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按:此指講演會主持人)、各位來賓,1929年我父親就任清華大學教授,我們一家3個人搬入清華園居住,我那時候7歲。從7歲到15歲之間我在清華園住了8年,那8年我後來曾經說那是非常美麗的童年。今年我81歲,最近搬回清華園居住。我寫了一首詩,叫《歸根》。在美國居住了將近60年以後回到清華園,雖然回來才只有3、4個月,但有很多的感觸。今天下午我預備跟大家用不正式的方式,談談這些感觸。」
楊先生一通家常話談罷,開始了憶苦思甜。它以「韌性」為話題。請聽高論:「傳統中國文化的韌性是中國在過去20年能夠崛起的重要因素。20年代有毛澤東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對當時中國的情景有了一個分析。到了70年代末有了改革開放,今天有與時俱進,這些如果仔細想一想,都是全民的極為重要的分析和極為重要的改變,這些大的、總的、全民的有巨大影響的轉變是中華文化韌性的表現。是別的,大的發展中的國家所做不到的。別的文化比如印度文化,別的政治制度比如巴西的民主,都不會產生中國的韌性。所以在一窮二白的狀態能夠發展「兩彈一星」等。而中華民族卻都能做到。為什麼?人本文化所孕育出來的堅韌、溫順、勤儉的民風。有人說中國面臨很多的問題,三農問題、貪污問題、外交問題、資源問題、環境問題等。人家會問我為什麼你如此樂觀呢?我回答是今天的大問題並不比過去100年中華民族經歷過的許許多多大問題嚴重,我樂觀的態度是植根於中華民族過去500年自力更生的成就,這些成就背後有本質的文化傳統中的長遠的道理就是韌性。這些加起來讓中華民族有很大的轉變。」
主持人對此高論「點睛」:「楊先生的視角非常的廣,給我們講了當今社會現象的新見解。我們當前的三農問題、貪污問題,這些問題比起100多年前以及這100多年來中華民族經歷的苦難比起來都是小事情。我們要把中國民族的韌性結合起來,把中國建設的更加強大。」
楊振寧就這樣同主持人一唱一和,竟把謊言欺人的韌性、大躍進餓死千萬人的韌性、「文革」動亂十年的韌性等等,黑白顛倒,加以讚頌。弱勢群體的悲慘處境,沒有引起他一丁點同情,可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貪污腐敗已經彌滿的事實,沒有引起他一丁點反感,竟然看做小事情,不敢這樣說的話,他說了。這下子,貪官污吏不彈冠相慶才怪呢!
他還在演講裡就香港回歸現身說法:「我1997年7月1日清晨零時,我有幸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參加了回歸盛典,看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在『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聲中升起……我父親他們那一輩子的中國知識份子,目睹洋人在租界中的專橫,忍受了21條款、『9.18』事變等事件……1997年7月 1日,這是他們一生夢寐以求的一天。我看到今天再回想100年前中華民族的經過,我應該慶幸,我有幸看到中華民族真正的站起來了。」他的演講正值人大否定香港普選、引來香港人民和國際的憤怒,香港民意調查,對政府信任度驟降。誰想道,楊先生也送來及時雨。
在演講結束部分,楊先生似乎來了哲斯和詩意:「我1945年到外國去,第1次回國訪問是1971年,那年我去了長城,有了這樣一張照片,我非常喜歡這張照片。我曾經在美國的一次演講裡面講了這張照片,講了長城的感受。我說長城象徵中國的歷史的悠久,表現出了幾千年無數中國人民的精神,象徵歷史上中國一統的觀念,儘管中國歷經興衰興旺,儘管中國有多次的內戰和朝代的更換,但貫穿歷史的只有一個中國,在世界人民心中只有一個中國,在中國人民心中只有一個中國,合則盛,分則衰。今天我還可以重複這幾句話,謝謝!」
這番長城遐想,顯現了科學家的文學才華,但仔細嗅一嗅,發現不對味。三次強調「一個中國」,又是一統觀念,又是合盛分衰。分明是含沙射影。但他避開了是統一到民主制度中去,還是統一到專制制度中去這個關鍵問題,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誤導青年?
看過小說《林海雪原》的人知道,綠林好漢們投靠山頭或改換門庭需有晉見禮。楊子榮見坐山雕,用聯絡圖做晉見禮,才阿取得了信任。遊戲規則,看來也並無二致。這位楊先生,借說古以淡化謀私貪腐罪行,借家史為現實放煙幕,又借長城支持武嚇臺灣。三宗晉見禮,件件是寶。
人各有志。楊先生是為全世界作過貢獻的人。今天落葉歸根,執意再出發,在13億大國中樹桃李、興科技,此情此意,誰不嘉許?但下車伊始,伊裡哇啦,實為不慎之舉,此話不知然否?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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