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大臣李鴻章也有一個類似故事:他出使英國,赴外交部大臣一個三百人宴會,席間放了個響屁。第二天,「報紙喧傳此事,謂文忠(李鴻章)恐無音樂以娛賓客,故自鳴其鼓」(《南亭筆記》卷九)。當然,新中國江澤民和舊中國李鴻章還是有點分別的。
李鴻章的響屁登報之後,他「見之不勝慚汗」。江澤民呢?他沒有慚汗,因為他手下根本不敢讓他看西班牙報紙這些報導,也不敢向他解釋那樣梳頭違反了外交禮節。「誰敢去講?」大陸一名隨行記者說。
從前,在外交場合,為了維護國禮,臣下往往不怕違背國君意旨,也不怕向國君直言。《晏子春秋」內篇雜上》載,晉國有意伐齊,派範昭拜會齊景公。範昭裝醉犯禮,要索景公酒杯喝酒,景公答應了,但是,在旁的齊國大臣晏子卻馬上叫人「撤樽,更之(收去那個杯,另取一個來)」。範昭走後,景公問晏子為甚麼這樣做,晏子說:「範昭之為人也,非陋而不知禮也,且欲試吾君臣。」這等於說景公剛才不知禮了。正因晏子敢做敢講,齊國才得以免辱免戰;範昭回朝,向晉君說齊國有人才,「未可伐也」。然則舊中國外交絕對不是不重禮節的。舊中國政壇上不都是李鴻章那類人物。
梳頭有時可以寓意。所以,清朝名士龔自珍的情人靈簫臨窗梳洗,在龔自珍的《己亥雜詩》裡就成為絕唱:「風雲才略已消磨,甘隸妝臺伺眼波。為恐劉郎英氣盡,卷廉梳洗望黃河。」連梳頭都不忘藉萬里黃河激起意中人壯志,靈蕭的心思真巧。
江澤民梳頭也未必沒有寓意。春秋時,衛靈公「與孔子語,見飛雁,仰視之」,這種漠視孔子態度就給《史記》記了下來。現在,江澤民與西班牙王語,忽然拿出梳子梳頭,這態度難免也給記下來了。中共外交部長錢其琛沒有理由憤恨人家的記者,連事先安排好的記者會都不出席。
「誰敢去講」畢竟不是人家的國情。
一九九六年七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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