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是中國大陸的公共假期,由於薩斯的影響,五一長假取消了,上海失去了昔日的熱鬧和繁華。一向安靜的康平路,這一天卻響起了口號聲,原來靜安區北京西路「東八地塊」和其他地區的動遷戶上百人,在中共上海市委辦公廳前舉行抗議,舉報富商周正毅勾結區政府官員,偷逃土地出讓金,在房屋改造拆遷中,侵犯公民財產權利和人身權利。康平路的上海市委辦公廳是上海霞治神經中樞,也是上海市委為江澤民興建的繁宅所在地,歷來戒備森嚴,市民在此示威,顯示江澤民在上海的控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常委同意尉健行提議逮捕周正毅 上海首富與某太子消遣之後被捕
五月二十八日,上海靜安區法院開庭審理被拆遷戶的訴訟案,二千一百五十九戶的代表瀋俊生等六人,控告「靜安區政府指示房地局與周正毅勾結,侵犯剝奪他們回遷原居住地區的合法權益」。這些「東八地塊」的動遷戶反映,此地塊出讓給周正毅建商品樓時,區政府沒有收取高達三億元人民幣的土地出讓金。上海有關房屋拆遷的法規規定,發展商免除土地出讓金的法定條件,是必須保證拆遷基地上的原住戶回遷。但周正毅將二千多戶原住戶趕到上海邊遠郊區,剝奪了他們的財產和人身權利。在庭審期間,有近百拆遷戶舉行抗議活動,有人高舉橫幅:「還我人權,還我住房;司法不獨立,天下無公理。」五月三十日,這批動遷戶,聯名給胡錦濤和溫家寶寫信反映情況。受害民眾的激烈反應,是對官商勾結不滿的總爆發,也與北京調查劉金寶、周正毅問題的時間不謀而合。這些動遷戶的代表五十人已經在六月二十日到了北京,要向胡錦濤和溫家寶請願、向最高當局狀告上海的問題。
實際上,周正毅作為「上海首富」涉及非法貸款及鉅額資金外逃的問題,早已引起中紀委的注意,因為沒有上海官場的支援和配合,周正毅這樣一個上海灘的小混混,是不可能成為「上海首富」的。來自北京的消息稱,早在去年夏天中紀委即在尉健行批示之後開始了對周正毅的秘密調查。中共十六大之後吳官正接替尉健行主持中紀委,也接過了周正毅案。五月二十日左右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上,尉健行提出要將周正毅秘密拘留並調至北京訊問,此時胡錦濤即將展開首次作為國家主席的外訪。常委會同意了尉健行的提議並且決定將此情況向正在上海的江澤民通報。五月二十五日至三十日,全國人大委員長吳邦國到上海考察,吳此行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向上海市委主要負責人通報周正毅和劉金寶事件。
五月二十六日晚,周正毅邀請某太子到一家著名的豪華歌廳消遣。此時周正毅已經獲悉劉金寶從香港被調到北京即失去自由的消息,急欲從這位太子處瞭解劉金寶的情況,也試圖為自己增加一層保護。唱完卡拉OK,太子自行離去,周正毅登上自己的轎車,這才發現前後均有轎車夾住自己,情知不妙,他在車上用手機給常住香港的同居伴侶和生意搭檔毛玉萍打了最後一個電話:「出事了,你要當心」。當晚周被安排在一家酒店監視居住,六月一日即被秘密押送到北京。
與此同時,香港警方商業罪案調查科人員也進入周正毅在香港的公司辦公室。五月二十八日,位於金鐘海富中心的周正毅私人持有的順隆集團來了一批香港警方人員,查閱有關文件;六月一日是星期日,香港廉政公署出動大批探員到周正毅位於半山的渣甸山白建時道寓所搜查並帶走上海商貿主席、周正毅的妻子毛玉萍;六月二日,廉署正式拘捕毛玉萍並拘捕了中國銀行(香港)企業銀行及金融機構部副總經理吳細榮等二十一人,案件涉及上市公司職員涉嫌賄賂前中銀香港集團高層人員,以獲得鉅額貸款。
經廉署扣查四十八小時後,毛玉萍等人均獲准保釋外出,毛玉萍准以五百萬元現金及五百萬元人事擔保,創下千萬元刑事案女疑犯的最高保釋金記錄。據消息稱,廉署這次調查中涉及的問題貸款遠遠超出去年周正毅十七億的問題貨款,調查的範圍開始涉及中銀近幾年的貨款,廉署初步搜得的證據,發現問題貸款數額驚人,可能高達百億元。
禍起周正毅違規貸款十七億 上海最大經濟案涉案百億元
據透露,由中紀委、中國銀監會及監察部聯合協查的專案組,將調查的案件定性為「金融詐騙」,目前所知的涉及金額約百億元人民幣。劉金寶五月二十二日被告知去北京開會,一下飛機就被雙規(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代問題),被限製出境、限制活動,以協助調查。
上海政壇的銅牆鐵壁被前中銀香港總裁劉金寶周正毅等涉嫌的金融詐騙案敲開了裂痕。「上海改革開放以來沒有大案要案」的神話故事從此劃上了句號。長期以來江澤民嚴密控制的上海,也從劉金寶和周正毅案暴露出了上海在舊城改造和房地產開發過程中的權錢交易和官商勾結的內幕一角,揭穿了江澤民「三個代表」理論的虛偽與可笑。
劉金寶和周正毅案是上海近二十多年來最大的經濟案件。據上海知情人士透露,周正毅的農凱集團貸款涉及國有銀行在上海的分行,即中國銀行、建設銀行、農業銀行、工商銀行、交通銀行,而房地產涉及靜安區、長寧區、浦東新區、普陀區、盧灣區、金山縣等區縣。
周正毅案件的暴露是在二OO二年五月,周正毅向中銀香港貸款收購香港上市公司違規貸款種下禍患。香港媒體稱周正毅為「上海首富」,其實周正毅在上海算不上首富,在香港也沒有像樣的投資,有的只是一些住宅。但周善於用緋聞吸引香港媒體特別是發行量大的報紙的注意,二OO二年初,周開始醞釀在香港的行動,但周正毅旗下農凱集團的主要專案及資產都在上海,手頭沒有足夠現金及可以用作抵押的資產,他先以六千多萬港幣收購一家空殼公司,政名為上海商貿有限公司,四個月後再度收購由國浩、和黃、瑞典InvesterVB及愛立信等持有、前身為國浩地產的「建聯通」。這次周正毅通過特殊管道,由中銀香港向其提供無抵押過渡貸款,收購完成後才收取建聯通股份作抵押。據悉,中銀香港共批出二十五億港元的信用額度,周正毅借貸十七億港幣收購,成為建聯通佔七成五股份的大股東。前總理朱鎔基離任前最後一次到香港是去年十一月,出席第十六屆世界會計師大會。會議期間,他接見香港的中資機構負責人時見到朱神色嚴肅指著劉金寶說:「你以後別老打著我的旗號。」朱當時已經警告大陸的房地產有出現泡沫的危險,特別是上海、北京和深圳的豪宅市場完全脫離購買力:朱鎔基要求整頓房地產業也是北京修理劉金寶、周正毅的伏筆。
靜安區政府以天價嚇退眾港商 周正毅免費獲得東八塊開發權
雖然周正毅在建的住宅房地產專案大部分在二OO二年底完工,並陸續收回投資,不過,他擁有的市中心四個大地塊,卻一直沒有動。這四大地塊是:緊靠南浦大橋的董家渡地塊建築面積四十萬平方米,打浦橋地塊建築面積三十八萬平方米,靜安區北京西路地塊建築面積八十萬平方米和普陀區長風地塊的二百公頃土地。農凱集團經過與近十家投資開發商長達一年多的激烈競爭,買下了靜安區最大舊區改造地塊「東八地塊」,準備投資五十億元人民幣發展高檔住宅,預計銷售額將達八十億元。這樣的規劃和大投入能否賺回?上海的外資業界始終質疑。更耐人尋味的是,「東八地塊」並非公開投標,實力雄厚的房地產巨擘香港的新鴻基集團曾經有意競投這一上海市中心的地塊,靜安區當局開出天價,新鴻基知難而退。後來新鴻基在上海的一個僱員得知周正毅獲得了開發權且沒有支付三億元的土地出讓金也不管動遷戶的安置之後,感嘆道:「這樣的生意我們做不到。」
上海一位投資界分析人士去年就公開表示疑惑:「一連串的收購上市公司行為和如此大規模的房地產開放會不會有市直接的關係。雖然周正毅一再表明,不會用上市公司做氣「抽水機」,但每收購一個公司就把風險比較高的房地產專案注入,卻是難以解釋的行為。從他目前可以證實的投資來看,總資產怎麼也到不了一百五十億元,最多在四十五億到五十億元之間,而他借中銀國際的錢就有二十億元,如果再借建行三十億元,負債率未免太驚人。」
此案也暴露出上海銀行的監管問題,這麼多上海房地產巨額涉案,令人深思。據悉,目前上海銀行業用於房地產的借貸超出一千六百億人民幣,有的民營房地產開發商累積在銀行借貸的資金達到上百億,其中有多少屬問題貸款,國有銀行為上海的地產繁榮、為民營企業的發展承擔了多少風險?上海當局諱莫如深,上海的媒體也從來不談論。上海一個證券分析師指出,民營經濟在上海的經濟總量中所佔的比例並不大,而且一直以來民營企業都抱怨借貸難,但一些有後臺、有背景的大地產企業的借貸一點不難,而且借貸如此集中於數家地產商如周正毅,是極其不正常的。
第一桶金來自黑道老大非阿毛燉品 表情猙獰野心大欲與李嘉誠比高下
周在上海獲得多塊地盤,據估計這些地盤全部開發需要百億資金,一有風吹草動,周正毅的資金鏈隨時斷裂。但周正毅並不以為然,他說,「李嘉誠如果有一千億現金,其中也有可能有一千五百億元的借貸,借錢也需要有實力,我們內部財務是保密的,中銀對我就很瞭解,如果不是,怎麼會借二十億給我收購建聯通?」他的雄心是和李嘉誠一比高下。
周正毅出身於工人家庭。周氏一家居住在現今楊浦區的控江新村,被稱為上海「下只角」的楊浦區是上海的工廠密集地,也是工人和城市貧民集中居住地域,人員、住房、環境整體素質相對較低,歷來與高檔住宅雲集的靜安、盧灣等區對稱為上海的「上只角、下只角」。
不過,周家雖不富裕,但也不特別貧苦。其父周老先生是上海電力附件廠的一名車間主任,養活家中幾口人還是力能所及的。周正毅的第一個工作單位就是其父所在的電件附件廠,當年他十七歲,月薪三十多元。約一年後他開始做小生意。周正毅出生於市井之間,成長於文革期間,唯讀完小學,當初結交的都是粗獷之輩,但他在場面上「吃得開」,作風海派,頗有上海灘黑社會的色彩。周正毅八十年代中期曾經在日盡噶粞А沽僥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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