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裡尋找公廁,相對而言還不是太難,因為畢竟「地形」熟悉。麻煩常常出在外出旅行之時,兩眼一抹黑,倘若再加上語言不通,那可真叫人有苦說不出。大概是在十年前,偶爾從媒體上看到一條新聞,有位叫廣瀨陽一的日本人,居然別出心裁地編寫了一本名曰《大東京廁所事情》的書,並居然得以出版發行。書中對東京各繁華大街上、各地鐵站汽車站附近,以及允許過往行人使用的辦公大樓裡的廁所,按清潔度、空座率、綜合評價等項目進行了詳細介紹。中國的圖書市場上倒是也有《遊遍中國》之類的書,其中對有關吃、住、玩,以及購物的內容羅列甚為詳盡,惟獨對廁所隻字不提。在我看來,這顯然少了一點兒對人的關懷。受日本人的啟發,我在報上撰文呼籲,指出出版「這種書,無論是對本市市民,抑或是對外地旅遊者,其功德,怕是都不在導遊圖和購物指南之下」。十年過去了,終於從西子湖畔傳來了「公廁地圖在杭州問世,全市五百六十個公廁在地圖上一一標出,杭州市環衛部門在車站、機場、市區繁華商業區向出租車司機、外地遊人免費散發公廁地圖」的消息;另外,也是最近,一種「公廁地圖」在上海的許多報刊亭成為搶手貨……中國社會的進步,由此可窺一斑。
不過,儘管在中國乃至在國外旅行從未有過按「導廁圖」去方便的經歷,但我出門在外上廁所卻也有自己的「高招」,這就是努力尋找肯德基上校那張笑容可掬的面孔,發現麥當勞那個大大的、黃色的英文字母M。肯德基、麥當勞都是美國快餐,據我在國內國外旅行時所見,他們在各地開設的營業點,面積都不是很大。然而,就在這不很大的營業面積裡,卻必定設有一個面積不算很小,且設施完善、衛生狀況良好的洗手間。而我們的一些豪華酒樓呢?店堂豪華,包間更豪華,就是洗手間跼促簡陋,還常常散發著那種和就餐之處反差極大的異味。至於小一點的飯店,要麼乾脆沒有洗手間,要麼有一處只能被稱為不衛生間的所在讓你方便。有時我想,管好衛生間並非什麼高、精、尖的難題,與美國人相比,為什麼我們卻長期處於落後的狀態?想不通!
無庸諱言,肯德基、麥當勞投入較大的人力、物力,為顧客提供一個免費使用的洗手間,有著明顯的商業目的;但同樣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舉措也顯示著對人的尊重和關懷。比如,肯德基的洗手處往往是一高一矮兩個洗手盆並排安放,當你和孩子並排而立,面對著明亮的大鏡子一同洗手時,那些以人為本之類的抽象詞語,立即會在腦海中變得具體而形象。你在受到感動的同時或許會暗暗對自己說:「下次還來肯德基。」洋快餐的洗手間投資就是這樣獲得了豐厚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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