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皇后嫁给胡人皇帝之后,在异邦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归宿。图为示意图。(图片来源:Pixabay)
晋惠帝司马衷的第二任皇后羊献容,在历史上是一位极特殊的女性,也是一位极富争议的人物。
西晋皇后成为前赵皇后
说她的特殊,倒不是说她多擅权谋,像武则天那样耀眼宫廷,锋芒万丈;也不像她的前任贾南风那样,表现的心狠手辣,任意妄为。她的特殊,是与她的坎坷命运息息相关的。她不但没有享受到皇后的尊崇,相反却饱受屈辱,任人摆布,成为中国历史上被立废次数最多的皇后。她引起世人争议的原因,皆在于她先后嫁给了两国的帝王,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在两个不同朝代皆为皇后的女性。两国皇后,从西晋到前赵,让她增添了传奇色彩;两任丈夫,一汉一胡,其间饱含着苦难心酸。
历史上的十六国时期,是民族矛盾从激化到融合的一个长期时期。毫无疑问,中原接受那些少数民族、认同那些少数民族,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进行当中,矛盾是一直存在着的。当时中原汉人眼里的少数民族,无异于现在的外国人。只是随着他们渐渐汉化,汉人对胡风胡俗的渐渐习惯,文化的不断融合,才有了形式上的通婚、杂居,这种界限才变得不甚明显。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也就像一个国家进行大的变革一样,需要经历思想上的阵痛。
羊献容就是在这样一个胡汉不两立、胡汉矛盾最深的时候,被匈奴王刘曜掳去、立为王妃的。刘曜当上皇帝之后,又进而册封她为皇后。一个汉人的皇后,转而成为番邦的后宫之主。这里面不仅仅包括道德准则问题,还包括了民族间的礼法鸿沟。皇后母仪天下,从她们入主后宫的那一刻起,便成了国家的形象大使,她们的光荣是国家和民族的光荣,她们的耻辱也是国家和民族的耻辱。
羊皇后嫁给刘曜之后
然而,羊皇后嫁给胡人皇帝之后,事实却是:本该在本国受到礼遇和尊崇的国母,却在异邦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归宿。匈奴王刘曜视她为珍宝,“羊氏有殊宠,颇与政事”(《晋书》)。不仅仅是情感上的呵护,还让她参与决策国家大事,其宠爱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对于羊献容本人来讲,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或许也就是她成为异国皇后的这段日子,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找回了活着的价值和勇气。刘曜曾经这样问羊献容:“吾何如司马家儿(我和司马衷比怎么样)?”这话问的很有意思,因为与一位昏庸痴愚的皇帝比什么劲呀!不过反过来想想,这充分证明刘曜是很在乎这位新皇后的。而羊献容回答得也很干脆:“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这怎么能相提并论?陛下您是开创国家基业的圣主,他则是个亡国暗主)!”、“妾于尔时,实不欲生(我在晋国活着都没啥意思了)。”、“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嫁给你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男人)。”
羊皇后因处境而置换心境
人们对羊皇后存有偏见,大多也因为她的这一席话,说她不守妇道,没有民族气节。其实,这是羊献容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并非溜须取巧之言。羊皇后敢这样说,恰恰表明了她人性的透明。毕竟,羊献容嫁给司马衷,本就是赵王司马伦和家族的刻意安排,是这些人用来掌控朝政的工具。这样的婚姻,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
当然,皇帝的婚姻是鲜少以感情做为基础的,而感情也可以后天培养。不过,羊献容嫁给了一个愚昧者,培养感情自是无从谈起。人在很多时候,对精神的需求要远远大于物质的享受,一个人内心的苍白空虚,绝不是锦衣玉食、豪华奢靡所能够填补的。后来虽然被刘曜带走,但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刘曜,在生活上对她却体贴入微,羊皇后自然有这样的回应。
况且,羊皇后曾被四废四立:羊献容当上皇后时,八王之乱的争斗也渐趋白热化。成都王司马颖掌权后,将羊皇后废为庶人,安置在金墉城﹔后来左卫将军陈眕又联合东海王司马越讨伐司马颖,迎立羊献容复位﹔右将军、冯翊太守张方攻占洛阳后,又废掉了羊皇后﹔随后张方为了胁迫司马衷去长安,又暂时恢复了羊皇后的名分,时隔不久,又再次废后﹔立节将军周权假装接到檄令,自称平西将军,再立羊皇后﹔洛阳令何乔攻杀周权,同时废去羊皇后尊号﹔司马越将晋惠帝迎回洛阳后,羊皇后又得以复位。羊皇后不过是一枚信手拈来的棋子,在此期间甚至差点丧失性命。
因此,我们从她以往的遭遇和处境来看,就不难理解她嫁给刘曜后的心境与想法了。
看完这篇文章觉得
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