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超載只罰不卸
6月13日,天剛濛濛亮,記者便搭乘兩輛運煤車從內蒙古自治區准格爾旗薛家灣鎮出發,前往該旗小煤窯西石灣煤礦買煤,由於買煤的車非常多,排到太陽落山才裝車。此時,煤礦當天生產的煤基本賣完了,兩輛車只各裝了半車煤便上路了。
大約一小時左右,我們來到大飯鋪煤管檢查站。兩輛車依次過了地秤,紅岩車不超載放行,歐曼車超載4.5噸,按規定要罰款42元,但司機白師傅不要收據,只交20元便通過了。
過了檢查站,天色已完全黑下來。由於兩輛車還沒有裝滿,車主們決定再裝一些煤。於是,他們又在路旁的一個私人裝煤點為紅岩車載入了3噸煤,但不超載,而歐曼車載入了17噸煤,超載一倍多。
交警「治超」:收錢放行
夜色更黑了,我們驅車繼續前行,23點左右來到呼和浩特市托克托縣永聖域段。這時,原本暢通的公路忽然塞起了車,只見一名身穿紅黃條紋熒光背心的交警站在路中間攔車。白師傅將車開到他身旁,麻利地將100元遞到窗外,這名交警二話不說,接過錢後把手一揮,車連停都沒停就過去了。
誰知剛走了幾十米,另一位穿著熒光背心的交警又上來攔車。這時,剛才收錢的那位交警衝著這邊說:「給過了!」這位交警一聽,立即將攔車手勢改為放行手勢。
4100元罰款談到1500元
6月14日凌晨3點,兩輛煤車駛進呼和浩特市羅家營路政檢查站,超載的歐曼車被扣住了,按治超規定需要交4100元罰款。白師傅與收款的女工作人員商量,不要票,少交點。這時檢查站內穿軍大衣的「眼線」發現一輛小車停在公路上,並及時通知了她,她便說有領導的車在看著,一定按規定辦。後經幾番商量,最後交了1500元罰款放行。
通過羅家營檢查站後,由於北京警察汽車俱樂部車隊從110國道經過,卓資山、集寧、興河等路段的煤管、路政、交警人員怕查車影響車隊通過,便將所有的車放行。
過關繞卡「貓膩」多
6月15日凌晨,記者搭乘的煤車駛上京張高速公路,來到河北省官廳治理超載超限檢查站。白師傅說,超載車要想通過官廳和下一個康莊檢查站,就得與「車托」聯繫,由他們帶車過去,否則會按規定被卸煤。
他掏出一張名片,這是他上次過官廳時「車托」留的聯繫方式,上面只寫著「魏先生」及兩個手機號。白師傅按上面的電話號碼撥了幾次,對方關機。他又從運煤朋友那裡找到另一個「車托」,對方說,過這兩個卡沒問題,一個地方400元,不過得再等一會兒。
於是,我們等到凌晨3點,「車托」終於來電,他問了車牌號後告訴白師傅:「現在可以過了,你打開應急燈就行。」我們立刻驅車向檢查站駛去。途中,記者數了一下,路邊共停了136輛超載車。
通過檢查站時,記者發現前面的幾輛超載車都被交警攔進了服務區,當見到我們的煤車時,他將臉一扭,我們的車就順利地通過了。離開官廳檢查站,「車托」又打來電話,通知白師傅與另一位「車托」聯繫,由他送出康莊檢查站,同時將兩處過卡的800元一起交給他。
19噸車竟裝煤41噸
白師傅的歐曼卡車廠家標定核載為19.9噸,但這次卻裝了41.5噸煤,仍是安然無恙。而另一輛紅岩車標定核載為25噸,可前幾年出廠的同樣運載能力的紅岩車卻標定核載為8噸。
通過康莊檢查站後,由於八達嶺高速公路禁止大型卡車通行,我們便繞行舊110國道通過北京市區,於6月15日下午6點抵天津外環路楊村出口,上路後超載的歐曼車又被交警攔下罰款50元。至此,記者這次隨車運煤旅程全部結束。
超載車還是賺了3141元
第二天上午,白師傅花了50元中介費,200元卸車費,通過天津市賣煤中間人張先生將煤以每噸360元賣出,而他們在准格爾煤礦是以每噸68元裝的車,兩車共66.5噸煤,賣了23040元。
經最後算賬,兩車共花掉買煤款5036元,裝卸車費390元,汽油、養路費、車輛折舊費、司機工資、運輸管理費6477元,過路費2830元,交超載罰款2470元,車輛違章罰款300元,扣除上述支出,超載車淨賺3141元,未超載車淨賺2396元。
[核心提示] 來自鄂爾多斯市煤炭管理局的統計,該市通過汽車平均每天要向外運煤3萬噸,一年需要2萬輛車,如果每輛車每年按罰款1.2萬元計算,這些車一年的罰款至少在2.4億元以上。據估計,這條運煤線上的煤管人員和交警,每年每人揣進自己腰包的罰款不少於十幾萬元。
新聞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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