可能是我天真,我始终觉得,暂时到这刻为止,香港不一样。什么你说其实没什么分别?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业社会,官商勾结的高地价政策致置业艰难?
也许,但我们暂时还没有无耻到制作黑心食品,报一篇关于中共黑幕的新闻就要坐牢。我们这一代人,还有走到街上的自由、说真话的空间、睡在街上的热血。面对高墙,我们部分人还有以卵击石的勇气。这就是我所爱的香港,我回来的原因。
刚回港入职一个传媒机构时,一度很孤独,感觉沮丧,质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做记者,这样的坚持又有没有意义。感谢剧集《导火新闻线》,唤回我当初那腔热血;感谢诗歌《全信靠上帝》,叫我毋忘初衷。也许现在仍未完全做到我想做的事,就好好装备自己,不要心急,静待时机,厚积薄发。不能飞,就用走的,一步一脚印,总会到达理想的彼岸。
每次感到灰心失意的时候,就想想两次越过Tongariro Crossing的毅力、在Turangi backpacker house中和外国人分享中港人权状况的耐心、走在Rotorua Redwood中的清心、惊叹于Franz Josef Galacier壮丽的谦卑、在Napier海边哼出旋律写歌的畅快。还有,学习Vanuatu人的从容不逼、保守在Yasur Volcano下和小孩赤脚爬火山的纯真。
世界明明这样大,生命明明可以如此自由,为什么要屈服于不合理的制度下?我们明明和地球另一端的人一样,都是人类,甚至被列入已发展的第一世界地区,但为什么仍是终日劳碌恐惧,仅仅为了住屋的基本需要,日日挨两块面包做午餐就算?我望唔透。
香港问题及处境的复杂性,不是凭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我没有天真到觉得我能改变整个社会。但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如果多一个人愿意为香港做一点点什么,那社会就改变了亿万分之一,总比没有的好。又或更悲观的想,若能阻止香港走向衰亡、或降慢其腐败的速度,那已是不枉。
面对日益收窄的新闻言论自由,我恐惧;找不到同路人,我孤独。但每当想起那段旅行的日子,我获得免于恐惧的自由,继续向前走的勇气。
离开是为了回来。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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